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昏頭(2 / 2)

;虞禮啊。?()?[()”

虞禮還是第一次聽到班主任用這麼語重心長的口吻喊自己。

老俞眉頭都皺起來了:“加油啊,這才幾個就不行了,及格線一半都沒夠到吧。”

大概是因為聽到了“及格線”這種敏感詞,乖乖女不由產生一絲羞愧的心理,於是緊咬著牙想要努力再做下去。

這回起身時幾乎全身都在用力都在抖了。

江霖也蹙眉:“沒力氣了就算了,非得及格乾嘛。”

他一點兒沒避著老師在場,說話聲絲毫不藏著掖著,甚至可以是故意說給老俞聽的。

老俞當然聽到了:“你說你,不給你妹妹加油鼓勵就算了,怎麼還拖後腿。”

江霖理所當然:“她真不擅長做這個,說一百句加油也沒轍吧。”

老俞:“不擅長才更得練習啊。”

江霖感覺班主任大概是真一點不了解這項運動,完全講不通,他差點都想脫口說要不您自己來試著做做看呢。

不過被虞禮適時打斷,她已經從咬牙改為咬唇了,說話都顯得有些無力:“我再試試。”

脊背好像僵硬成一塊木板了。

虞禮這麼想著,也不知道自己上半身究竟抬高了幾公分,總之離完全坐起還有好遠。沒有餘力繼續起身,實在累得堅持不住,即將酸軟地倒回去之際,腰上又被熟悉的力量托了一下。

江霖如法炮製地又幫了她一把,這回比較明目張膽了。

即便是被他托著坐起來的,虞禮依然覺得已經用完了所有力氣,墊在腦後的雙手也放下來了,雙臂虛虛環著自己曲起的雙膝,腦袋低垂,氣喘得不亞於剛跑完八百米後。氣息亂糟糟的,頭發也亂糟糟的。

江霖輕拍她背試圖幫她順順氣,卻忽然聽到虞禮一

() 聲低低的驚呼。

“呀……”

正想問怎麼了,江霖稍一側目,餘光率先瞟到一抹鮮豔且突兀的紅色。

出現在她膝蓋的位置,並在白色的布料上快速暈開一點。

下一秒又落下一滴紅色。

江霖終於反應過來這是血,瞳孔縮放的同時,身體也已經下意識動了起來,一把捧起虞禮的臉。

果然流鼻血了。

虞禮手上也是血,因為剛才鼻血流出來時不知所措地抬手去接了一下,總之神色算不上好。

江霖心裡緊了緊,他從小到大幾乎沒流過鼻血、也就沒什麼應對經驗,隻本能地讓她抬起下巴,但很快又想起來似乎看到過科普說這是錯誤的,於是又趕緊把她腦袋低回來。

虞禮幾乎是任由他擺布著,各種因素疊加,她甚至恍惚得覺得自己有些暈乎,耳畔的聲音聽著也不是完全真切。

再回神時,發現自己已經靠在江霖懷裡了。

而且身邊圍了一群目光擔憂的同學們,尤其是班主任。

江霖胳膊環著她,一手將她腦袋壓著固定在自己胸前防止她亂動,另一隻手拿紙巾抵著她的鼻子,包裹住她兩側鼻翼的同時也微微用力地從根部開始捏住。

包括虞禮沾血的那隻手裡也被塞了張柔軟的紙巾,她看了眼旁邊,看到尹清圓手裡正抓著半包拆開的手帕紙。

老俞一連問了好幾遍:“頭暈不暈?感覺怎麼樣?”

虞禮想搖頭,但腦袋被江霖錮著動彈不了。

“不暈,沒關係的。”說話聲也因為被捏著鼻子而顯得有點奇怪,至少她自己聽起來是怪怪的,仿佛得了重感冒。

老俞稍稍放心,隨即歎了口氣:“是不該太勉強你。”也沒想到小姑娘體質會那麼差。

虞禮剛想說沒有可能是換季才會突然流鼻血的,然而沒說出口,就感覺江霖扶在自己腦袋上的那隻手微微用了一下力。

大概是讓她不用多解釋的意思……虞禮其實也不太確定,但直覺他八成是在暗示這個意思。

虞禮想自己來捏鼻子就好,但被江霖一句低低的“彆動”給駁回了,語氣聽起來不容置辯。

止血約莫需要五到十分鐘,也就是說她還得保持著這個姿勢那麼久。

總之被大家一直盯著也很有壓力,虞禮擺了擺手,又用細細的聲音解釋了幾遍自己真的沒事,圍在身邊的同學們這才陸續散了。

被這個突發事件一打岔,老俞也不再讓大家繼續練了,寬和地讓所有人都休息會兒,正好有其他組的同學跑過來找他有事,老俞最後確認了一遍虞禮真的沒什麼大礙後才跟著走了。

終於相對來說安靜了下來。

環住自己那條胳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虞禮依舊靠在江霖懷裡,感受著他總是偏高的體溫,也被家裡常用那款洗衣劑熟悉的清香包裹,仿佛被一股隱隱的安心感柔軟包裹著。

雖然現在的自己看起來應該挺狼狽的,感覺卻沒那麼糟

糕,她想。()

大概隻有江霖臉色比較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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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她身體真的不好,最明顯的體現就在經常生病這一點上。

於是他開始細數起來,從腸胃炎數到重感冒,再數回現在流鼻血。

虞禮聽著聽著不免有所異議:“流鼻血也算生病嗎?”

“那不然呢。”江霖本就捏在她鼻子上的手故意更加用力了一下。

好吧。

但其實她身體也沒那麼差。

虞禮默想著,至少這具身體還是挺健康的,聽他說起來好像小病不斷,可仔細想想也都無傷大雅不是麼。

“小病總比大病好嘛。”她呢喃般說道。

她從前那具身體便帶著大病,特彆大、基本沒可能治愈的病。有些回憶注定是不美好的,她很少主動打開那些過去藏著痛苦感受的匣子,可就算刻意忽略了也並不能代表不存在。

也或許是有著這層因素在,所以她反而為現狀感到滿足與慶幸,人要知足嘛。

這話落到江霖耳朵裡卻讓他格外不滿。

“說的什麼呢!”他擰著眉輕聲嗬斥了句。

什麼叫小病比大病好,難不成她還想得場大病是吧?

虞禮目前隻能用嘴巴呼吸,甕聲甕氣地解釋:“隻是開個玩笑,想說沒關係的而已。”

江霖語氣沒軟,意外的嚴肅:“那也不能說啊。”

“不是認真的……”

“有些話,”他逐字地強調,半垂下來的眼睛銳利像鷹,出口依舊不容置喙,“就是不可以說。”

接近中午的時間,操場上半點風都沒有。

莫名的沉默,莫名的安靜,莫名的仿佛每分每秒都被拉長了幾倍。

手心沾到的血漬已經凝固了,紙巾擦不乾淨,虞禮感覺掌心有些黏膩,下意識將皺巴巴的紙團握得緊了些,好像身體裡抽離的部分力氣也慢慢回來了。

在江霖開始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有點凶的時候,虞禮終於出聲了。

江霖注意到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先是微微睜大,繼而緩緩彎起,在露出一貫柔軟的笑意後,終於溫和且篤定地保證:“嗯,再也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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