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確實沒怎麼見過像虞禮這種性格的人。
她身上的善意仿佛是完全的純粹,有時候純粹到甚至讓人覺得單純和天真,但並不是貶義。
把謝楚弈胳膊甩開,江霖瞥他一眼:“那你是什麼,混亂邪惡?”
謝楚弈:?
他呲牙:“混亂邪惡是不是太過分了,怎麼著我起碼也是混亂善良或者守序中立吧!”
江霖:“這不好說。”
謝楚弈試圖拉攏虞禮:“妹妹你來評理!”
真的沒聽懂的虞禮:“……我不太了解。”
謝楚弈:“……”
江霖還拿著那卷透明膠帶,無所事事地在手上把玩著,走著走著不自覺把膠帶套進腕上。
他重新取下來,順手把袖子往上提了把,露出手腕一截。
也露出腕上那條黑色手鏈。
臨到教室門口了,謝楚弈先一步推開虛掩的後門,故意走在前麵用陰陽怪氣的口吻說話。
“真羨慕少爺有個出趟門還不忘帶禮物回來的妹妹呢。”
江霖已經聽妹妹這兩個字聽得麻木了,索性跟著胡言亂語:“是啊是啊,誰讓你是獨生子。”
謝楚弈:??你在說什麼屁話呢?
虞禮跟著他們從後門進來,但沒有馬上回去前麵自己的位置,而是在江霖桌邊停下。
她把書包放在江霖不用的那張桌上,邊打開書包夾層邊說:“我也給你帶了呀。”
話是對謝楚弈說的。
剛在各自位置上坐下的兩個人都一愣。
謝楚弈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啥?”
他也有??不是專門給少爺帶的嗎???
虞禮沒在意他們倆不太尋常的眼神,很自然地從包裡找出一隻小禮盒。
不論是大小還是顏色,都和昨晚江霖拿到的那隻一模一樣。
剛剛還很輕鬆的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直到虞禮緩緩把盒子打開,看見裡麵的東西,謝楚弈終於大口呼吸:“噢胸針啊!”
嚇他一跳!這要也是條手鏈,某人眼神都能把他剮死。
那胸針大概比大拇指甲蓋大一點點,造型樣式是個小籃球,邊緣鑲著一圈仿水晶。
“準確來說,是一枚小徽章。”虞禮甚至道,“你喜歡嗎,不喜歡的話可以換。”
意思是她還有彆的。
瞬間江霖臉色更難看了。
謝楚弈沒回她,江霖倒是扯了扯唇角,驟然開口:“你怎麼不問我要不要換。”
他聲線有點冷、眉眼間也帶了點凶。虞禮回想了一番,似乎隻在剛穿來那兩天見過他這副表情。
不是很清楚怎麼惹到他了,但既然他這麼說了,虞禮隻好把書包側倒、開口那麵朝向他,展示包裡的東西,態度很好:“那…你現在挑一挑?”
她這包裡不能說是琳琅滿目吧,起碼也是滿滿當當了。
江霖:“……”
虞禮又說:“我給大家都買了點,柳嬸和阿豐大哥的我昨晚就給了。”現在背過來的這些就是打算分給同學的。
江霖:“…………”
那昨晚為什麼沒一個人告訴他!!
謝楚弈感覺再刺激下去都該給少爺上氧氣瓶了,趕忙打哈哈:“雖然東西挺多的,但肯定是妹妹專門特意特地為大家選的嘛。”
“專門特意特地”個詞還額外加了重音強調。
比如知道他打籃球所以給他挑這個徽章,再比如根據江霖的名字給他挑雨滴手鏈。
這倒是真的,帶給每個人的東西她確實是稍微考慮過的,虞禮點了點頭,而後又如實道:“其實也沒挑多久。”
畢竟這些全部都是臨時在機場裡的商店挑的。
——在飛機延誤的那幾個小時裡。
謝楚弈很想捂臉跟她講妹妹你可少說兩句吧。
江霖當真不客氣地在她包裡翻了翻,唇抿得很緊,幾個盒子看完之後,繃起來的表情略有鬆動。
基本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徽章。
起碼他這條手鏈也算獨一無二的吧。
少爺心裡這麼自我安慰著,雖然憋著股氣,但還是心說這次就算了。
然後謝楚弈多嘴把他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哎,徽章那麼多,就阿霖手上一條手鏈啊。”
本意是想寬慰寬慰就差把“不爽”兩個字寫臉上的大少爺,想暗示他還是與眾不同的。
結果虞禮聽後並沒有點頭認可,而是猶猶豫豫地從校服口袋裡拿出了一條白色的手鏈。
因為是用很普通的透明塑封袋裝著,所以一目了然和江霖手上戴的那條大差不離,隻不過編繩顏色和上麵墜的裝飾不一樣,這條掛的是一彎小彩虹。
她把塑封袋給他們展示了一下,然後微微俯身,壓低聲音跟講悄悄話似的和他們說:“這條是給淼淼的,我怕包裝太精致她收著會有心理壓力……你們也千萬彆跟她說呀。”
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