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似你非你)(2 / 2)

除了必要場合,平時都是姐妹相稱。

而這個時候屋子裡也隻留了她一人在玄殷身旁守著。

“無礙。”

玄殷輕輕靠在枕頭上,眼眸一動,視線瞥向了窗外。

飛舟在雲海穿梭,風雨過後上頭竟還出現了一彎月牙兒。

“流螢,我有些渴,你能幫我倒杯茶水嗎?”

少女聽後連忙去桌子那邊倒了茶水拿了過來,遞給了玄殷。

“茶水我一直用靈力溫著的,有些燙,師姐你慢些喝。”

因為屋子裡此時就她們兩個人,再加上都是合歡宗的弟子。

玄殷也沒有什麼顧及,將麵紗摘去,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氤氳的水汽將她的眉眼遮掩,這個模樣和之前在昏暗之中她們瞧見的那個昆山弟子的模樣更加相似了。

流螢見了心下一動,盯著玄殷半晌,引得對方眼睫微動。

“怎麼了?為何一直這樣看我?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我隻是……”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沉默了一會兒悶悶開口。

“玄殷師姐,你應該看到了吧。在那個昆山弟子進來為你渡靈力的時候,那人的樣子和你……很像。”

“就連眼睛也是。”

“啊,你說這個啊。”

和流螢所想的不一樣。

玄殷神情平和,沒有一絲意外也沒有任何驚訝。就好像提起今日天氣如何一般風輕雲淡。

“你不說我都險些忘了這件事。那小姑娘長的的確和我很像,要不是我知道我爹娘就我一個孩子的話,我都要以為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口小口喝著茶水,然而儘管如此,那茶水還是燙得她唇泛紅。

水澤瀲灩之中,玄殷的眉眼也平添了一絲魅氣。

“不是,玄殷師姐,這種事情一般人都會驚訝很久吧,你怎麼這麼淡定?你難道不覺得她不大對勁兒嗎?”

流螢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和風祁他們覺得過於巧合之外,她也這麼認為。

“就是你想啊,你前段時間去秘境時候剛受了傷,因為養傷耽擱了沒辦法和長老們一並提前去蓬萊,所以這才和我們一同坐了飛舟。”

“中途毫無準備就遇到了雷劫也就算了,結果在你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就碰上了那個白穗。”

“昆山哪一次走了南路,哪一次和我們撞上過?這一切都很蹊蹺啊。”

少女劈裡啪啦分析了一大堆後,捧著茶盞暖了下手的玄殷掀了下眼皮看向流螢。

在流螢以為對方聽進去了,覺得需要多加重視的時候。

不想她悠悠感歎了一句。

――“原來她叫白穗啊。”

“……”

這他媽是重點嗎?!

流螢給噎住了,顧著腮幫鬱悶地瞪了玄殷一眼。

那模樣惹得少女輕笑出聲。

“好了,巧合也好偶然也好,人家若是真的想要害我,大可不必頂著被天雷波及的風險進來為我渡靈力。”

玄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頰,笑得一派溫柔。

“她救了我,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不是嗎?”

流螢被對方這寵溺的動作給弄得紅了臉,任由她將自己帶到床邊坐著。

“我不是說那個白穗的壞話,我知道她救了你,也很感謝她。主要是誅仙雲台馬上要升上來了,我不想你出什麼意外。”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誅仙雲台,原本還淺笑安然的玄殷慢慢斂了笑意。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沁著冷霧般,看得人脊背發涼。

“我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既然這次我沒有死在飛舟上,那我更不會死在誅仙雲台上。”

玄殷收回了手,在碰觸上茶盞時候再一次回了暖。

“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所以我不能死。”

流螢沒說話,看著茶水快沒多少了,又默默給玄殷續上了。

她很想要順著說些話來安撫對方,可是一想到宗主與玄殷巨大的修為差距,看不到任何希望。

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良久,在流螢以為玄殷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少女的聲音響起。

“對了流螢,你可知道那個白穗是什麼時候入的昆山?”

一般參加仙劍大會試煉的修者,哪怕互相沒多熟知,卻也是聽聞過一二的。

然而對於白穗這般資質的,他們卻渾然不知。

這種事情流螢並不怎麼關心,但是因為少女和玄殷長得實在太像,她沒忍住也多留意打聽了些。

聽到玄殷這麼問起,她想了下,將自己打聽的事情一並告訴了對方。

“唔,我聽他們說好像是今年才入的昆山,資質很好,不到一月便得了取劍的資格。這才破格參加了這一次仙劍大會。”

“不到一月?那她應該並沒有趕上昆山的拜師大典。”

玄殷捕捉到了這個信息後,又接著詢問。

“可是受了哪個大能引薦?”

