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我愛你(正文完)……(2 / 2)

起初閨蜜還容易被嚇到,現在頂多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這次沒死。”

“那有什麼好氣的?總比前幾個死的連渣都不剩的好吧?”

“可是他入魔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煩躁地抓著頭發,一臉絕望地看向對方。

“姐們,你知道按照正常設定他原本應該是什麼走向嗎!他是千年難遇的劍修奇才,道心堅固!身為劍修他哪怕戰死,哪怕根骨出了問題再也沒辦法拿劍落魄頹廢一生,也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墮落!”

“他經曆了那麼多苦難,馬上就要飛升了,結果最後卻被一個妖女給騙了真心不說,還被對方拿了他的本命靈劍一劍誅心,奪了金丹!”

這本命靈劍除了劍修本人之外,隻得是他最信任的人能夠碰觸使用。

青年寥寥一生,唯劍而已。

他將自己最珍視的東西給了對方,不想竟被對方當成踐踏傷害自己的工具。

何其可悲。

閨蜜聽後沉默了一瞬,和之前幾個要麼本身戰損活不了多久,要麼本身心有陰暗麵黑化隕落的角色相比。

的確是有些意難平了。

“……那是真的有點慘。”

“要不你還是彆看了吧,咱們好不容易放個假就該看些小甜餅放鬆放鬆,你這都看了五六卷了也該知道這個作者什麼尿性了。要不就算了吧寶,你這個暴脾氣,彆這還沒看完,你就先給氣到住院了。”

白穗這人有點強迫症,乾什麼都有始有終,尤其是看,隻要點開了第一章,哪怕再垃圾再刀也要看到結局。

她深吸了一口氣,喝了口水勉強平複了下情緒。

“沒事,我今天就要看到最後。我要看看這一百萬字,她究竟他媽的能寫死多少人。”

然而讓白穗沒想到的是,這文還沒看完,她半夜就被氣到暈倒抬進了icu。

同樣沒想到的還有她閨蜜。

自己順口一說的話竟然靈了驗。

白穗真的被氣死了。

……

白穗從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這麼輕盈過,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跟踩在雲端上一般。

她怔然地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正在她恍惚著的時候,餘光瞥見了周圍,而後順著哭泣聲望下麵看去。

這裡是醫院,另一個自己臉色蒼白躺在下麵。

在她旁邊圍著好些醫生,自己閨蜜這個見到蟑螂老鼠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猛女,此時抱著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哇嗚嗚嗚,穗穗是我不好,是我烏鴉嘴!都怪我沒事非要說什麼死不死的,結果嗚嗚嗚,你真的被氣死了!”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姣好的麵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嗚嗚嗚你才十八歲啊,好不容易結束了高考火葬場,高考都沒把你給耗死你怎麼就能被這破書給氣死呢!”

不提這書還好,一提到這裡她抱著白穗的手摸到了一個棱角分明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那本《仙途漫漫》的實體書。

在白穗被氣到暈厥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這本書就這麼被她緊緊攥著。

可見執念多深。

“艸!你這個小婊砸還敢出現在我眼前!你剛把我姐們氣死,現在是不是成心也想把老子給氣死!啊啊啊,我殺了你,我要把你撕碎了給我姐們報仇!”

白穗看著自家閨蜜瘋了似的把那本書給撕了個稀碎,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的更歇斯底裡了。

她心裡感動的同時,又有些怕對方情緒上了頭重蹈了自己的覆轍。

畢竟家裡有一個人被氣死就算了。

再來一個,丟不起這人。

媽的,說來說去都怪這破書!要是寫的差一點也就算了,她可能不會有這樣重的代入感。

現在好了,他們後麵沒了沒她不知道。

反正她現在是真沒了。

[滴——係統檢測中。]

[檢測到宿主執念太深,無法輪回。請問宿主是否綁定“拯救美強慘”係統,完成任務,獲得重生?]

正在白穗氣得捶胸頓足的時候,腦子裡猝不及防傳來了一陣機械的聲音。

係統?

拯救美強慘?這什麼東西?

