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耀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森鷗外算計了,但同樣,他也知道,森鷗外說的沒錯。
但即使是這樣,我妻耀也沒有立刻如森鷗外所期望的那般,在事件發生之後立刻動身離開橫濱前往米花市,反而跟著處理好太宰治情況的森鷗外一同返回了首領辦公室。森鷗外對我妻耀反常的舉動感到吃驚,臉上還帶著常年對待我妻耀時保持的笑容,微闔的眼睛讓人無法從這個老狐狸的眼睛裡看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愛麗絲一直跟在他們一人身後,準確來說,是一直綴在我妻耀的背後,不動神色的觀察著我妻耀的一舉一動,隻要我妻耀在行為中出現了攻擊意圖,她就會立刻行動起來,從愛麗絲現在的位置可以在一秒鐘內將針頭捅進我妻耀的大腦。
我妻耀當然可以躲過愛麗絲的攻擊,森鷗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打得過這個人的,但我妻耀同樣也不會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攻擊首領。
雖然我妻耀開始被太宰製所影響,但就森鷗外目前的觀察來看,他推測太宰治在我妻耀心中的地位暫時是無法撼動港口黑手黨的。
也就是說,隻要我妻耀還忠心於港口黑手黨,他就不會對森鷗外下手。
港口黑手黨的情況剛剛穩定下來,堪堪坐上橫濱裡世界龍頭的位置,五座大樓代表的權力之外,圍著一群對黑手黨勢力渴望撕下一口血肉的鬣狗。
首領的更替,往往伴隨著動亂、
森鷗外推開首領辦公室的大門,嘴角的笑容加深。
而在整個港口黑手黨的範圍之內,沒有人比我妻耀更渴望組織的安定強大。
所以,森鷗外的戒備,即使有著保護自身安全的一小部分原因,但更多的目的是作秀給身後的我妻耀看。
誤入愛情的惡犬,隻能不甘的承受著得不到的恐懼,壓抑著自己的欲-望,堅不可摧的防禦終於被森鷗外找到了可以控製的缺憾。
首領辦公室的燈被身後的愛麗絲拉開,橙黃色的光驅散了黑暗中隱隱的躁動,鮮紅色的圍巾代表著港口黑手黨最高的權力,隨著森鷗外的走動,在我妻耀的視網膜中如同劈砍下血痕。
“耀君,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嗎?”森鷗外坐在首領辦公桌前,他雙手交握,撐在桌麵上,交叉的拇指抵住嘴唇,遮掩了擴大的笑容:“還是說,你是有什麼想要請求我的嗎?”
首領辦公室的門從身後合上,將走廊裡白熾燈徹底隔絕在外。
橙色的光帶著朦朧,辦公室內籠罩著一層陰沉的氣息,我妻耀與森鷗外對視,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板著的臉上驀的一鬆,好像放棄一般的歎氣。
“並不是什麼請求,首領。”我妻耀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身上的某種東西好像被他丟棄,他撐著下巴,將手肘支在辦公桌上,與森鷗外呈現對立的攻勢,眉毛壓低,恍惚之間,森鷗外在現在的我妻耀身上看到了初見時的可怖,這還是我妻耀在森鷗外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以後,第一次展現出這樣的氣勢,即使沒有殺氣,但站在
森鷗外身後的愛麗絲全身散發出紅色的光,漂浮了起來,巨大的針筒也出現在她的手中。
我妻耀隻給予了備戰模式的愛麗絲一個餘光,隻見銀光閃過,剛剛舉起針筒的愛麗絲便被一隻手術刀刺入了額頭,她臉上驚愕的神情未散,身形潰散,化作一片紅色的光斑,消失在了空間之中。
‘哢噠’
手術刀墜地的聲音讓森鷗外眸色沉下,他回過頭,那柄手術刀的位置離他很近,畢竟愛麗絲剛才便是貼著他站的。
而地上的手術刀是他經常使用的型號。
森鷗外挑眉,他摸了下風衣口袋,果然摸了個空,原本藏在口袋裡備用的手術刀不見了蹤影。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妻耀摸走的。
一定是跟太宰治學的。
以前的我妻耀是心黑手辣,但從不偷東西的。
森鷗外好像一個被孩子辜負了的老父親,一臉的痛心疾首,他的表情沒有因為愛麗絲的被處決而驚恐,甚至還和我妻耀開起了玩笑:“哇哦,耀君,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夫唱婦隨?”
這觸及到了我妻耀的知識盲區,沒上過學的Mafia眨了眨眼睛,推測出森鷗外是在說他和太宰治絕配或者是天生一對,便先咽下剛才想說的話,點頭:“嗯,感謝森首領的祝福。”
森鷗外皮笑肉不笑:“哦,所以你這麼對愛麗絲是因為愛麗絲的存在影響你們談戀愛了?”
他說著說著,還演了起來,故作傷心的用帶著手套的手指抵在眼角,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明明太宰是我帶來portMafia的,耀君應該感謝我千裡送男友才對,愛麗絲也算太宰君的青梅竹馬了吧,結果耀君好狠的心,居然為了太宰君殘忍的殺害了愛麗絲,嗚嗚嗚。”
我妻耀睜大了眼睛:“原來愛麗絲和先生是青梅竹馬嗎!”
森鷗外擦著眼角,頓了一下,還是點頭。
我妻耀語氣稍重:“我剛知道。”
森鷗外心中緩緩升起不好的預感,就聽我妻耀陰惻惻的聲音:“早知道就不會再讓愛麗絲出現在先生眼前的。”
“青梅竹馬,對象不是我的話,該抹殺掉呢。”
森鷗外:“…………”
森鷗外麵無表情的發現了擦眼角的手指。
他差點忘了,我妻耀這個戀愛腦,在一些方麵是講不通的。
永遠不要和一個戀愛腦講道理。
他們永遠隻會得出一個結論——某某某君果然好愛我。
果然,我妻耀下一句便是:“太宰君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呢,是因為擔心我會因此和愛麗絲對上嗎,愛麗絲是首領的,所以太宰君擔心我和首領對上。”
我妻耀臉頰微紅,雙手捧臉:“他果然好愛我。”
森鷗外:“…………”
森鷗外:“嗬、”
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散,隻剩下陷入戀愛情結的我妻耀和無比後悔的森鷗外。
森鷗外抹了把
臉,打斷了我妻耀暢想和太宰治前往北美洲的蜜月旅行:“耀君,你剛才說的不是請求,那你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