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昏頭 確實有點太香了(2 / 2)

下一秒江霖的動作又把她嚇了一跳。

隻見他依舊麵向桌麵,而後竟然直直地向桌上倒下去,整張臉埋在成績單上,額頭似乎不輕不重地在桌麵上撞了一下,發出一聲“咚”來。

虞禮:“……”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他,聲音也不由放得很輕,湊在他耳邊就跟咬耳朵似的:“那個…你沒事吧?”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沒見他這樣頹喪過,感覺事態很嚴重的樣子。

江霖耳尖不動聲色地動了動,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唔”。

虞禮有些為難,她不太擅長安慰人,何況也不知該從何安慰起。追問的話會不會顯得太多管閒事了呀,但他這個狀態又很令人擔心。

短短幾秒的時間,她腦子裡思緒萬千,,差點都要抬手拍拍他的背了,結果——

江霖沉吟:“我考得太好了。”

虞禮:“……”

她剛抬起的胳膊又放了回去:“……什麼?”

是幾乎都要懷疑自己聽錯了的程度。

“考得太好了,”江霖終於緩緩起身抬頭,“沒想過居然能進前五。”

剛才額頭在桌上敲的那一下是實打實的,儘管不痛,但他皮膚偏白,額上顯出的紅印也格外明顯。

虞禮嘴巴張了張,好不容易成功組織語言:“這不是好事嗎?”

她把一直拿在手裡的香水擺到桌上,想了想,又壓到他那張成績單上,“說好的考試進步的獎勵。”

不過因為不是什麼秘密了,也就沒什麼驚喜感,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江霖握住包裝得很精致的香水盒子,語氣幽幽:“下次是不是沒有了。”

虞禮茫然:“嗯?”

江霖向她扯出一個“脆弱”的笑容,惆悵道:“下次大概率是不會進步了,不,可能還會退步,畢竟這次考得好是因為很多人暑假懈怠了,加上有好幾道大題咱們之前正好看過原題型,瞎貓碰上死耗子給我解出來了,放在平時我可能還是做不出來,所以綜合來說這次考試成績並不能算我真實水平,那麼下次月考大概率是要退回去,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了,那你下次也不用給我準備了。”

他跟念經似的張口就是好長一段話,再配上這種有氣無力的語氣,虞禮差點聽得雲裡霧裡。

好在還是理解了他所表達的意思。

啊……

所以隻是在惆悵下次可能沒有禮物的事嗎?

虞禮很難不感到詫異,同時忍不住心想,他平時也沒那麼幼稚啊,又不是小朋友了。

“對了,這是你的。”

正為無聊小事惆悵的小少爺左手伸進桌洞,也拿出一隻提前準備好的盒子來遞給她,“恭喜你考了全班第二。”

好像也是香水。

虞禮下意識道謝,更多是感到意外:“為什麼要送我呢?”

江霖晃了晃自己手裡的盒子,撇嘴:“我是那種隻進不出的人麼?說了啊,恭喜你進步到第二了。”

所以這也算是進步獎勵。

虞禮後知後覺意識到,突然收到禮物的自己比想象中要開心很多,是努力的嘉獎、也是付出被看到的證明,也就好像突然理解了一點他對獎勵的執著。

“那我下次是不是也沒有禮物了?”她歪頭問,“畢竟我都第二了,而且第一可是淼淼。”

江霖微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段排名肯定還是會進步的啊。”

虞禮把他剛才說的話還回去:“可是就像你說的,這次考試也不能算是我的真實水平吧,包括那些熟悉的大題,我也是做了原題才做出來的啊。”

江霖下意識地反駁:“怎麼不算真實水平,這也是你日積月累的成果吧。”

……怎麼會有人雙標得這麼理所當然。

虞禮有些無奈地彎了彎眼,最後思忖數秒:“其實成績起起伏伏是很正常的,隻要不退步得太誇張就可以吧。”

江霖追問:“誇張的定義是?”

想到他上學期期末考是第八,虞禮想了想,提出:“跌到十名以外?”

江霖很嚴謹:“也就是說,下次隻要保持在十名內就還是有禮物。”

“……是的。”虞禮忍不住要想,這個人是有多喜歡收禮物啊。

而且他們居然為這種微不足道的話題聊了五分多鐘。

少爺滿意了,也不再瞎惆悵了,三兩下拆了手裡香水的包裝,拆出瓶子後對著空氣輕輕噴了一下。

頓時清新的山茶花香氣在這片小範圍內彌散,是淡淡的,很舒服的味道。於是他又連著噴了三下。

自己噴完了,還不忘催促虞禮也把他送的拆開聞聞看。

所以沒猜錯,果然他送的也是香水呀。虞禮聽話地解開盒子上的蝴蝶結絲帶,拿出裡麵透明色的瓶身,沒像江霖那樣直接朝空氣噴,而是照舊噴在手腕上。

腕部微涼的觸感伴隨濃鬱的香氣一並傳入感知。

虞禮不用抬高手腕就能嗅到撲鼻而來的馥鬱花香,香濃但並不熱烈,她眨了眨眼:“梔子花?”

江霖對自己品味還是很自信的:“喜歡的吧?”

“嗯,喜歡。”

然後江霖眼睜睜看著這個上一秒點頭說“喜歡”的人,下一秒把這瓶香水裝回了盒子裡。

他有點不滿:“就噴那麼一下啊?”

虞禮不好意思當他麵說不想在學校裡噴,畢竟雖然梔子花的香型很好,但也真的太濃了,多噴一下都會吸引前後左右同學注意的吧。

“太香了,我更想帶回家再用。”她硬著頭皮說完,怕他再問,便率先想轉移話題,“啊那個,你額頭疼不疼啊?”

江霖微頓。

虞禮指了指自己眉心往上那片位置:“大概就是這裡,剛才你趴下去的時候敲在桌子上了,現在還有點紅呢。”

江霖壓根沒什麼感覺,當然也沒注意額頭紅不紅,但在看到她眼裡那點很自然的擔心後,脫口而出的話就變成了:“是有點疼。”

虞禮說:“可能是敲得太重了,揉一揉會好一點。”

江霖又“嗯”了聲,表現出一副極度淡定的狀態,說出理直氣壯般的話:“那你幫我吧,我自己看不著。”

類似這種力所能及的小事虞禮向來很少會拒絕,這次也一樣,聞言便朝他靠了靠,沒什麼猶豫地將掌心貼在他額上,揉得輕而溫柔。

她甚至都沒思考揉個額頭而已跟看不看得著有什麼關係。

反正就那麼自然而然地做了。

她微涼柔軟的掌心才剛碰到自己,江霖緊接著便意識到自己又沒出息地僵住了。

嗅覺完全被她腕上留存的梔子花香侵占。

確實有點……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