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道題好像不對。”她指了指桌上的卷子。
江霖:“……”
虞禮很快重新說:“應該錯了,淼淼解出來的答案也不是這個。”
江霖也看向自己剛才心不在焉做的最後一題:“哪兒錯了?”
“就是這個複合函數的導數應該是……”
虞禮向他借了一支自動筆,用很輕的筆痕在題目的某個條件上圈了一下,又根據他下麵寫的解題過程,找到出錯的地方幫他修改。
手上寫著的同時,嘴裡也一邊解釋著題目。
江霖耳畔縈繞著她細聲細語的說話聲,隱隱還有她在吃的糖果的味道,沒覺得怎麼酸,就是有股淡淡的梅子香。
虞禮放下筆,問他這樣講可以理解嗎?
壓根沒怎麼在聽的江霖:“嗯,理解了。”
虞禮看起來挺高興的:“那你慢慢改,我先走啦。”
江霖手裡攥著她給的那顆青梅糖,包裝紙鋸齒狀的邊緣微微鉻著掌心,心神稍動,下意識地想叫住她。
不過虞禮自己先頓住腳步,又走回到他這邊。
“差點忘記了……”
她邊說著,邊又開始伸手在口袋裡摸,這次摸的是外套左邊口袋。
江霖還以為她又要拿糖出來,結果這次躺在她手心裡的是一條手鏈。
黑色編繩,雨滴銀飾。
無疑是他剛丟的那條。
江霖眼睛瞬間門睜大,眼裡寫滿了錯愕:“你……”
“我和淼淼在籃球場旁邊撿的,固定扣好像有點鬆了,你應該沒注意到它不見了吧。”虞禮笑了笑,把手鏈放到他桌上。
失而複得應該高興才對。
但江霖還什麼都沒解釋,就聽她已經替自己找好了理由,反而有一絲不是滋味。
他垂下眸,道了句:“抱歉。”
說這兩個字的聲音有點啞,他抬頭看向虞禮,重新認真地說了一遍:“抱歉,下次不會再弄丟了。”
虞禮眨了眨眼,感覺他有點奇怪,具體又說不上來,隻好抿著笑搖搖頭:“沒關係呀,也不是很貴重的東西。”
隻要不是故意的,就算真的丟了也沒關係,她自己都不覺得心疼,對江霖而言就更不必說了。
江霖試圖把手鏈帶回去,試了會兒才發現固定扣是真的鬆了,勉強能戴,但估計但凡動作大一點都會容易脫落。
也許是掉在地上有被人踩到過。
“晚點讓阿豐送去修。”江霖微微皺眉。
虞禮忽然提議:“不修的話也可以直接改成掛飾。”
她是覺得沒太大必要特意送去哪裡修,於是又把手鏈拿過來,靈巧地把編繩的一端解開,在手裡饒了幾圈,最後打了個結。
江霖甚至都沒看清她具體是怎麼操作的,總之最後手鏈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一串小掛件了。
也挺好看。
還不用戴手上被誤會成什麼情侶款。
江霖眉梢微聳,順勢說:“那我掛書包上吧。”
還未有所動作,又聽虞禮冒出一句:“淼淼也是誒,不過她是掛在書包裡麵的。”
江霖:“……”
他一臉難以理解:“為什麼?”
虞禮聲音稍微小了點,告訴他:“……淼淼說她擔心戴手上會被她嬸嬸看到。”
虞禮其實覺得沒關係,被她嬸嬸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虞禮更希望是這樣,至少證明她和池淼淼關係很好。
江霖關注點放在彆的上麵:“你也把她那條手鏈改成這樣了?”
虞禮搖頭:“她那條沒壞來著。”
而後又微微笑起來,“你的手鏈還是淼淼發現的呢,落在球場鐵網旁邊,有一半還被樹葉蓋著,我當時路過也沒留意到。”
其實撿起來以後池淼淼還冷笑挖苦了江霖幾句,說這都能弄丟、明顯是對這禮物不上心……之類的話。
虞禮當她是在開玩笑,不過覺得這玩笑話也可能有損池淼淼的形象,這會兒便沒說。
江霖心裡想的卻是,她們當時要是沒撿到,估計中午他自己就找到了。
謝楚弈洗了把臉從後門回來,去時忘記帶紙巾了,現在滿臉掛著水珠,一進門就嚷著讓少爺給拿兩張紙。
類似於紙巾之類的雜物,江霖通常放在旁邊這張空著的桌上。
虞禮正好在這邊,於是主動幫忙抽了兩張紙遞過去。
謝楚弈把臉擦乾了才後知後覺虞禮竟然在後排,他目光在江霖和虞禮兩個人之間門來回看了幾眼,心下判斷少爺可能是把丟手鏈的事兒招了,現在妹妹是來興師問罪的。
作為好兄弟,謝楚弈深覺自己不能坐視不理。
於是一臉真誠地對虞禮道:“原諒他吧妹妹,他也不是故意的,男人嘛都有不成熟的第一次,你再給他一次機…唔*&%#@*^&+%¥……”
話沒說完,被江霖連扯四五張紙團成一團塞進他嘴裡,強製閉嘴。
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