因為係統連接了白穗的腦電波,儘管她沒有出口,對方也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親愛的宿主,我是仙俠部拯救美強慘係統,編號888。經剛才檢測來看,宿主死後有著極深的執念,一般是不可能轉世投胎,隻能當個孤魂野鬼的。]

係統888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剛看過的那本給從她的腦子裡加載了出來。

[而導致這種情況的源頭整是宿主之前看過的這本《仙途漫漫》的,要想將執念消除隻能與我綁定,完成任務。將虐文變成爽文,將意難平抹掉,這樣你的執念也能一並消去,到時候就能獲得新生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把這本刀子文的結局給改了?]

[是的。如果你願意和我綁定,我就可以帶你進入這本裡,將你最意難平的幾個角色的走向及時糾正,避免be結局。]

白穗聽後淚目了。

原本覺著自己這麼死了實在窩囊,走之前怎麼也得去給嚇唬下那個作者出口氣什麼的,沒想到竟然還能綁定係統改變劇情。

[好,小王八,哦不,小八,我答應你。你趕緊給我綁定吧,我怕再等一會兒我姐們也給氣死了。到時候你還得和她綁定,我怕你這小身板受不住我們兩個猛女折騰。]

[……你放心宿主,我們係統很有原則,不會腳踏兩條船的。]

[哦,好的。]

[所以你什麼時候上我……]

[這條船?]

[……]

這他媽什麼虎狼之詞。

因著子時還要出門去對付那魅魔,他讓白穗在房間裡休息一會兒,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會來叫她。

她這人心大,再加上知道陸九洲的實力靠譜,因此根本不怎麼擔心之後會出什麼狀況。

於是白穗吃飽喝足後就這麼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往窗外看去。

黑漆漆一片,除了幾家客棧亮起到燈籠和幾處燈火之外,再看不見其他什麼光亮了。

瞧著怪慎人的。

修者五感敏銳,在白穗醒來的時候陸九洲便第一時間覺察到了。

他不需要睡覺,從白穗進屋到現在便一直在樓下靠窗位置坐著喝茶,聽到樓上少女推門出來的動靜後眼睫一動,抬眸看了過去。

“白姑娘。”

白穗看著陸九洲筆直如鬆地坐在下麵,手邊那把隱匿於劍鞘之中的靈劍,在夜色裡依稀能瞧見那縈繞周圍的靈力。

他的神情溫和,偏那劍未出鞘也有畢露的鋒芒。

“抱歉,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沒有,現在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你還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儘管白穗知道他並不需要休息,然而看著對方坐在下麵一直等著自己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了不了,我休息兩三個時辰也差不多了。今晚主要任務是將那魅魔繩之於法,我們趕緊去,彆耽擱了時間。”

“不著急。”

他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茶水放在桌子上,骨節分明的手連指甲都被修剪得整潔乾淨。

“那魅魔還沒進城,我暫時還沒有感覺到它的妖氣。”

這妖怪還挺守時的,不是子時絕不進城,生怕彆人彆的時候等不到他似的。

白穗這麼在心裡吐槽著,走過去極為自然地接過青年遞過來的那杯茶。

剛起床了正好口渴,她也沒多想一仰脖子就把茶水給灌了進去。

“唔,這茶水怎麼和之前時候喝的不大一樣?”

她牛飲一般,沒品出個大概,隻能感覺到那微末的回甘。

“這茶是我從昆山帶來的,是用靈草製成。名為逢春,入口清冽,後有回甘。”

“我看姑娘身魂不定,怕一會兒你不小心被那魅魔給強行拽出了魂魄,先用這靈草給你穩一穩心神。”

一般凡人出現身魂不定的情況無非是驚嚇過度或者疲勞過度,而白穗這兩種都不是。

她隻是單純因為魂魄剛進入這身體,還沒完全契合罷了。

好家夥,不愧是金丹巔峰的劍修,這眼睛可真毒。

雖然陸九洲並沒有看出她的身體和魂魄不是一體的,不過白穗還是心虛地捧著茶杯。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再討一杯逢春茶喝的時候,外麵一陣冷風驟然吹了進來。

從城門方向,透著刺骨的寒氣,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來了。”

陸九洲拿起手邊的靈劍,眯著眼睛感知著魅魔此時所在的方位。

“白姑娘,你且先沿著客棧正南方向一直往前走,如若遇到一個麵容俊美的青年,那便是那魅魔變化而成的了。”

“我現在不方便現身,不過我會隱藏氣息跟在你身後保護你的安全,你到時候隻需儘力將它引到城門,其餘的交給我即可。”

白穗少有見到青年這般急切的模樣,她趕緊點頭,放下茶杯起身就往門外衝了出去。

“等一下。”

在白穗快要跑出去的時候,陸九洲連忙喚住了她。

“這符紙你拿著,要是他對你動手動腳你便貼在他身上。”

“哦哦,然後呢?”

