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顧止驚的起了一身冷汗的還是那孽徒趁他重傷, 折返回來想要殺他奪他金丹的時候。
當年他剛將那隻本體為萬年火鳳的妖主給斬殺,那魔道修為極高,殺一次不夠, 還能浴火重生。
他殺兄弑父登上了妖主之位後便企圖占領六界,做著天地霸主。
由弱到強, 起初則從人界開始侵略擴張。
妖修妖獸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滿目瘡痍, 很快便從嶺南到了蒼山靠近昆山的地方。
聲勢浩大, 極其囂張。
不過他確實也有囂張的資本,萬年妖王,三頭火鳳, 化神修為。
身負真火, 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哪怕當時已經穩坐修真第一劍修的顧止也不過元嬰巔峰,尚未抵達化神。
真火覆上人界的那一夜是千年難遇的一場浩劫, 正道各派義憤填膺,卻各個不敵, 铩羽而歸。
就連顧止的師兄, 昆山劍宗宗主也在斬殺了他一次之後被他重生的真火燒到了神魂。
萬年三頭火鳳一共有三條命。
師兄斬殺了一次,便還剩兩條。
顧止那時正在淩霄峰閉關, 準備著化神期的雷劫。
結果雷劫沒來,那孽徒先火急火燎衝進來告訴他師兄被火鳳傷了神魂, 再不趕去恐有性命之憂。
他慌亂之下沒多想,又或者過於信任自己徒弟。
昆山二主都不在, 給了他可趁之機。
萬年火鳳本就是上古妖獸,尤其是還是三頭火鳳, 力量更是可怖。
在少了一條命的情況下威力不減,反而越挫越勇。
顧止與他惡戰了三日三夜, 好不容易將他頭顱全部斬下,原以為一切已經結束。
不想他除去三條命之外,真正身死之後還能浴火重生。
他本就體力不支又是化神臨雷劫的關鍵時候,一個不慎被其偷襲,身魂都受了重創。
等到顧止回去昆山的時候根本沒留意周遭,隻顧著調轉靈力療養傷勢了。
禍不單行。
當夜天雷接踵而至,化神的雷劫稍有不慎便魂飛魄散。
若不是顧止這人謹慎怕死,在斬殺了那火鳳之後取了他的妖丹庇體,早就死在那場雷劫之下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死裡逃生,原本被叫去處理戰場的青年剛走沒多久便折返回來。
顧止皺眉剛要出聲訓斥,一道劍光閃過,直刺進了他的胸膛。
殷紅的血順著劍刃滴落,浸濕了雪色的衣衫。
他躲過了天雷,卻沒躲過人心。
當夜青年並不是為了誅殺他那麼簡單,他想要趁著顧止重傷又遇雷劫,想要一並奪了他的金丹和靈寶回魔淵。
不曾想顧止的命劍竟如此霸道,平日顧止鮮少拔劍,劍都被劍鞘封印住了。
所以很少有人見識過它真正的威力。
哪怕顧止傷得無法動彈,那靈劍護主,一出劍鞘便直接引了未褪的天雷生生朝青年劈去。
動靜太大,青年隻得匆匆奪了靈寶,拿著顧止的劍鞘禦劍離去。
那一夜若不是宗主推演到了這一生死卦,及時趕了回來。
顧止可能已經神魂俱散,羽化隕落了。
這事已過了五百年,如今想來都還心悸不已。
他眼眸閃了閃,低頭看著白穗緊扣著自己的那隻手。
這具身體雖是傀儡,可卻與本體共享五感。
顧止從沒有與人這樣近距離接觸過,他想要退,白穗卻更用力了。
像是生怕他說話不算數跑了似的。
“……你先鬆開,我不跑。”
白穗也不知道顧止怎麼了,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
她以為是自己太用力把他給弄疼了,連忙鬆開了他的手腕。
“那個林師兄,你看我這基礎還成嗎?能不能在一個月內速成?”
顧止抬起手揉了揉被白穗捏紅的手腕,低垂著眉眼神情也有些淡。
“我沒瞧出你有什麼基礎,揮劍的時候動作也不怎麼標準,凝劍氣也亂七八糟的,集中不到一處去。”
“……不過你資質尚可,多練練也不是沒可能。”
前麵一大堆批評白穗自動忽略了,聽到可以一個月速成去劍塚取劍後開心地張開手臂就想要上去給顧止一個擁抱。
然而對方反應比她更快,一個瞬移躲到了後麵。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男女授受不親。
剛才一激動差點逾矩了。
白穗隻得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跟個傻子似的原地拍了拍手。
拍了幾下後又在他們微妙的眼神下收回了手。
“……”
救命,尷尬得我都要用腳扣出一座芭比城堡了。
我果然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好在這樣的詭異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陸九洲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下。
“恭喜師妹,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就破了飛花幻術。”“你放心,劍……林師兄向來一諾千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這段時間你跟著他修行的話要在一月之內進劍塚擇劍並非難事。”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一旁還盯著自己手腕發神的顧止,又重重咳嗽了一聲。
“咳咳,你說是吧林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