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拋高高(二更)...)(1 / 2)

妖丹吸收需要一定的時間。

白穗覺得血越來越熱,尤其是看到景行頭上的血順著額頭慢慢流下來的時候。

那一直還算能壓製的戾氣一下子湧了上來。

景行也覺察到了少女身上的靈力在被澎湃的妖氣給覆蓋。

他眼眸閃了閃,長長的睫毛上也沾染了猩紅的血色。

逃。

他必須得逃。

隻要藏匿在樹林裡,他就能夠控製樹木藤蔓來遮擋自己的身影。

景行指尖一動,看著白穗因為妖力太甚而頭疼欲裂沒有顧及自己的餘地的時候。

他不著痕跡地控製著藤蔓從草葉裡靠近,最後纏繞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在準備借力將自己拽回去的時候,景行眼前一道藏青色暗影閃過。

“轟隆”一聲,白穗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了利爪,直直刺進了藤蔓,將其生生切斷開來。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我有說過你可以走嗎?”

白穗喘著氣,竭力壓製著頭痛將準備逃走的景行拽著衣領摔到了自己的麵前。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況。

這應該就是陸九洲之前給她說過的,要是貿然服用了妖丹超過了自己承受範圍的話,會進入兩個階段。

一是血熱,二是暴走。

而白穗現在就是處於血熱過渡到暴走的階段。

這種感覺比進入玉溪真人的爐鼎裡還要可怖,從裡到外似乎都被比真火還要猛烈的火焰炙烤著。

作為冰屬性的白穗對於熱度很難撐下去,像現在這個情況,她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要撐不住爆體而亡。

汗水從額頭順著臉頰一並滴落在了地上。

白穗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金色的眸子也閃爍著幽暗的光亮。

這是暴走的前兆。

――她馬上要失控了!

浮生鏡外的眾人也在緊張地看著其中的一切,從白穗被解決掉了那頭近六品的妖獸時候。

顧止他們就隱約覺察到了那兩人對白穗存了利用的心思。

按理說當時那個情況,三個人僅有一人昏迷了,雖然前有虎後有狼情況都不樂觀。

要是他們一起離開的話比起和那妖獸硬碰硬更有利一些,但是他們沒有。

一開始那個懸青門的弟子在看到白穗的時候就做了打算,他曾經在飛舟之上見識過白穗的實力。

雖然白穗隻是個築基修者,可是她的天賦很高,屬性純粹,要是三人合力是有很大的勝算的。

更何況沒法成功斬殺的話他們也能立刻逃走,讓白穗當誘餌。

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太好了,再加上那個陳七當著白穗的麵以血立下誓言。

白穗根本沒有想過其他紕漏,也沒有料想到最後他們會出爾反爾。

這才釀成了這個局麵。

――現在白穗吞了妖丹,正處於暴走的邊緣。

說實話,目睹了一切的眾人對那兩個弟子並沒有什麼好感。

他們心裡自然是希望白穗能夠挺過來的,不然要是這樣被淘汰了實在太過可惜了。

然而他們心裡卻知道這隻是希望而已,像她這樣的情況,周圍又沒有同伴在。

近七品的妖丹哪怕是結丹修者來吞噬都必須有至少兩名修者護法,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更彆提白穗這種堪堪築基的了。

“我收回我之前說她和那個人像的話,作為劍修,這小姑娘的確是有一身傲骨的。”

“是啊,可惜撐不下去了。這才剛試煉第一天不到就遇到這麼個情況,唉……”

“先彆說這些,這不還沒個結果嗎?上麵那幾位也沒說要派人去把人給接回來的,沒準會有個變數什麼的。”

“……”

變數?

這時候能有什麼變數?

顧止現在之所以沒有動全然是因為白穗,她明明已經撐不住了卻還是再竭儘全力壓製。

在入秘境之前顧止就有與她說過,若是遇到撐不住的時候便結劍印――這是作為一個師徒兩之間的一個暗號。

在秘境之中很有可能會遇到玉牌被搶,卻不急著捏碎,惡意欺辱的事件。

往年被斷了靈脈根骨的大有人在,因為之前結了仇怨在秘境之中狹路相逢,最後打個不可開交生了心魔的也不少。

顧止本就樹敵頗多,而昆山更是樹大招風。

一開始時候他就沒有想過白穗能在這次試煉之中取得多好的名次,重在參與就成。

於是為了避免這種惡劣事件發生,他在之前找白穗囑咐事情的時候也特意說了。

若是撐不住就結劍印。

隻要他看到了,無論規矩如何,都會立刻過來將她帶走。

他這麼交代的,她也答應了的。

可是都這個情況了,她卻依舊沒有給顧止做出絲毫求助的舉動。

浮生鏡裡的少女似乎知道顧止正在擔憂地注視著她。

她雙手撐著地麵,那雙眸子抬起往這邊看了過來。

正好和顧止的視線對上。

“你還愣著乾什麼?你徒弟馬上就要暴走了,到時候爆體而亡的可能性更大,你趕緊瞬身過去救人啊!”

蓬萊主也著急了起來。

一邊責備著白穗胡來,一邊又用手肘撞了下顧止,催促著他趕緊過去。

“……再等一下。”

“等到她實在撐不下去了為止。”

“誒不是,還等什麼等啊?你徒弟胡鬨你也跟著胡鬨嗎?再拖下去你就沒徒弟了!”

顧止眼眸沉了下來,握著七煞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指尖也泛著白。

“你沒看見嗎?”

蓬萊主一愣:“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盯著白穗那雙漂亮的金色眸子半晌。

而後喉結滾了滾,壓著聲音澀然開口。

“她的眼神。”

“在她選擇吞下那枚妖丹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比起生死,劍修的傲骨於她來說更重要。”

和顧止所說的一樣,白穗並不希望他這個時候過來。

她不想就這麼結束了。

她緊咬著唇,渾身的皮膚慢慢變得滾燙緋紅。

――還有意識。

至少在真正失控之前,這兩個崽種她得好好收拾一番。

白穗覺得自己此時保持著唯一的清醒竟然是為了報仇,一時之間覺得又可氣又可笑。

她抬起手將唇角的血跡擦拭,忍著疼痛凝了一束冰棱重重刺在了景行的手臂上。

“這一下是還你之前那一劍的。”

冰棱之上那血色更加豔麗,刺得她眼睛猩紅,渾身更加滾燙。

“還有……”

景行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時候,白穗又扯著他的頭發,腳踩著他的背脊將他彎著身子帶了起來。

此時他整個身體就像是一把彎弓,她一點一點用力踩著他的背把他往後拉拽著。

“從中間折斷,應該不會死人吧。”

白穗這麼低聲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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