“跑。”

“……好的。”

……

白穗拿著陸九洲給她的這個定身符紙按照他指示的地方徑直往前走著,要是平常時候她一個人這麼摸黑走夜路的話她肯定怕的不行。

這一次大約是因為陸九洲跟在後麵,她倒沒多害怕。

隻是千嶽城晚上時候霧氣很重,本就闌珊的燈火如今更是隱匿在了黑夜之中。

白穗走得很謹慎,生怕腳下踩到什麼石頭不小心給摔了。

不想仔細著腳下,卻沒注意到前麵,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便被撞得倒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我剛光顧著腳下了沒看前麵,你……”

她捂著額頭,下意識開口道歉。

然而說到一半後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眼前站著的不是彆人,正是先前囑咐自己當心的陸九洲。

隻是青年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身紅衣,顏色昳麗,襯得他麵容妖冶,更讓人移不開視線來了。

“無礙,倒是小生沒注意把姑娘磕疼了。”

他的聲音比起平日時候要更加輕柔,眉眼含笑著伸手輕輕碰了下白穗紅了的額頭。

那指尖涼得刺骨,和之前那陣妖風一樣,讓人發顫。

“……”

這陸九洲怎麼回事?不是說跟她後麵藏起來了嗎,跑前麵來做什麼?

而且就這麼一會兒不見,怎麼變得娘了吧唧的了。

【宿主,你不要被他給騙了。他不是陸九洲,是魅魔。】

888見白穗恍惚著,趕緊在腦海裡慌忙提醒道。

【魅魔最擅變換,變換成你身邊之人再輕易不過了。】

【可是他又沒見過陸九洲,怎麼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呢?】

【這和見沒見過沒關係,魅魔的變換分兩種。一者是為了躲避修者掩藏本體變換成人形,另一種與其說是變換,倒不如說是幻術。】

【你所見過的異性中誰最好看或者對誰最有好感,你看到的就是誰了。】

白穗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抬頭看了眼前人一眼,見他勾唇笑眯眯地注視著自己,溫柔得都要溺出水來了。

而後又抬起手摸了摸剛才被對方碰觸到的額頭。

還彆說,要是眼前這人是陸九洲的樣子。

……這感覺還真不賴。

“姑娘?”

“你額頭可還疼?要不要小生幫你吹吹?”

“……?!”

竟有這等好事!

看著眼前的“陸九洲”含情脈脈,柔聲喚著自己,白穗骨頭都要酥了。

好在有係統提醒。

她理智尚存,還記得自己要乾什麼,於是主動伸手牽住了對方。

“哎呀,不用了寶,你那一下怎麼能叫撞呢,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倒是我的頭這麼硬,你肯定撞疼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對方顯然也沒料到白穗行事竟然這麼奔放大膽,他看著對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

心下一喜,剛準備就勢攬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裡帶。

白穗卻先一步躲開了。

“寶啊,你身上怎麼有股怪味啊?”

她皺著眉,低頭湊近聞了聞。

“還真是,你就算著急來見我也不能不洗澡呀,臭烘烘的,都成臭寶了。”

“走,我帶你去城外那條小河那兒去洗洗,等洗乾淨了你想抱我多久就抱我多久好不好?”

888之前告訴過她,魅魔擄走女子吞食生魂之前一般來一場生命大和諧享受享受,這樣的生魂才最是美味。

想到這裡,白穗生怕對方不跟自己出去,隻得咬牙下一劑狠藥。

她紅著臉拽了拽青年的衣袖,一副小女兒模樣。

“而且你不最喜歡刺激了嗎?一會兒咱們一起洗個鴛鴦浴,然後再去小樹林裡……你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超可以!”

