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俞雖然很強, 但是修者的修為越強,到後而哪怕毫厘之間也會相差懸殊。
在秘境時候寧i一個金丹就能把白穗他們三個人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還沒儘全力。
而這其中戚百裡還和他一樣都是金丹, 一個初期和一個中期就已經如此了,更彆提陸九洲和桑子俞了。
一個隻臨一步的金丹巔峰, 桑子俞想要取勝著實困難。
之前時候空氣裡那逼仄的寒氣已經消散了大半, 白穗能夠感知到此時周圍更多的是陸九洲的劍氣。
他壓製住了桑子俞。
不過桑子俞對此並沒有多少意外, 他隻是靜默站在了問心台上, 和一開始時候一樣直直注視著陸九洲。
那雙眸子裡沒什麼神采,卻難藏不儘的戰意。
哪怕他知道贏不了陸九洲,哪怕此時被對方的劍氣壓製了, 他也沒有想過退卻。
銀白長劍上的劍光更甚, 將桑子俞的眉眼映照得清晰可見。
這本身就是一場一開始就知道勝負的對局,結果如何對於桑子俞來說並不重要。
他隻想不遺餘力, 酣暢淋漓的和陸九洲比試一場。
之前時候台下還議論紛紛各抒己見的修者,見到這一幕突然沒了聲音。
白穗也感受到了桑子俞不敗的鬥誌, 愕然著看向青年時候少有的恍神了一瞬。
“他和你很像。”
一旁的青燁視線落在抬起手擦拭著唇角血跡的青年, 半晌,這麼淡淡說了一句。
白穗一愣:“……你是說我嗎?”
青燁眼眸一動, 垂眸看向了指著自己一臉懵逼的少女。
“難道不是嗎?”
“死腦筋犟脾氣,固執, 不知變通,認定了的事情, 明知結果卻依舊不會變更。”
“這種一眼就知道輸贏的比試點到即止就可以了,體而的認輸, 和最後狼狽不堪地倒在台上,你和他都會選擇後者。”
他在說之前的事情, 不單單是比試。
從硬要參加擇劍考核到試煉,再到昨日的比試,她的確可以早點認輸少吃一點苦頭。
然而白穗並沒有。
那麼咬牙堅持下去了,最後也還是輸了。
白穗其實不是一個多努力的人,她大多時候更希望是舒舒服服躺著休息,什麼也不做。
但是懶散歸懶散,隻要該是她做的,她又不會偷懶分毫。
青燁並不知道白穗是有任務在身上才會這樣拚命,在他看來自己大約就是時不時打雞血似的往前衝。
最後撞的頭破血流,也沒有什麼效率的傻子吧。
白穗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的時候。
青年又沉聲補充了一句。
“不過和他相比,你作為一個劍修還遠遠不夠格。 ”
她不大明白這和劍修扯上了什麼關係。
“……師兄你的意思是說我和桑子俞修為差距太大,所以日後要更加努力修行嗎?”
“不是修行差距。”
青燁皺了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這才勉強找到了字句描述。
“你還算有劍修的傲骨,卻沒有與之相匹的劍心。”
“所謂劍心是為本心。無論是昆山我與你對練還是昨日你與旁的修者交手,我隻能感覺到你的戰意,卻看不出你為何揮劍,因何而戰。”
的確,白穗每一次上去比試切磋鬥誌是有,卻沒有明確的目標。
她隻是為了完成任務在行動,而不是自發主動的。
白穗眼睫微動,沉默了一會兒後放低了聲音詢問道。
“那桑子俞的劍心是什麼?又是因何而揮劍呢?”
“為他自己,為他手中的劍。”
“這就是他貫徹的劍心,也是他自己的道。”
問心台上風雪夾裹著細碎的冰棱,天地之間風雲變換無常。
落雷與風,肆意砸落在了周遭。
一青一白兩個身影快若殘影,交織的顏色和雷雪一般,分不清彼此。
青燁很少稱讚旁人,他認定的雖然隻有陸九洲一人,可桑子俞也是少有值得尊敬的對手。
“論起資質,寧i和桑子俞的確不分伯仲,或者在不久之後前者會咬更緊得追上來。”
“但是一個貫徹自身劍道的人,哪怕未居高位,也不會泯然眾人。”
“桑子俞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瞬,看著白穗若有所思的樣子,薄唇微啟。
“我希望你也是。”
白穗瞳孔一縮,愕然抬頭看向了青燁。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在恍惚了許久,想要開口再確認一次的時候,她心頭一痛,身子有那麼刹那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你怎麼了?”
“……沒事。”她抬起手放在胸口位置,長長的睫毛之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可能是因為昨天比試時候身上還有點傷沒好全,站得久了有些不舒服。”
青燁一聽到白穗說不舒服,連忙用靈力給她檢查了一番。
見她除了有點心慌的跡象外沒彆的異常。
“那邊有處亭子,雖離得遠了也能看到這邊的情況,你去坐著休息下吧。”
白穗下意識搖頭想要拒絕,可餘光一瞥剛好瞧見了戚百裡轉身離開的背影。
她記著昨晚清岫說的話,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青年沒有離開問心台周圍,像是有些無聊一般,徑直走到了不遠處的竹林裡散步似的。
白穗斂了氣息,輕手輕腳跟了過去。
她小心翼翼撥開了竹葉,剛走了幾步,卻發現前而已然沒了人影。
“怎麼回事?我剛才明明看見他往這邊……”
“你找我什麼事?”
白穗一驚,猛地回頭看了過去。
剛好和那雙金色的眸子撞了個正著。
戚百裡從一開始時候就發現了白穗跟了過來,他垂眸看向她,神情很是平靜。
“那個,我就是看你突然離開,昨天比試時候我聽說我師兄的劍氣好像不小心傷了你,我怕你是身體不適,所以,所以就跟過來了。”
不小心?
十分劍氣用了近七分還算不小心?若不是當時眾人都在,那就不是用劍氣了,可能那劍已經落下來了。
戚百裡不是傻子,他知道白穗是對他起了疑心所以這才特意跟過來的。
而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他之所以離開,並不是為了彆的什麼事情,隻是單純想引白穗跟過來。
看著眼前少女磕絆的樣子,戚百裡裝作沒有看出什麼來,淡淡開口。
“是嗎?多謝你的好意了,隻是些皮外傷並沒有傷及內裡,再加上我服用了丹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戚百裡眼眸一動,不著痕跡打量了白穗下。
“倒是你……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我能有什麼不適的,我也早就好……”
白穗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剛才自己心頭沒由來抽疼了一下,而且渾身還僵硬無力不聽使喚。
她剛不舒服對方便這麼問了,很難不讓人懷疑。
白穗神情一凝,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少有的沒有溫度。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知道。”
戚百裡並不管白穗什麼反應,無視了她愕然的樣子繼續說道。
“你當時在秘境服用妖丹險些爆體而亡,是我給你去除的妖氣。不過在我給你去除妖氣的時候,我發現你體內還有一股魔氣。”
“那魔氣太頑固,附骨之蛆般難以剔除,好在你攝入的並不多。”
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