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貼著創可貼的男生邊走邊拉下外套拉鏈,露出裡麵灰色的隊服,除了衣服上的背號外,和降河其他隊員如出一轍。
脫了外套,他胳膊上的肌肉也更明顯地展露出來。
鄒茵拍腿篤定道:“彆人不知道,他肯定是體育生沒跑了!他臉上還有傷,感覺經常打架,可能是校霸那種人也說不定!”
剛說完,正巧她口中的校霸體育生抬頭朝看台看過來。
看到虞禮時似乎愣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她居然是一中的學生。
虞禮與他遙遙對視了一瞬便彆開了目光,下意識地去找江霖的身影。
江霖原本跟體育老師坐在一塊兒,像是後腦勺長眼睛了般,居然還真回了頭。
注意到她在看自己,江霖直接起身走到看台下,熟練地仰著脖子。
背景音樂以及觀眾席的說話聲混在一起非常嘈雜,虞禮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從口型大致可以判斷應該是在問:怎麼了?
她伏在欄杆上搖了搖頭,又衝他笑了一下。
江霖雖然換到後半場了,謝楚弈還是上半場的首發,比賽開始後鄒茵握著旗杆蹦蹦跳跳、把青色的應援旗搖得無比振奮。之前還覺得著旗子隻是搭來的,但自從開始揮這麵旗子後,每次都是現場最亮眼的應援。
虞禮光看著都覺得胳膊酸,想說替她一會兒,被鄒茵一臉“這有什麼的”表情給拒了,直言:“沒事兒學姐,我有的是力氣。”
她完全樂在其中,虞禮也隻好隨她去了,自己回身做到第一排椅子上,看比賽的同時看管兩個人的水和包。
在自助售貨機前遇到的那三個男生都上場了,三個人看起來應該都是體育生,運動細胞發達,速度和敏捷度明顯高於其他人。
兩支隊伍開始便打得激烈,尤其是周信,每次跑動都不遺餘力,絲毫不考慮體力的分配。和他互防的對手幾次與他抵撞在一起,看他這麼橫衝直,對方都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問他是真不怕一會兒沒力氣了啊。
“怕個屁,反正老子就打半場。”周信毫不收斂地露出一個日天日地的笑容。
何況下半場還有江霖兜底,或許是出於絕對的信任,他是真沒心沒肺地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放開乾就完事兒了。
絳河的打法有些凶,仗著有幾個體育生在,攻勢非常迅猛,似乎打定主意從開始就要給一中下馬威。
第一小節打完,一中也是首次開局比分落後,儘管分差拉得並不大。
還算在意料之內,江霖心情沒多大波瀾,隻是在場下看時態度比以往認真了很多,像是在觀察研究對方的打法和風格。
他在看場上十個人打球的同時,對方隊伍裡那個臉上貼創可貼的男的眼神也頻頻瞟向他。
江霖幾次捕捉到這一點,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麵上不顯,每次都淡定地回看過去。
再然後那個“創可貼”看他的眼神就開始帶有明顯敵意了。
江霖:?
有毛病吧。
第二小節開始之前,江霖問謝楚弈那個臉上貼創可貼的什麼情況?
謝楚弈正拿毛巾擦汗,喘著氣茫然地“啊?”了聲,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江霖:“我看他像有事兒。”
“是麼,”可能剛才在場上打得太專注了,謝楚弈完全沒注意有哪裡奇怪的,“那我一會兒留意留意。”
江霖還以為他要怎麼個“留意”法,結果第二節開始後,眼睜睜地看著謝楚弈每次在跑到那個創可貼身邊時,逮著機會就開始跟對方說話,看樣子是開門見山地直接問了。
“……”
江霖聽不見他們說話,但看得見他們嘴型,眼睜睜看著這倆人互相聊了幾句,期間還都朝他這邊望來過兩眼。
也不知道謝楚弈具體說了什麼,總之不多時……創可貼眼裡的敵意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江霖再次:?
上半場終於結束。
一中小比分落後絳河,但明顯體力消耗比對方要多,中場休息的時候幾個人氣喘得厲害。
周信耷拉著腦袋來跟江霖道歉,自責自己沒打好,沒能給隊伍創造優勢。
平時江霖是懶得說的,今年難得想安慰一句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比賽之類的話,然而周信僅僅沮喪了不到半分鐘,又開始攥拳抖擻:“還好接下來霖哥你上,我已經跟絳河的撂過狠話了,說下半場我們隊長肯定把他們送走!”
江霖:“……”
你特麼的吹牛逼非得帶上我?
江霖把這沒心沒肺的小子踹到一邊,而後又想起剛才的事,隨口問謝楚弈在場上和那個創可貼說什麼了?
直覺告訴他,肯定和自己脫不了乾係。
“哦,也沒啥,”謝楚弈剛仰頭乾掉半瓶礦泉水,邊擰回瓶蓋邊說,“那個創可貼主要就打聽了你有沒有女朋友,我說沒有啊,然後他突然就一副很放心的樣子。”
謝楚弈說著說著,臉上表情突然猥瑣起來:“不會吧少爺,你不會男女通吃吧?”
江霖再次抬腳準備踹人:“……你打個籃球把自己腦子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