“……”

你可以個屁。

……

陸九洲一直都在白穗的身後,隻是隱匿了氣息而已。

魅魔的幻術是針對個人的一種障眼法,因此他並不知道在白穗眼裡的魅魔是什麼樣子。

他在一棵樹後站著,蔥蘢的草葉和濃重的霧氣將他的身影遮蔽得極為嚴實。

修者五感敏銳,耳聰目明,哪怕在這樣不可視物的環境下陸九洲還是能夠清楚看到白穗和那魅魔的動作。

和白穗會被魅魔的障眼法迷惑不一樣,在陸九洲眼裡那魅魔不過隻是一團混濁的黑色霧氣。

隻是用了一個人形的軀殼來做偽裝。

那人形也沒什麼特彆,隻能算得上麵容清俊,再多的便看不出什麼來了。

在他看到白穗撞上那魅魔的瞬間,他薄唇壓著,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靈劍。

不想那魅魔還沒動作,反倒是白穗先一步親昵地牽住了他。

“寶啊,你當心點,彆像我剛才一樣差點兒給摔了。”

“不著急不著急,一會兒出去了咱們玩個小遊戲好不好?反正長夜漫漫有的是時間。什麼遊戲?就在那個小樹林,你追我,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嘿嘿嘿。”

“寶,你笑起來真猥瑣。當然沒有,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再猥瑣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的寶。”

“……”

陸九洲看著一臉傻笑,被白穗連哄帶騙牽著往城外帶的男人。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才是魅魔。

魅魔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隻想著一會兒可以飽餐一頓,於是毫不懷疑地跟著白穗往外麵走去。

城外那條小河不遠,是白穗之前剛穿過來的地方,她認得路。

陸九洲在她出門時候給了她一張定身符,就是擔心出了城外她和魅魔距離太近不好逃脫,怕出劍誤傷到她。

想到這裡白穗一邊笑著哄著魅魔,另一隻手不動聲色的將那符紙拿了出來。

“好了沒啊?怎麼走了這麼久都還沒到?”

一開始魅魔還覺得這是情趣,到了後麵便漸漸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馬上馬上,從這裡穿過去就到了。”

白穗好脾氣地哄著他,把他帶到了河邊之後見對方下意識想要伸手將她一並帶到水下。

她動作靈敏,連忙側身躲開了。

“乾什麼?你剛才不是說好了要和我洗鴛鴦浴嗎?反悔了?”

“怎麼會?隻是我想先給你搓個背,給你洗乾淨了我再下去。”

她說著上前將魅魔的外衫褪去,一邊褪一邊還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看得對方心癢癢。

“你倒是挺會伺候人的。”

這討好方式於他來說很是受用,他甚至張開了手臂好讓白穗脫的方便些。

“……沒,我不會伺候人,我就會伺候你。”

媽的,要不是看你頂著陸九洲的臉,老娘這暴脾氣早就忍不住上手給你一大嘴巴子了。

白穗深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魅魔往水裡走去。

他背對著自己,眯著眼睛一臉愜意地等待著她的馬殺雞服務。

然而等了半晌,也沒等到身後人上手。

他皺著眉正準備回頭看去,結果一回頭一張符紙“啪”的一聲貼在了他的腦門兒。

“走你!”

魅魔被貼上這符紙後短時間沒法動彈,還沒等他緩過神來,白穗蓄力毫不猶豫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嘩啦”一下水花四濺,他整個人驟然掉進了水裡。

白穗知道這定身符隻能定住三四秒左右,在把魅魔給踹下去之後她頭也不回撒丫子就往前麵跑去。

“陸道友你快出來!我把他給定住了,你快出來結果他為民除害!”

