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洲之所以讓白穗來吸收這妖丹,一是這魅魔修為太低,這妖丹於他沒什麼用處,反倒對白穗大有益處。
二來是因為她能在尚未築基,靈體未淬的情況下抵擋住天昭劍氣,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這天昭劍有多霸道他再清楚不過了。
當年入擇劍時候哪怕有劍塚封印壓著,那凜冽的劍氣也削斷了他的頭發,劃傷了他的麵頰。
他想用這妖丹試試她吸收之後的反應。
白穗握著妖丹半晌,感覺到它在自己手中越變越小。
她心下一驚,連忙張開手查看。
發現那妖丹早已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縷淡紅如煙的東西,最後也慢慢融在了她的掌心。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比如惡心想吐,全身疼痛?”
看見那妖丹被白穗徹底吸收之後,陸九洲稍顯急切地出聲詢問。
她仔細感受了下,而後搖了搖頭。
“都沒有,就是有點兒燙手。”
白穗說著將自己的手掌心朝著陸九洲,果不其然,那白皙的手指緋紅一片。
除此之外再沒其他感覺了。
眼前的青年和剛才聽到自己沒被劍氣所傷時候一樣,眉宇之間折痕漸起,甚至比之前時候更甚。
“……”
怎麼?我不出點兒事你還高興不起來是嗎?
【宿主,他在用妖丹測你的體質。一般吸收妖丹都會有排斥反應,你沒有反應是因為你隻有靈魂,肉身隻是個寄居的軀殼,於你來說並無影響,所以他才會覺得奇怪。】
【那他會不會發現什麼?】
在修真界最忌諱的就是奪舍,白穗這個情況雖然並不是奪舍,可陸九洲若是知道這身體不是她的定然會把她當成搶占彆人身體的邪祟處置了。
【不會,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世界意識,天道之外的存在。你不會受到書中設定劇情的影響,哪怕他們之後飛升了也不可能覺察到分毫。】
聽到888這麼說了之後白穗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抬眸看向了眼前眉頭緊皺的青年。
“陸道友,要是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們就先回去吧,和那魅魔周旋了這麼久我也累了,而且大晚上的在外麵怪慎人的。”
“等一下。”
陸九洲喚住了白穗,然後將天昭遞到了她的手邊。
“白姑娘,可否再拔一次?”
“我想確認一件事。”
也不知道劍修天生固執還是陸九洲死腦筋。
白穗看著他沒個答案不罷休的樣子邊知道若是她不照辦可能今晚就算回去了也沒法睡個安穩覺了。
“行吧,不過先說好這可是最後一次了啊。要是還得不出什麼結論了也不許再讓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折騰我了。 ”
她見陸九洲頷首答應了自己,歎了口氣,將手輕輕放在了天昭的劍柄上。
因為陸九洲讓她拔的,得了主人允許之後天昭不會對她有什麼排斥。
然而允許拔和能不能拔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沒有一點靈力修為的人直接去拔一把神兵,受到劍氣侵蝕筋脈寸斷都有可能。
先前陸九洲將大半劍氣給抵消了,白穗或許還能承受。
此時這樣赤手去拔,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他的本命靈劍,切斷劍氣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就算不是他的劍,這麼近的距離他也有足夠把握護住白穗。
隻不過他想看看,看看這一次白穗是否依舊毫發無傷。
白穗此時的注意力全在天昭上,她的手放在了劍柄,因為知道這劍的威力,再拔之前她分外緊張。
應該沒事的,888說了這劍傷不了她。
她這麼想著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那天昭給從劍鞘裡生生拔了出來。
“嘩啦”一下,冷冽的寒光映照在了她的眉眼。
在白穗拔出劍的瞬間,劍氣從劍刃而走,宛若流光,黑夜也亮如白晝。
隨即不遠處“轟隆”一聲傳來,幾棵樹木被攔腰砍斷,驟然倒在了地上。
驚得周圍飛鳥四散而逃,塵土飛揚。
陸九洲目光灼灼,深深地注視著白穗良久。
而後伸手將天昭接過送入了劍鞘之中。
白穗被看得很不自在,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那個,我不是故意搞破壞的,是你的劍先動的手。”
“我沒有怪你。”
月色之下青年的身影在光影間顯得更加靜謐,說話的時候聲音也輕,像是混在了夜風裡。
“相反的我該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確認了——”
“你是個天生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