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1 / 2)

謝長庚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 同情心泛濫的人,可是他身為正派宗門,將承諾什麼都看得很重。

剛才那件事的確是他自己判斷失誤, 這才自作主張做了拿了解藥就離開的決定。

要是他這解藥沒用也就算了,如今他都用了,風祁態度這般強硬反而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黑色巨劍劍氣凜冽, 再加上這風洞風力強勁, 於彆的修者來說可能是阻力,於風祁卻如虎添翼。

本就是風屬性的少年, 此時更是勢如破竹,劍氣如虹。

那藤蔓被風祁的劍鋒給斷開了之後, 從裡麵又迅速生出了無數藤蔓。

斬得掉卻斷不儘,極為難纏。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風祁手腕一動, 黑色巨劍也隨著他的操控, 劍身一轉。

這一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暴力的驟然斷開那藤蔓。

而是借著藤蔓纏繞劍柄的力道蓄力往一旁拽了過去, 就像是甩動著鞭子一樣, 帶著逼仄的威壓牽製著裡麵的人。

在快要攪亂了裡麵人的靈力的時候, 那人也覺察到了風祁的意圖。

於是前一秒時候還緊緊纏繞著在黑色巨劍的藤蔓收斂了力道,試圖從彆的位置尋求突破口。

“想跑?沒那麼容易!”

少年眉宇之間折痕漸起, 風洞周圍的風更為劇烈, 從下而上, 似要攪動蒼穹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眯了眯眼睛, 一個瞬身到了風洞,而後緊緊握住命劍劍柄。

靈力覆在上麵, 翻湧的勁風也順著他的劍風一並蓄力。

——風祁打算將裡麵的人生生拽出來!

“風祁!等一下!”

謝長庚覺察到了少年的意圖後一驚, 慌忙開口想要製止。

不為彆的, 在風洞周圍的風本就劇烈, 要進入其中都得找到其中風力最薄弱的地方。

這個時候風祁又操縱著三千風動,兩者一起的威力可以生生將人給撕碎!

儘管那裡麵的毒修和他們並沒有什麼關係,可對方剛才交手時候也沒有使過殺招,還將解藥給了他。

謝長庚終究有些不忍心。

然而他阻止的晚了一步,那聲音散儘了風裡隱約可聞。

風祁皺了皺眉,沒有聽清謝長庚的話。就算聽到了這劍出了難收回,否則便會反噬到劍主身上。

青年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薄唇壓著,再沒有開口說什麼了。

沙漠夜裡,風聲呼嘯。

席卷著的風沙不絕,天地之間似乎蒙上了一層紗幕,隨風搖曳著,擦著烈烈聲響。

風祁的額發被吹開,露出的眉眼冷冽如刃,在月色之下那妖紋也昳麗詭譎。

他緊緊握住了劍柄,骨節也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藤蔓被風祁一點一點拽了出來,這靈植是被對方給煉化的,與其靈脈相連。

要是鬆開了無異於將自己的要害拱手送給了對方,任人宰割。

因此即使是無法掙開風祁的束縛 ,裡麵的人依舊死死纏著他的劍刃不鬆手。

對此風祁並不意外,或者他正是料到了對方不可能會鬆手,所以才用命劍引來了藤蔓。

他雙手握緊了劍刃,隨即大喝了一聲。

“哢擦”聲音清脆,是劍風割斷藤蔓的聲響,緊接著一個紫色身影被藤蔓牽引著狠狠拽出了風洞。

“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激蕩起了無數沙塵。

等到風塵散去了之後,白穗和謝長庚這才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

她看上去和白穗差不多年歲,麵容姣好,眉目靈動。

一身淡紫色紗衣,袖口和裙邊用銀線繡著花鳥雲紋,皓白的手腕上戴著銀環,整個打扮看上去繁複精細。

身上除了被沙石和劍氣劃傷了幾道血痕之外,並沒有被風力撕扯傷及肺腑。

謝長庚有些意外地看了一旁的風祁一眼,對方正拍著身上的沙塵,看到他這神情一頓。

“我看你剛才焦急喚了我什麼,雖然沒聽清,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想讓我彆傷了她。”

“當時劍是收不回來了,不過我用風幫她隔絕了劍氣。”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將命劍上斷裂的藤蔓甩開,而後並沒有收回,執劍徑直走到了那倒在地上的少女麵前。

“看你這服飾,你是南疆毒修?”

少女沒有說話,隻是警惕地盯著風祁,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謝長庚身上。

謝長庚對上她的視線一愣,以為對方是在譴責自己出爾反爾,拿了解藥不走還縱容同伴動手傷人。

“抱歉,這件事的確是我的問題。隻是我同伴受了傷,急需找個地方休息……”

他斟酌了下語句,垂眸看向了對方。

“我們並無惡意,你若是想要繼續留在風洞也可以,要走的話我們也絕不為難。”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劍修?”

