38. 昏頭 我也沒有特彆矮(2 / 2)

楊宛宜去廁所洗了把臉,打起精神回來後,看到虞禮已經把垃圾都收拾好了,剛才隨意丟在地上的調色盤和畫筆也都撿起來。

有幾滴顏料濺到地板瓷磚上了,虞禮試著擦了擦,好在還沒乾,還是很容易擦掉的。

楊宛宜蠻不好意思的,又覺得她人也太好了吧。

虞禮重新溫和地提了一次:“可以讓我幫忙嗎?”

“幫幫幫!明天我請你喝奶茶!”可能是剛才哭的那麼醜的一麵都展現過了,楊宛宜自認為在虞禮麵前已經沒什麼放不開的了,索性也沒跟她客氣。

虞禮按照楊宛宜的排版,站上椅子準備從右上角開始抄文本。

效率起見,楊宛宜則是從左邊開始細化剛才的草稿。

虞禮把楊宛宜的椅子踩了,見她踮腳畫畫很吃力,便指了指旁邊:“這兒還有椅子呀。”

楊宛宜順著她指的地方一看,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反問:“……妹妹啊,你哥的椅子,你看我敢踩嗎?”

虞禮覺得這有什麼呢,江霖單人成桌,他本來就有兩把椅子,這一把平時他又不坐,何況借來踩完以後肯定會擦乾淨還給他的呀。

不過見楊宛宜態度堅決,她也隻能說好吧。

好吧好吧,不用就不用吧。

虞禮跳下來,小跑了兩步回位置上,把自己的椅子也搬到後麵。

“那給你踩我的。”

楊宛宜抿了抿唇,心裡一下子覺得她可愛死了。

虞禮把上排的板書內容抄完,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見楊宛宜已經畫完左邊分之一的水彩了。

楊宛宜拿畫筆尾端指了指左下角:“猜我畫的是誰?”

她在左下角畫了個少年,不論是發型還是臉型都是很典型的漫畫形象。

虞禮以為就是某部漫畫或動漫的人物,但自己沒見過,便如實搖頭。

“那這樣呢!”楊宛宜放下畫筆拿起粉筆,快速在少年旁邊添了幾筆,兩下功夫,少年手邊就多了個籃球。

楊宛宜畫的時候還沒注意,畫完一抬頭,笑意驀地在麵上僵住。

虞禮背對著後門,一時還沒發現身後站了個人,隻是微微歪頭看著黑板角落的畫,看到那個新添上去的籃球後,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聯想到某人。

“畫的是江霖啊?”然後脫口說出了答案。

虞禮話音剛落,忽然頭頂一痛。

楊宛宜真想當場捂臉,剛剛明明都那麼努力在擠眉弄眼暗示她了,難道是自己剛才哭得眼睛腫了,所以擠得不明顯?

江霖抬手乾脆利落地敲完她頭,見虞禮第一時間捂著腦袋轉過來,他繃著臉先發製人:“說我壞話?”

被打又被冤枉,虞禮委屈到眼睛更大了一圈:“怎麼可能。”

楊宛宜打著哈哈簡單解釋了幾句。

江霖瞥了眼畫在角落的少年,輕哼了聲:“這跟我哪兒像了。”

虞禮誤以為他這一聲“哼”是對畫感到不屑的意思,頓時不滿地小聲說:“明明很帥啊。”

江霖聽到了,隨即不自然地咳了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不是不能承認。

楊宛宜蹲在地上將打開的水粉顏料一一蓋上,邊對虞禮的幫助誠心道謝。

不過今天肯定是畫不完了,時間也不早,該回家啦。

虞禮彎腰拾起剛才自己寫斷的半截粉筆,順便很自然地提出邀請:“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吧。”

心湖像被突然投了顆石子,振蕩開圈圈波紋。短暫的怔愣和錯愕後,楊宛宜把腦袋埋得更低,竭力想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輕鬆。

“哎呀…我都已經洗過一次臉啦。”她這麼說著,也不敢抬頭,乾脆拎起已經渾濁不堪的水桶和要洗的畫筆,直接從後門衝了出去。

虞禮都來不及喊她慢一點。

她把自己和楊宛宜的椅子搬回各自座位,回到後排的時候,見江霖在清點今天的作業並往包裡塞。

虞禮跟他提了一下剛才借用了他半包紙巾的事,順便把楊宛宜信誓旦旦說明天要還他一整包的話也帶到。

江霖看起來對這種小事無所謂的樣子,哦了聲表示知道了。

他繼續整東西,虞禮書包已經提前收拾好了,便打量著已經頗具雛形的黑板報。

她默念著黑板上自己剛剛謄抄的文字,念著念著就發現了錯彆字,不小心把“鴆”寫成了“鳩”。

儘管看著不明顯,但既然看到了,不改回來肯定心裡不舒服。

剛才寫剩的粉筆已經扔了,重新去講台拿一根也蠻麻煩的。虞禮想著明天繼續寫的時候再一並修改好了,不過以防到時候忘記,便想做個記號。

乾脆直接把“鳩”給抹了吧,擦了就不擔心明天發現不了了。

她如是想著,也伸手準備去擦。

奈何之前寫的時候是站在椅子上,這幾行字寫得太高,虞禮努力踮腳抬胳膊都很艱難碰到那個“鳩”字,反而因為太吃力,指尖都在隱隱發抖。

江霖實在看不下去了,憑借絕對的身高優勢,稍微一伸手就輕鬆做到了她半天都完不成的事。

虞禮繃著的氣一鬆,踮起腳時身體微微前傾,重新站穩後依著慣性不自覺地朝後靠了一下。

卻沒想到江霖在自己身後離得那麼近,她感覺自己頭頂輕輕撞到了他的下巴。

側麵看去整個人更像是直接靠進他懷裡。

同樣沒預料到的江霖也愣了下。

柔軟的發絲刮蹭過他脖頸,他喉結下意識滾動。

虞禮很快站直和他拉開距離,江霖心下不自然地微動,剛剛那瞬間仿佛有什麼說不清的心思差點飛出來。

江霖扯了扯唇角,像為掩飾那點莫名其妙似的,猝然開口:“你是不是就長不高了?”

“……”

虞禮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回應他,略顯無辜道:“我也沒有特彆矮。”

是他太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