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說這話並沒有彆的意思,隻是站在一個修道者的角度來分析難易程度而已。
陸九洲聽了這話,心裡卻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
倒不是嫉妒什麼,就是覺著白穗是他先碰上的,也是他親自帶上宗門的。
自己發現的寶物尚未展露鋒芒,便被彆人給覬覦了,他心頭一時之間很難釋懷。
“……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陸九洲眼眸閃了閃,長睫落下眼瞼處的陰影將他的眸子給蒙上了一層淺淡灰色。
“玉溪真人,你能否也讓我進去,我怕出什麼岔子,我想守著師妹。”
“……”
要是陸九洲和先前一樣加個“沉師弟”倒還好,如今急得連個客套話都不會說了。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生怕旁的人不知道似的。
幽藍色的真火在玉溪指尖搖曳,映照著她的麵容更加明麗精致。
她斂了些笑意,微皺了皺眉看了過去。
“陸九洲,你會不會太緊張了點兒?我一個元嬰修者在這兒,難不成還沒你一個金丹的靠譜?”
“平日我看你指導同門時候下手也不輕,我家嫣然好幾次考核都被你打得渾身烏紫我就算心疼也沒說過什麼,畢竟修者修行哪有不受傷的。可如今白穗還沒怎麼你就擔心得不行,這可不像你的做風。”
玉溪真人雖沒說直說,陸九洲卻也聽得明白。
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
“……真人所言極是。”
玉溪對陸九洲的感官不錯,平日裡也多虧他在外麵幫她多加照顧沉翎。
看到他這樣子,她也不好把話說重了,隻歎了口氣解釋道。
“我並沒有說你厚此薄彼的意思。嫣然考核時候和如今的真火洗髓自然是兩回事,程度也的確是後者要更重一些。”
“隻是白穗作為劍修,日後要吃的苦頭多了去了。說句不好聽的,你看藥閣長老那小女兒被嬌慣成那樣是因為她有個強大的靠山,但是白穗沒有,在宗門還好有你這樣的師兄護著,可到之後仙劍大會,不周山試煉呢?”
“你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
這話說得沒什麼錯處,修行向來說一個人的事情,途中坎坷最終也得自己克服。
但是陸九洲就是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就像先前玉溪說沉翎若是擇劍極有可能和白穗練成雙劍時候一樣。
他非但沒有得到開解,情緒反而更是煩躁了。
什麼叫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說到底,隻是他還不夠強而已。
陸九洲心中所想專注操縱著真火的玉溪真人渾然不知,不過一旁從一開始得知沉翎可以重塑靈根震驚得沒反應過來,到後來想說話又插不上嘴的雪嫣然有了機會。
她瞧得仔細,雖然不知道陸九洲為什麼心情那麼差,但是也知道對方是因為自家師尊那番話而受了影響。
猶豫了一會兒,雪嫣然沒忍住好奇還是開了口。
“陸師兄,其實我師尊說這些都是為你為白穗好,你千萬彆往心裡去。”
青年眼眸一動,看向雪嫣然的時候一愣。
不為彆的,他透過少女清澈的眉眼,清晰瞧見了自己沉鬱的臉色。
連他自己都給嚇了一跳。
“沒,我沒放在心上,是我的問題。”
陸九洲深吸了一口氣,神情恢複了平常溫和模樣,朝著少女搖了搖頭。
“是我關心則亂了。”
雪嫣然是個粗神經,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見陸九洲臉色沒那麼難看了,心下也跟著鬆了口氣。
“其實吧,我也覺得師尊說話重了點兒,也絕對了點兒。”
“沉翎是金火雙靈根和白穗的體質互補是一回事,可他體質不成,就他這樣走幾步喘口氣的,就算恢複了靈根也沒什麼練得雙劍的機會。”
雪嫣然倒不是因為偏見看不起沉翎,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沉翎被損的不隻是靈根,還有命脈,靈根能重塑,可這孱弱的體質是改變不了的。
說到這裡她雙手放在後腦勺枕著,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
“而你就不一樣了,你又是劍修又是純陽體質,要是你之後真不放心白穗怕她遇上什麼危險感知不到,你乾脆去跟宗主說一聲,你們兩去練雙劍得了。”
雪嫣然說話沒什麼顧忌。
不僅是陸九洲,玉溪也聽了個完全。
前者似乎從沒有往這一處想過,哪怕想過也不敢胡亂提起。
他愕然了一瞬,而後耳根“唰”的一下紅了個通透,低垂著眉眼少有不敢與人對視。
後者的反應更大,那真火都給差一點兒沒控製住,險些往雪嫣然方向給燎了過來。
“嫣然,你一個姑娘家,你,你沒事瞎說什麼!”
少女被凶了下,身子一抖,縮著脖子不明所以地看向瞪著自己的玉溪。
不明白自己哪裡又說錯話了。
她張了張嘴剛想要詢問,結果發不出聲音來。
――玉溪給她施了禁言咒。
作為丹修的雪嫣然,對於雙劍的了解並不透徹,隻知道練雙劍的修者能夠共享識海,可以第一時間感知到對方的情況。
她不知道純陽體質和純陰體質若練雙劍,到後麵隨著修行程度越深入,會對雙方有著絕對的吸引。
這兩種體質比起雙劍。
更適合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