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很簡單且基礎的操作,江霖小學三年級那時候就會了,當時第一次去遊戲廳就摸索出了門道,當天直接扛了一麻袋夾來的各種玩偶回家。
夾歸夾,江霖對玩偶本身的興趣卻幾乎沒有。再後來喬霜女士實在嫌那些娃娃堆得家裡到處都是,索性讓柳嬸直接都裝回麻袋,再跟江霖淘汰下來的一些不穿的衣服一起打包捐了。
他雲淡風輕地說起自己小時候的壯舉,且詳略得當,隻說自己當年憑一己之力清空了三台娃娃機,但隻字不提當時充了多少遊戲幣。
虞禮從掉落口拿出剛夾到的章魚玩偶,他說什麼她信什麼,邊聽還要邊說:“那也太厲害了吧。”
她的優點之一就是從不吝嗇稱讚,而且句句聽起來都是那麼真心實意。
少爺差點在她一聲聲稱讚及目光中流露出的崇拜裡迷失自己:“還想要哪個,你儘管提吧。”把這台娃娃機帶走都行。
虞禮卻阻止道:“夾到就好啦,不要再繼續了。”
江霖再次攤開掌心裡的硬幣:“才花了六塊錢。”
“六塊錢就獲得了這個娃娃,”虞禮雙手抓著章魚舉到下巴的高度搖了搖,“已經賺大了不是嗎。”
江霖隨手在章魚圓圓的腦袋上戳了一下:“剩下的硬幣還能玩七次,萬一再夾上來兩個那不是更賺了。”
所以都說了是萬一。
虞禮倒不是質疑他的技術操作,隻是從現實角度考慮,花二十塊錢從同一台機子裡夾到三隻娃娃的可能性太低啦……兩隻也很低。
她眨著眼,試圖說服他:“可是我最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呀。”
想到機子裡同樣的章魚還有好幾個呢,她趕緊又加了句,“一隻,一隻就夠了。”要是真獲得了三隻一模一樣的醜醜八爪魚……那才比較一言難儘吧。
她說話時稍稍收緊胳膊,看起來像是很珍惜地把那隻醜章魚摟在懷裡,大概率是下意識的行為,落在江霖眼裡卻還是讓他心頭一動。
“那你要好好對它。”須臾,他第二次戳了戳章魚腦袋。
虞禮立刻答應:“我會把它好好擺在床頭的。”
江霖眼神微動,帶了點莫名的悶音:“……一隻就夠的話,不能三心二意。”
虞禮愣了下,可是她床上原本就有好幾隻娃娃,而且待會兒還準備帶那隻大企鵝回家呢。
江霖稍頓:“……我是說,不能再有彆的章魚。”
聽後虞禮笑意漾起,向他保證:“好的,它肯定是獨一無二的章魚。”
畢竟也很難會有第二隻章魚吧。
江霖看起來心情不錯,也不打算繼續在娃娃機這兒耗著了,他沒背包、又不想把剩下的硬幣塞進兜裡叮鈴作響,乾脆全給了虞禮。
虞禮覺得他體溫真的比自己高好多,這十來枚硬幣帶著他掌心的溫度,她握在手裡仿佛握了個暖手寶。
然後收進自己斜挎包的小夾層裡。
店裡還有一些文創產品,虞禮看了會兒便產生了興趣,拎了隻購物籃,打算多挑一些也可以送給池淼淼她們。
畢竟不著急,雨也還在下。
等她不緊不慢地掃完文創區的兩排貨架後,想找江霖彙合,左右張望了兩眼,最後發現他站在靠牆那邊。
滿滿一麵牆都掛著各種各樣的帽子。
虞禮挎著半籃子收獲走過去的時候,看到江霖正盯著麵前眼花繚亂的帽子們出神。
以為他是在糾結猶豫,虞禮嘗試給出一點建議:“這頂怎麼樣?”
她抬手指向左上角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簷上繡了隻藍色的海豚,相比起其他帽子不太花哨,也就不容易出錯。
江霖回神:“你喜歡這頂啊。”
虞禮:“我是覺得你戴起來比較合適。”
江霖剛準備取下那頂帽子的手又收了回來,抬了抬下巴:“我有帽子了啊。”今天不一直戴著呢麼。
指的是頭上這頂卡其色的棒球帽。
虞禮當然知道,畢竟這頂帽子還是自己送的,繡著籃球的圖樣和他名字的縮寫——是之前他考試進步時她第一次送的禮物。
而且他今天噴的香水也是自己送的。她無端聯想到這一點時,仿佛那股若有似無的山茶花香又溜進了鼻腔。
“有也可以再買啊,”她說,“可以換著戴。”
江霖抱著胳膊義正言辭:“沒必要,我可是很專一的。”
虞禮:……?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沒明白為什麼要在這種無意義的方麵專一,然後很直白地提醒他:“可你衣帽間裡掛著至少三十頂不同的帽子啊。”
“……”
江霖儘力繃得不動聲色:“收藏用的而已。”
虞禮有時候會難以理解他的想法,不過也沒關係,隨他開心就好。
“不準備買的話那你在看什麼呀?”
“打算買啊。”江霖指了指正前方那兩排毛絨絨的帽子,“這不是正挑著呢。”
他指向的這兩排帽子是那種動物造型、很可愛的、帶耳朵的,兩側垂下兩條長長的氣囊、一捏耳朵就會立起來的可動型帽子。
與其說是帽子,其實更像玩具。
款式也挺多的,江霖其實一眼就相中了北極熊那款,剛才站在這裡發呆也隻是因為下意識地開始腦補……想象著虞禮戴上的話會是什麼樣。
不管是北極熊還是水獺還是小醜魚……不管怎麼想都肯定巨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