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然不提這個還好,大家還能繼續熱火朝天的給白穗加油鼓勁兒。
如今一聽到白穗是跟著她學的,他們都沉默了。
不為彆的,雪嫣然主修煉丹,在劍上天賦基本上為零。
入昆山兩年,資質最差的弟子也將這一套入門劍法耍得滾瓜爛熟了,唯獨她是個例外。
平日裡雪嫣然被青燁罰跑昆山或者揮劍什麼的,最多的不是因為晨練遲到,而是因為隨機抽查。
青燁不是每一次晨練都在,也不是每一次都會抽查到雪嫣然頭上。
然而隻要抽到她,就沒一次將這入門劍法正確地舞完過。
“唉,嫣然師姐,你說你害自己也就算了,怎麼能殘害同門呢?”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其中一個弟子實在沒忍住這麼說了一句。
雪嫣然聽後多多少少是有些心虛的,雖然她是無心的,但白穗是跟著她學的劍法。
她這也算間接害了對方。
“……這種事情怎麼能怪我呢,我也沒想到周圍這麼多師兄師姐她不看,非要跟著我學啊。”
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沒太多底氣,知道自己理虧也不好為自己過多辯解。
其他人不是當事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白穗剛入宗門還不了解情況,而雪嫣然也不是故意的,隻是歪打正著了,也沒有太大過錯。
一時之間原本還算熱鬨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了,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重新落在了前麵舞著入門劍法的少女身上。
越到後麵,他們越發緊張,不由得為白穗捏緊了拳頭。
現在已經到第十四招第五式了,連續不間斷舞了這麼久後她的體力也有些吃不消了。
白穗在收第五式的時候稍微活動了下酸澀的手腕,而後緩緩呼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接著起勢。
青燁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白穗出錯的時候也沒有出聲提醒。
他抽查過雪嫣然那麼多次,對她的姿勢乃至舞劍的力道和角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此幾乎是在白穗到第一招收尾的時候,他便看出來她是照著雪嫣然學的這套入門劍法。
按照平常時候,若是師弟師妹們出了錯,青燁就算不打斷他們,那臉色也會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可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哪怕白穗已經出錯了兩次。
這種異常彆的弟子可能沒發現,作為受罰最多出錯最多的雪嫣然卻極為敏銳地覺察到了不對勁。
“奇了怪了,怎麼白師妹錯沒錯青燁都一個表情,而且越到後麵他表情怎麼還越來越嚴肅了……”
她眯了眯眼睛,仔細盯著青燁微抿著的唇角,斂下來的眼尾看了半晌。
“這神情我看著熟悉,之前陸師兄破了他新劍式的時候他也這樣。徐師兄,你說是吧?”
“還真是,我還從來沒見過青燁師兄抽查咱們練劍的時候這樣過,跟遇到個世紀難題似的,眉頭都皺得能夾蒼蠅了。”
徐誌也不明白青燁這是怎麼了,又往白穗那裡看了過去。
出錯了也就算了,這也沒舞得多好啊。
之前內門弟子裡學的最快的也隻是得了青燁一句“不錯”,哪有像現在這樣過?
而且少女動作軟綿綿的,好幾個動作雖然對了卻也不算標準,簡直和雪嫣然這個半吊子劍修如出一轍。
等一下!
如出一轍?!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瞳孔一縮,猛地回頭看向了還在疑惑不解的雪嫣然。
不僅是徐誌。
一旁的沉翎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眼眸閃了閃,幾乎和青年同一時間將視線落在了少女身上。
“……你們兩個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雪嫣然被他們看得虎軀一震,雙手交叉擋住胸口,一臉警惕。
“我告訴你們啊,雖然我貌美如花溫柔賢惠,你們成天和我這樣的絕色大美人待在一起不免會有些世俗的欲望也是人之常情,這我能理解。但是你們兩個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們趁早死心吧,彆糾纏得太難看給彼此一個體麵。”
“……”
“……”
這人多少有點大病。
兩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被雪嫣然給無語到了還是惡心到了,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如鯁在喉,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平複了下胃裡翻江倒海的不適感。
“師妹,你放心,光是你一頓能吃一桶飯這一點我就不敢高攀你。”
雪嫣然和其他人不大一樣,都辟穀兩年了,可這嘴依舊饞得很。
平時厚著臉皮跟其他剛入門還沒辟穀的弟子們一起吃飯不說,有時候吃不飽還要偷摸著跑去山下打牙祭。
那飯量之大,根本沒人養得起。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乾什麼還要人身攻擊,又沒吃你家大米。”
雪嫣然這麼嘟囔著,看了一眼剛停止咳血的沉翎。
少年臉色蒼白,被這麼一看連忙搖頭否認。
“我沒有,我不是!我沒有對師姐有非分之想!”
嘖,沒有就沒有唄。
搞得好像我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似的。
“那你們剛才看什麼盯著我看,這麼多人在這兒呢,多叫人誤會。”
徐誌揉了揉太陽穴,自動忽略了對方雙手捂臉忸怩造作的嬌羞模樣。
“不是你先說青燁師兄今天很反常嗎,我們這不是從你身上找到原因了嗎?”
“什麼意思?青燁師兄也喜歡我?”
“……你要是把他每次罰你繞昆山跑三四圈,揮劍幾萬下當成是喜歡你的表現我也沒話說。”
沉翎見徐誌被少女給弄得快自閉了,斟酌了下語句,替他回答了雪嫣然的疑惑。
“是這樣的嫣然師姐,你不是說白穗是跟著你學的劍法嗎?”
“你再仔細看看,除了你們出錯的地方一樣,白穗舞劍時候還有什麼地方和你一樣。”
什麼地方和我一樣?
雪嫣然沒怎麼明白沉翎的意思,卻也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往白穗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