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產生出暫時不想搭理她的衝動。
江霖又把瓶蓋擰開,剩下的水分幾口喝完,最後喀拉捏扁塑料瓶,心口的氣才順了點。
其實他也說不清想聽她具體說什麼。
就像說不上為什麼想跟她解釋周信身份,可能是覺得提前坦白總比日後她自己發現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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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霜女士最近覺得自家便宜兒子溫和了許多。
儘管她平常回家的次數挺偶爾的。
今天柳嬸有親戚過來探望,她請了個假,晚上也趕不回來做飯了。
要是隻有江霖和虞禮兩個人,其實偶爾吃頓外賣也沒什麼,誰料江總和喬霜女士今天突然也回家了。
江霖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父母時,第一反應便是脫口:“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
江總正在充當太太的人形靠枕,聞言隻動了下脖子,瞥了兒子一眼:“我們回自己家還需要跟你報備不成?”
喬霜女士感覺丈夫肩膀實在太硬,勉強靠了會兒,還是嫌棄地把人推開,轉而倒向占據沙發另一邊的大兔子玩偶上。
虞禮跟在江霖後麵進屋,乖乖跟他們打招呼:“喬阿姨,江叔叔。”
喬霜身體依舊懶洋洋地癱著,雙臂卻伸直張開,換上裝嫩的聲線:“來禮禮,給阿姨看看你瘦了沒有!”
他們清明假時回來過,不過虞禮提前回了瀾市,便正好錯過了。
算算時間,也確實好一陣子沒見過麵了。
喬霜女士把丈夫趕到另一張單人沙發去,拉著虞禮在自己身邊坐下,忍不住捏捏小姑娘的臉:“這段時間阿霖欺負你沒?”
這話說得好像他以前老欺負她似的!
從廚房冰箱拿了蘇打水回來的江霖剛好聽到這句,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偌大的客廳就沒空著的沙發了。
虞禮見他好像沒地方坐,主動朝喬霜阿姨身邊靠了靠,長沙發比較大,身邊空出來的位置再坐一個沒什麼問題。
江霖頓了頓,才坦然地挨著她坐下,再坦然地分了瓶蘇打水給她。
喬霜眼尖地注意到他還幫忙把瓶蓋擰鬆了。
唷……
江誠詡拿過茶幾上一隻黑色的小禮袋,遞給虞禮,向來比較嚴肅的麵上難能擠出一絲溫和:“給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叔叔。”虞禮愣了一下才接過。
因為幾乎沒有相處過,印象中江叔叔和喬霜阿姨性格截然相反,想來是不苟言笑的類型。
喬霜在旁邊催著她趕緊打開看看。
裡麵裝著兩根花樣相似的長條絲巾,款式偏向法式,複古卻不老氣。
這禮物明顯是喬霜選的,興致勃勃地介紹說:“還可以當發帶哦。”
說著說著就想動手幫虞禮綁個發型,順便差使江霖去把梳子拿來。
江霖起身之前:“我沒禮物?”
回答他的是皺起眉頭的江總:“你也想要絲巾?”
“……”
喬霜手法很溫柔,邊梳邊笑著感慨:“禮禮這發質我都羨慕了。”
她自己以前發質也不錯,烏黑油亮的,後來做造型頻繁性地染燙,再怎麼注重護理都回不到最初的狀態。
虞禮一動不動地任她擺布,要不是會眨眼,還以為就是個精致的洋娃娃。
溫柔歸溫柔,嫻熟度卻也是不太夠的樣子,喬霜花了有半個多小時,最後才給她綁了兩條魚骨辮,兩條絲巾也分彆編進去,並在發尾打上蝴蝶結。
“太可愛了,” 越看越滿意,喬霜女士拿手機對著小姑娘連拍好幾張,最後滿是遺憾地歎息,“我怎麼就沒有女兒呢。”
江霖一臉麻木地撐著腦袋。
句句沒提他,句句都在傷害他。
關於當年生的不是女兒這件事,江總主動承認錯誤:“是我的問題。”
喬霜女士又一聲輕歎:“算了,事已至此。”
江霖:“……”
這有什麼好聊的!我的問題行了吧!
少爺瞥了眼角落裡正在玩兒小球的江植樹,還是沒見過的新球。
連貓都有禮物。
忍了忍,他儘量心平氣和道:“我有兩個問題。”
喬女王開金口:“說。”
江霖看著虞禮被折騰許久的頭發:“天都黑了非得今晚給她編頭發乾嘛,明天早上不能綁?”
喬霜:“你們早上幾點起床來著?”
江霖報了個數,就聽親媽“哦”了聲,理直氣壯:“那我怎麼可能起得來。”
“……”
行。
“那第二個問題,”也是江霖從進門起就想問的,“柳嬸不在,所以我們晚上吃什麼?”
這都在客廳坐了快一個鐘了,除了他就沒人覺得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