半晌,她答非所問,這麼沉聲問道。

謝長庚眼眸一動,餘光瞥了風祁和白穗一眼,見兩人並不介意後這才回答了對方。

“我是萬劍宗的,剛才和你交手的來自蓬萊,受傷的這位來自昆山。”

不知道是不是謝長庚的錯覺,在他交代了他們三人的出處後少女比之前更為沉默。

她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施展了一個清塵咒清潔了衣服後,收回了地上的藤蔓。

謝長庚以為她會離開,畢竟她剛才在風祁提出了兩個選擇時候,寧願動手也不讓他們進來。

不想少女起身活動了下手腕,頭也不回的徑直入了風洞。

也沒有再動手的跡象。

“……這人真奇怪,既然不排斥我們,早早放我們進去不就得了?也不至於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揍。”

不單單是白穗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謝長庚也沒琢磨出她的意思。

不過他也沒多細想,見現在天色不早了,便抱著白穗和風祁一並進了風洞。

雖然之前時候就聽謝長庚說了風洞裡麵多為綠洲,然而在真正看到了的時候還是讓白穗有些驚訝。

明明外麵是沙塵漫天,這裡麵不僅樹木蔥蘢,溪水潺潺,竟還有一處瀑布。

這瀑布沒有多高,也不比昆山懸崖千百丈的壯觀。

卻也彆有洞天了。

這裡是挺大,而真正適合休息的地方隻有瀑布後麵的那個山洞。

他們四個人就這樣待在了其中。

風祁本來就是個寡言少語的性子,白穗身體虛弱昏昏欲睡著也沒什麼力氣說話。

再加上他們剛和那個少女動過手,也不可能若無其事地閒聊。

一時之間,洞內靜謐。

四人各不言語,氣氛很是尷尬。

正在謝長庚想著今夜可能就這樣無聲,相安無事的過去了的時候。

少女撥動著乾柴,橘黃色的火焰搖曳在山洞,將其中照得通明。

而後很意外的,她主動開了口。

“你們是來南疆曆練的修者,還是單純途徑此地?”

“你不用擔心我有彆的什麼企圖,我是南疆毒修,和你們並沒有任何競爭關係。剛才我之所以不讓你們進來是怕你們殺人奪寶,畢竟這種事情在南疆屢見不鮮,所以才格外防備。”

她說到這裡掀了下眼皮,視線掃了一旁抱著手臂閉眼小憩的少年。

最後落在了臉色蒼白的白穗身上。

“我隻是隨口一問而已,當然,要是你們介意的話也可以不回答。”

剛才的事情說到底是謝長庚理虧,此時少女態度也算平和。

而且她問的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他思索了下,如實回答。

“沒什麼好介意的,每年來南疆曆練的修者眾多,我們不過也是其中之一而已,沒什麼特彆的。”

“倒是道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謝長庚從不是一個會輕易被牽著鼻子走的人。

他看到的出來對方多少對他們有些好奇,在回答了她這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後又順勢拋了著問回去。

他也有意和對方交談。

畢竟到達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與其自己去胡亂摸索,從一個本地人那裡套些信息再方便不過了。

原以為她要麼沉默要麼轉移話題,不想她沒有猶豫便直接回答了。

“我近日製的一種毒丹需要這裡的幾隻毒蟲,所以我就過來尋了。”

說著像是怕謝長庚不信,拎著手邊的一個葫蘆打開了塞子,從裡麵抓住了一隻赤色蠍子和一條兩頭蛇來。

白穗原本還眼皮子打架困得厲害,一看到那條朝著自己吐著信子的毒蛇後身子一震,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竟怕這個?”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兒的事,拿著那蛇往白穗這邊湊近了些。

“?!你乾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意外而已。”

她見白穗這個反應是真的怕後,也沒再繼續嚇唬她,將那毒蛇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葫蘆裡。

“南疆這裡到處都是瘴氣毒林,你既然來這裡曆練了就應該知道會遭遇什麼。單單隻是一條毒蛇就怕成這樣,我看你彆說曆練了,沒準就先被毒死就先被嚇死了。”

少女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沒有絲毫嘲諷,隻是單單陳述事實罷了。

然而白穗聽著還是有些心裡還是悶悶的。

“……才不會,我隻要避開不就成了?”

白穗話音剛落,便看到對方皺著眉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反應,我有說錯什麼嗎?”

還沒等到對方回應,一旁閉目養神的風祁先一步開了口。

“南疆毒蟲遍地,避是不可能避開的。而且這裡並沒有什麼妖獸橫行,並不適合修行劍術。”

白穗愕然:“那我們來這裡乾什麼?”

“你還記得之前仙劍大會時候劍祖,還有靈禪子尊者主持煉丹,試毒丹藥的事情嗎?”

蓬羽來南疆為靈禪子找解蠱毒的法子的時候,風祁當年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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