“沒,她不是被什麼大能引薦的,而是被陸九洲給帶回昆山的。”

這個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也不需要隱瞞。

稍微一問就問到了。

“好像是陸九洲從滄海斬妖回來路過了千嶽城時候,看白穗資質絕佳,這才帶她回了劍宗,入道修行。”

陸九洲?

玄殷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手上動作一頓,杯盞裡的茶水險些濺落出來。

少女的反應自然沒逃過流螢的眼睛。她想起了什麼,有些促狹地朝著玄殷眨了眨眼睛。

“啊我想起來了,陸九洲不就是長老說的那個和師姐年歲相當,屬性互補的那個昆山劍修嗎?”

“長老說了若是你能得了他的青睞,於你的修行百利無一害,憑借師姐的魅力……”

“休要胡說。”

流螢話好沒有來得及說完,玄殷便冷聲喝止了她。

這一聲太突然,把流螢給嚇了一跳。

“玄殷師姐,我,我有說錯什麼嗎?這不是長老在去試煉之前特意提醒你的嗎,說是儘量和陸九洲交好。”

她注意著玄殷越來越沉的臉色,知道她是生氣了,沉默了一瞬,悶悶說了後半句。

“……師姐,陸九洲或許是你最後的機會。”

流螢說完這話後也知道再繼續說下去可能適得其反,她將煮好的那壺茶輕輕放在桌子上。

猶豫了一會兒,抬眸看向迎著月色坐在床上的少女。

“既然師姐你已經醒了就好好在房間裡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叫我就好。裡麵有些悶,我出去走走。”

玄殷沒有動靜,也沒有回應。

直到聽到門被推開又合上之後,她眼睫微顫,這才慢慢將視線落在了門口位置。

等到聽到流螢的腳步走遠了,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極為疲憊的往後靠了過去,剛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下,一陣夜風從窗外悄然吹了進來。

她一頓,感覺到外頭有人靠近。

“誰?”

月下隻留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那人站在門外良久。

聽到了玄殷的聲音後頓了頓,這才不情不願走到了窗戶位置。

“是我。”

少女的聲音悶悶的,逆著月光站著,光影之間她的輪廓也不怎麼清明。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剛醒過來沒多久的白穗。

她不大想進屋子,就這麼站在窗邊看向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玄殷。

白穗是趁著清岫去雲夢宗那邊給她拿藥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

她也不想這麼晚跑出來。

清岫本來就因為自己貿然救人的事情兒不高興了,萬一被她發現自己半夜跑出來肯定更是大發雷霆。

隻是醒來時候她腦子裡浮現出了玄殷麵紗脫落的那一幕。

那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麵容,讓白穗很難醒來後還淡定自若的繼續待在屋子裡。

和其他人清楚自己來曆身世不同

白穗這個身體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而是888隨機在這個世界裡隨機選擇的,最為契合她靈魂的身體。

888說過這個身體是從《仙途漫漫》裡從沒有出現過的,相當於可有可無的npc路人甲那樣的,是不會影響劇情的存在。

她也一直這麼認為。

直到今日意外看到了玄殷的臉。

白穗在醒過來的時候立刻詢問了888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和玄殷會不會有什麼身世上的關係。

它也很懵逼,隻得去詢問了下發布任務的主係統。

從主係統那裡得知了兩個可能。

一是偶然罷了,說她和玄殷並沒有什麼關係,隻是模樣相似的巧合而已。二則是可能出在陸九洲身上。

可主係統不會讀心,也並不知道陸九洲的心意。

它隻是估測或許和青年有關,具體原因尚未可知。

其實這件事如果白穗不是當局者,或許仔細推想下也是能夠明白。

在《仙途漫漫》裡陸九洲之所以會對玄殷那般喜愛,不單單是他是一張白紙,在對方這樣的撩撥之下日久生情。

更多的是因為玄殷的模樣是他潛意識的理想型,他也有一見鐘情的情愫在其中。

因為原文設定了玄殷模樣是陸九洲理想型,青年喜歡白穗,玄殷的模樣也跟著發生了變化,接近白穗的長相。

這就意味著不是白穗像玄殷,而是玄殷像白穗。

有那麼一句話或許更能解釋得通俗易懂

――因為喜歡。

所見似你,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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