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香)(2 / 2)

“我,我不說了,你一會兒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我不插嘴……”

陸九洲說話少有這般磕絆,胡亂說完這些後,對於自己的嘴笨有些自暴自棄。

最後隻悶悶憋出了一句。

“你彆生氣。”

“……”

我這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呢,怎麼一個個都開始給我道歉了。

白穗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

陸九洲這性子太好欺負了,她們還隻是師兄妹呢,就這麼小心翼翼的,怪不得後來被那妖女吃得死死的。

“……沒,我沒生氣,你們彆多想。我就是第一次見除了宗主之外的大能,比較緊張怕說錯話而已。”

有這麼一個小插曲後,三人一路無言地到了玉溪峰。

玉溪真人平時多在後山打坐修行 ,除非必要,七品以下的靈丹煉製她都不會過問。

哪怕煉壞了也隻是再去清淨峰拿丹藥換些靈植來繼續煉,也不會過多苛責弟子。

因此在整個劍宗弟子中,玉溪真人的名聲極好,尤其是與那些暴脾氣的長老們相比起來。

玉溪峰的後山和其他峰的後山不同,這邊沒什麼草木,放眼望去儘是荒蕪之地,焦黑一片。

在白穗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的時候,一個月白身影映入她的視野。

《仙途漫漫》裡對這位丹修界第一美人的外貌著墨不少。

說她喜著月白,不施粉黛。雪膚紅唇,一雙桃花眼含笑時媚,不笑時柔。

本命法器不是靈劍而是一把二十四骨玉麵扇,因為扇麵光潔如月,即使沒有靈力附著再夜晚也亮若白晝。

故喚作“明月夜”。

這法器大多是用來操縱靈火,煉製高階丹藥時候用的。但是其威力也不容小覷。

書中到最後仙魔大戰時候就有提到玉溪真人這把法器,可引萬千異火,風如劍刃,削鐵如泥,無數妖獸魔修皆喪命在她的玉骨扇之下。

而此時書中風華絕代的人物就這樣活生生站在自己不遠處,白穗看著對方覺察到動靜看來。

刹那之間,周圍荒蕪似乎也有了盎然生機,世間芳華也不及這回眸一眼。

白穗突然有些明白了。

為什麼沉翎會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對玉溪真人動心。

淦!

這麼漂亮的大姐姐,誰他媽看了不說一句我可以!

和雪嫣然說的一樣,玉溪是一個很好說話,很和藹可親的長輩。

她遠遠瞧見白穗他們,一個瞬移就過來了。

“玉溪真人你好,我……”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和沉翎在後山待了一晚上還被他抱回來守著照顧了一夜沒合眼的白穗對吧。”

白穗被噎住了。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這不就是和她姐逢年過節帶男朋友回老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圍上來問東問西一樣嗎?

她來之前曾經設想過玉溪真人的一百種反應,或高冷,或淡然,又或者端著架子之類的。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和她家那些親戚一個屬性。

“……是,我是白穗。”

白穗咽了咽口水,打亂的思緒慌忙重組了一下,麵上儘量平靜的繼續說道。

“不好意思,在沒有提前通知一聲就過來了,還請真人不要怪罪。”

玉溪真人笑了笑,精致的眉眼像是春日海棠,又明豔又動人心魄。

“怎麼會?沉翎在前幾日就與我說了,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你為了救他強行打通了靈脈,讓我務必幫你把關洗髓。”

“你既有恩於他,作為師尊,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因為這點兒小事怪罪於你呢?”

本來不打算插話的沉翎瞧見玉溪真人一見麵就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他生怕對方說多錯多,連忙上前。

“師尊,你彆忘了正事,今日白穗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洗髓,拖得越久越對她不利,有什麼事情一會兒再說,先給她洗髓可好?”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走在白穗和玉溪中間,將她們兩人隔開些。

“是在這裡直接洗髓,還是去煉丹閣?要是在這裡的話我去叫人準備一下。”

“唔,這裡剛才被我一個不小心沒控製靈火給燒禿了,烏煙瘴氣的,煉丹閣的紫金鼎靈火旺盛,去那裡洗髓正好。”

玉溪說著很是自然牽著白穗的手往前麵走,她的手如玉溫涼,沒有一點繭子。

被突然牽手的白穗心下一驚,愕然抬眸看了過去。

“啊抱歉,我平日裡就喜歡這麼牽嫣然,習慣性就上手了,你彆介意。”

她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朝著白穗笑了下,而後將手收回。

白穗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然而在跟著玉溪後麵走著的時候,走了一會兒沒忍住抬起手看了看。

那是被玉溪牽過的地方。

被這樣漂亮的大姐姐牽了手,白穗心裡還挺高興的。

因為常年煉丹,玉溪身上沾染著丹藥的清新味道。

她沒忍住,湊近鼻子前聞了聞。

前調微澀,吸入之後又由肺腑到了舌尖,留下一點甘甜。

不同於藥草花葉,是一種如溪水般撫慰人心的寧靜致遠。

真好聞。

她挺喜歡的。

在白穗意猶未儘地砸吧嘴,然後準備將手放下的時候。

感覺到身旁一道視線落了過來,她一愣,抬眸看了過去。

目睹一切的陸九洲神情微妙,眼神更是複雜。

他眼睫一動,那雙眸子閃爍著一些難言的情緒。

白穗心下咯噔,慌忙搖頭擺手。

“我不是我沒有,師兄你彆亂想!我就是覺著好聞,想知道仔細辨彆下味道所以湊近聞聞而已!”

“……嗯。”

陸九洲從喉間這麼沉沉應了一聲。

半晌,在白穗窒息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的時候,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所以是什麼味道?”

“……啊?”

白穗腦子沒轉過來,慢半拍看了過去。

“我鼻子還算靈敏,大致辨得出。赤淺子,白鬆木,七葉蓮,紫夜蘭……”

青年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額發細碎下,那雙眼眸透著少有的認真與探究。

他壓著唇角,指腹摩挲了下冰涼的劍柄。

“所以你喜歡的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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