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洲是資質不錯,對上他若是隻是為了順利通過考核的話的確有些倒黴。可在我看來對你卻是一個極好的鍛煉機會。”
他吃著糕點的時候腮幫鼓鼓的,眯著眼睛像是一隻愜意的大貓。
然而說到這裡時候一頓,眉眼挑了下,視線落在了白穗身上。
神情一變,凜冽一如七煞出鞘時的劍光。
“你放心,以你如今的水平通過這個考核綽綽有餘。這一點陸九洲應該也清楚。”
“你既然是為了參加之後的仙劍大會,雖然可以隨時棄權,可刀劍無眼,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據我所知,陸九洲在之前所有的考核之中從沒有主動擇過弟子去他那裡考核,他這人性子隨我師兄,比較佛係。這一次特意來淩霄峰與你說這事,大約也是擔心你初次去仙劍大會不大適應那裡的氣氛,想要借著這次考核提前讓你感受下吧。”
顧止之所以這麼想不僅是因為陸九洲對白穗的上心程度,更是因為他這人向來心細。
宗門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宜在宗主閉關的時候,他都能細致打點。能夠從考核這裡考慮到仙劍大會上來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提前感受?不就是個普通試煉嗎,這樣……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呀?”
白穗聽得有些懵,這不就是個試煉嗎有什麼好提前感受的,又不會出什麼人命,不是點到即止嗎?
說的好像什麼死亡森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似的。
“雖然不是你死我活,也算得上你殘他廢的程度了。”
在白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了。
顧止將手中最後一口糕點咬進了嘴裡,然後和平時一樣習慣性將上麵的殘渣卷進唇齒。
每到這個時候白穗都會下意識避開視線。
對這些顧止沒怎麼注意,等到把糕點吃完之後這才繼續解釋。
“那仙劍大會雖不像不周山試煉那樣會提前簽訂生死契才能參加的,說好聽點就是個各宗各派的青年才俊聚集在一起切磋比試下。
可本質上其實更像是一群老不死的帶著自家徒子徒孫過來刷存在感的,聚眾鬥毆而已。沒意思得很。”
顧止在整個修真界裡沒幾個朋友,屬於高處不勝寒的那種。
而且他為數不多的一兩個朋友也不是什麼善茬,在修真界裡口碑極其不好。
靈山那位鬥戰勝佛早些年拜入佛門的時候也曾經作為優秀種子選手參加過仙劍大會,然後一個不小心沒收住力道一腳踢碎了一位毒修大能的愛徒的膝蓋骨。
哪怕事後好生調養恢複了,可至今都還有些行走不便。
蓬萊那位幾百年前還沒當上蓬萊主的時候就仗著修為高,資質好,心高氣傲極為囂張。
不知道在多少次試煉裡揍過多少大能的徒子徒孫。
哪怕現在位居高位了,每一年無論是仙劍大會還是不周山試煉等,他門下弟子都是各種比試裡的佼佼者。
其拉仇恨的程度和天下第一劍宗的昆山不相上下。
因此,即使顧止早些年深居簡出也沒做什麼張揚高調的事情,他的口碑也由於有這兩個好友而一並被影響了。
再加上他幾百年前門下出了個大魔頭,他們對他更是不滿。
這一次仙劍大會若是他還是和往年一樣在淩霄峰待著倒可以避一避,但是顯然不行。
不僅是他,白穗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想到這裡顧止抬眸看向白穗,神情很是漫不經心。
“其實你該慶幸。若是今日陸九洲沒出關的話,我還打算明日用易容術用本體過去,頂著林之的模樣挑你去天鎖崖考核劍術。”
這段時間白穗雖是跟著顧止修行,可他從來都是用傀儡指導她。
她也好奇問過,然後用他原話來說,說是用了若本體,她恐怕連他的一道劍氣都受不住。
顧止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眸一動,像是為了證明他並非誇大其詞一般。
他手指一曲,點了下桌麵。
隻一瞬,整個屋子宛若泰山壓了下來,白穗原本坐起在床上的身體,“轟隆”一聲連人帶床一並壓塌在了地上。根本不能動彈分毫。
“我所用的隻是金丹初期的三分靈力,到時候仙劍大會上金丹修者一抓便是一大把。而且大多那些老東西的得意徒孫。”
“他們若是知道你是我的徒弟,下手隻會比陸九洲,比我,更狠,更重。”
緩了一會兒,顧止收回了釋放的那道靈力。
白穗像是一隻擱淺的魚,身上的威壓雖然撤銷,卻也還是憋紅著臉,大口大口喘著氣。
“我懂了……”
“我到時候無論是築基修為還是金丹修為,隻要和昆山和你沾上關係,都會成為眾矢之的對吧?”
“對。”
青年眼眸一動,瞥向了還沒緩過來的白穗。
“所以無論是明日對上陸九洲,還是之後對上那群人,你都得抱著生死一念的態度。陸九洲隻是讓你感受一下那種壓抑緊張的氛圍,不讓你懈怠,可後者卻沒那麼好心真的點到即止。”
白穗從一開始接觸的圈子隻是昆山這些心思單純的同門,因為是同門所以大家互相照應,互相幫助。
可在這個弱肉強食,利益衝突頗多的修真界裡,不是所有人都會心善寬容。
顧止喉結滾了滾,那雙眸子也暗沉。
“白穗,仙劍大會是不會死人。”
“但是他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