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楚是從天鎖崖下麵繞過來的,並沒有途徑沉翎他們考核的地方。
不過就算如此,她這般豪橫得像個暴發戶一樣往玉盤上押的樣子,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沉翎的靈火雖然借助了陸九洲的風勢,然而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火再大也燃不了多久,成不了氣候。
青年身形未動,火混雜著風將他的衣袖吹起,迎風瀟瀟。
在沉翎想要借著滿天火光從其中破過去尋找一線破綻的時候,從上而下一陣颶風壓了下來。
比起之前時候要更加猛烈,更加迅速,如山覆上,將所到之處夷為平都。
那燃燒的火焰也隔絕了空氣似的,瞬間熄滅。
煙霧縈繞之中。
沉翎意識到了危險腳下動作一頓,迅速往後飛去想要與陸九洲拉開距離。
然而還是來晚了一步,風滅了火之後,又破了濃霧而來。
如利刃出鞘,直直迎著少年的麵門。
他沒辦法避開,隻得蓄力躍到高空之上。
陸九洲像是早就料到了少年的舉動,躍得更高也更快,控製在他頭頂之上一步位置懸停。
還沒有等到沉翎反應,一記腳風從上而下狠狠朝著他腰腹處過來。
少年瞳孔一縮,慌忙引劍去擋。
“啪”的一聲。
劍聲錚錚,陸九洲踩在了劍麵之上,在上麵火焰烈烈之中,“轟隆”一下,激起了細碎點點的火星。
那力道很重,硬生生彎了劍刃不說,帶起的熱風將周圍的鐵索也給燒得滾燙至極。
沉翎雙手拿著劍去抵擋陸九洲的這一腳,哪怕穿著鞋子也能從踩著的鐵索之中感覺到那灼熱溫度。
“剛才他們說的話你可有聽見?”
青年的聲音依舊很輕。
他踩在劍麵之上,白色的衣袖在火焰橘黃之間莫名有一種火燒雲的壯闊感。
“白師妹和季師妹似乎都覺得你能通過這次考核。雖說考核一事儘力而為,不過她不像季師妹那般財大氣粗。”
“那藥她隻有兩瓶,之前受傷時候也就應付著吃點低階丹藥,裡麵的沒舍得動上分毫。”
陸九洲薄唇往下壓了些,儘量平複下情緒,不讓自己的不悅表現得太明顯。
“她很寶貝她的丹藥。”
“我不想她輸,卻也不會放水。所以師弟最好還是再儘力些為好。”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你現在這種程度在我這裡過不了關。
沉翎眼眸閃了閃,在火光之中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
他好像有些不高興,嘴角繃直,可並沒有釋放出與白穗對上時候那樣令人脊背發涼的寒氣。
“……我也不想辜負她的信任。”
再此之前沉翎其實根本沒有想過能夠從陸九洲手中通過考核,他之所以參加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想要看看自己和大家還有多大差距。
隻是他沒有想到白穗竟然會真的相信自己有通過的可能,甚至還押了真這麼多東西在他身上。
要是彆人也就算了。
不單單是陸九洲,就連沉翎他們也知道少女有多愛財。
她能押這麼多在他身上,是真的很篤定,很信任他了。
想到這裡他喉結滾了滾,將靈力凝在劍麵。
他低喝了一聲,而後奮力撐開,將陸九洲從上麵推開。
青年並沒有繼續壓製,隻借著劍麵彈回的慣力躍得更高,宛若遊龍。
雲層之間縹緲輕盈。
沉翎暫時得到了一絲喘息。
他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因為白穗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情況,近乎看過去的瞬間兩人的視線立刻對上了。
“加油!現在香已經燃了快一半了,再堅持一下!”
儘管知道最後沉翎能通過,可白穗還是被剛才那驚險的一幕給弄得分外緊張。
她和陸九洲對上過,剛才沉翎雖然掙開了對方。
但是陸九洲並沒有再在此基礎上加諸力道,他是故意給少年一點喘息之機的。
沉翎握緊了劍柄,微微頷首。
再次將注意力落在了考核的場地之中,不想隻一瞬而已,他卻如何也找不到陸九洲的身影了。
上麵?
沒有!
下麵更沒有!
要不是他能夠肯定陸九洲不會在考核之中使用靈力,他都要以為對方是用了什麼掩藏身形和氣息的術法了。
“陸師兄人呢?你們看到沒?我怎麼找不到他了。”
“我也找不到了。誒不是,我明明一直盯著那邊的啊,怎麼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見了。”
不僅是周圍弟子,就連徐誌也一時之間找不到陸九洲的身影了。
季楚楚皺了皺眉,再三感知了嚇沒有靈力和劍氣的波動後。
這才看向了抱著手臂沉著臉色的白穗。
“你是不是知道陸師兄在哪兒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乾什麼這麼嚴肅,跟著好像感知到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