【主線任務已開啟——斬殺魅魔,奪得妖丹。】

【任務失敗,天打五雷轟。】

【??!】

【這他媽不是陸九洲該乾的事嗎,怎麼落我身上了!而且之前不是說了隨機任務完成後獎勵我妖丹嗎!現在幾個意思?羊毛出在羊身上?這獎勵還要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白穗一邊跑一邊在腦子裡瘋狂懟者888,氣得差點當場炸成煙花。

【你說話啊!敢發任務不敢說話是吧!】

【……宿主,我隻是個沒有感情的發任務工具統。】

888是真的冤,這種任務都是從主係統那裡發布的,它隻負責通知。

【而且從一開始綁定的時候你就是知道要做任務才和我綁定的,又想改變劇情,又想重獲新生,這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你做任務是為了你自己。你為你自己拚一把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艸,那為什麼還有懲罰!你當我曆劫嗎,還天打五雷轟!你這是要我命嗎!】

【因為你已經死了,隻有雷擊才能帶給你痛楚。】

一提到這個888想起了往事,耶跟著上了頭。

【我們係統也經常因為kpi不達標被電擊的,我都還沒死機呢,你怕什麼呀!】

【……】

淦,竟無法反駁。

定身符效用有限,三秒鐘跑幾步就過去了。

陸九洲被白穗一係列行雲流水的狂野操作給噎住了一瞬,瞥見剛平複下來的水麵又有了漣漪。

他沒有立刻拔劍,看著白穗跑到了相對安全位置,劍氣和妖氣都不會波及到的地方後。

這才凝了靈力,手指輕輕搭在了劍柄上。

夜幕靜謐,青年整個人映照在了清冷的月色之下。

夜風輕柔拂起他額前的碎發,那雙眼眸深邃冷冽,一如剛拔出一半靈劍的鋒芒。

這魅魔不過兩百年修為,陸九洲隻需一劍便可誅殺。

然而陸九洲的劍還沒來得及出,原本跑得遠遠的白穗哭喪著臉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

他心下一驚,慌忙將劍氣收斂。

“白姑娘!你彆過來,我出劍時候劍氣會傷到你的!”

“那總比被天打雷劈強!”

“什……?!”

陸九洲剛說了一個字,原本平靜無波的河邊宛若海浪一般肆意卷起了十丈高的水牆。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的魅魔氣得顯露了原形,巨大一團的黑霧如黑雲壓城般傾覆而下。

威壓逼人,壓得白穗麵色蒼白,喘不過氣來。

“彆怕,你先到我身後去。”

如今這個情況是非拔劍不可了。

陸九洲沉著臉色,凝了靈力形成了一個光罩將身後的少女全然庇護,妖氣能隔絕,可距離這麼近劍氣多少是會波及到。

他壓著唇,手指一根一根放在劍柄上,竭力控製住劍氣不傷害到白穗。

那水幕帶著翻滾的黑霧,皎潔的月光把水花映照成一顆顆細碎珍珠,漂亮得讓人心悸。

白穗就在陸九洲身後位置,她能夠清晰感覺到以青年為中心,周圍的草葉旋飛了起來。

一片片似蝴蝶翩然,他的頭發也被吹起,黑發如瀑,白衣勝雪。

那劍氣磅礴,有破海斷山之勢。

和平日溫潤的氣質截然不同。

月下人如玉。

君子世無雙。

先前的慌張在這一瞬間被撫平殆儘。

白穗眼眸閃了閃,低頭看向了陸九洲劍出一半的靈劍。

這是修者的本命靈劍,沒有主人的允許她根本用不了。

可若是沒有這把劍,憑她如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做到斬殺妖魔,奪得妖丹。

“陸道友,借你劍一用。”

陸九洲堪堪要拔出劍的手聽到白穗這話一頓,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什麼意思。

他感到手背一處柔軟覆了上來。

那是白穗的手。

少女握著他的手用力將劍給拔了出來,劍光凜冽,光影綽約。

她借著陸九洲蓄出的劍氣,翻身帶著那劍驟然往那黑霧正中,從上而下劈了過去。

隻一劍,在魅魔來不及自爆之前,斷了他的命脈。

陸九洲瞳孔一縮,瞧見了劍麵之上映照著的那雙琥珀色眼眸。

澄澈明亮,像極了清晨昆山破雲的天光。

誰曾想她剛道完歉,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竟然就這麼當著她的麵生生咳出了血來。

儘管他將沾染上血跡的手背在了後麵,然而他的嘴角的嫣紅還在,想讓人忽略都難。

“那個,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給青燁師兄請個假,我帶你去那什麼藥閣長老那裡看看?或者去找你師尊也成。”

她一邊說著一邊挽了個劍花將劍收好,也不管其他上前就想要扶著沉翎去找青燁。

“真的沒事,我,咳咳……”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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