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這次倒是說話了，她掀了掀眼皮：“徐導倒是對我很?關注，真讓我受寵若驚。”
“好說，我隻是格外關注懸疑類的電影而已。以前的懸疑片質量有保證，標簽開放後，有些年?輕人總喜歡用?些嘩眾取寵的噱頭來欺騙觀眾。”
秦樂笑了：“我和徐導不一樣，我看片子就喜歡找熱度高的，承認彆?人的片子火是因為優秀，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可惜就是有人嘴硬，這大概就叫嫉妒吧。”
秦樂當?著薛連山的麵把他嘲諷了一頓，偏偏薛連山隻是微笑著聽著，似乎還挺讚同。徐成臉上掛不住，冷哼了一聲：“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以為紅了一部戲就很?了不得。”
這時候薛彌突然插嘴道：“樂樂，我聽說你上部劇千金歸來的收視率過了15%，真的假的？”
“嗯，真的。”秦樂十分配合地回答。
“哇，老爸，你再不努力，樂樂過幾年?可就要取代你在電視劇圈子裡的地位了。”
這話彆?人說了是沒?分寸，但她可是薛連山的女兒。
薛連山笑了笑：“不用?幾年?，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三個人聊得開心，仿佛完全忘記了旁邊還有兩?個人。
徐成嘴角往下?壓了壓，轉身走了。
謝言看懂了徐成和秦樂的矛盾，但也?不是太在意。
現?在時機不對，想要和秦樂搭訕也?不方便，他乾脆也?和徐成一起?離開了。
走到外麵，站在甲板上，看著幾乎能和現?實媲美的虛擬大海，海麵上波光粼粼，鼻息間還能聞到海風的味道。
徐成呼了口氣，勉強壓下?了心裡的不快。
謝言跟著走了出?來，好奇地問：“徐導和秦樂有矛盾？”
“算不上什麼矛盾，年?輕人不知輕重，通過炒作?紅了就得意忘形，現?在又仗著找到了靠山，不把圈子裡的前輩放在眼裡了。”徐成也?不提具體發生了什麼，說的模糊，但是態度明確。
謝言當?然不會把他的話全部當?真，秦樂還這麼年?輕，就有兩?部劇的收視率超過15%了，本人肯定是有點實力的。
但是他不相信秦樂全憑自己的本事，他認為肯定是有彆?的原因在的。
“徐導何必和她一般見識。說起?來，我手下?的員工還想讓我買她那部《京都食肆》的建築版權呢。”
“哦？已經買了？”徐成問。
“沒?有，價格還沒?確定，不知道徐導有什麼建議？”
徐成眯了眯眼，思索了一下?。
謝言這是在試探他，他要是全憑自己的喜好，說那部劇完全不值得買，恐怕謝言對自己的態度會完全轉變。
“那部劇的版權還是值得買的，小謝你應該聽說了首都星的京都食肆酒樓，就是蹭的那部劇的熱度，現?在客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哦，這麼說的話，版權的價格恐怕不低。”
謝言之前因為在外麵鬨了點事，被他爸趕去了電影之城，已經將近兩?年?沒?回首都星，也?就不知道酒樓的事。
徐成點點頭，用?一種很?了解秦樂的口吻道：“以秦樂的性格，價錢給低了，她肯定不會賣。但是說實話，她那部劇的背景版權，又不值那麼高的價錢。”
“您說的是。”這話和他下?屬的分析一致，謝言表示讚同，不過隨即話鋒一轉，“可是我還是想要買下?版權，您老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徐成搖搖頭，“不過年?輕人嘛，總是沒?見過多?少世麵，這圈子裡靠的除了實力，還有關係，領域公司的關係網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徐成嘴上說著沒?辦法，卻又說了一個有些下?作?的法子。
偏偏謝言覺得還挺有道理，當?然，他不隻是想要單純的收購版權，最好能讓秦樂了解一下?他家公司在娛樂圈的關係有多?深厚，到時候他們也?好加深一下?認識。
秦樂和薛連山這次的見麵很?愉快，兩?人聊了聊他們最近的新電影，又討論了一下?市場風向，最後薛連山還向他打聽了一下?方令雪現?在的狀態。
看來薛連山依舊很?看好方令雪，他準備的新片，似乎想用?方令雪當?女主角。
秦樂對方令雪的狀態那是百分之一百五的滿意，她就連狀態最差的時候，演技都沒?出?過錯，誇得薛連山連連點頭，直說等劇本寫好就聯係方令雪。
薛彌聽著倆人越說越高興，情緒不由有些低落。
秦樂沒?注意到，聊得時間差不多?了，她才?告辭離開。離開前和薛彌約好了見麵時間，再過一周，薛彌會直接到雙湖星和秦樂見麵。
等秦樂走了，薛連山看了眼女兒，見她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怎麼，聽到我們誇方令雪，心情不好？”
“有一點，她演技真的那麼好嗎？秦導在劇組特彆?暴躁，我都沒?見過她那麼誇人。”
《替愛之千金歸來》薛彌其實也?追了全程，不過她沒?用?演員視角去看，用?的是觀眾視角。
當?時注意力全在劇情上，每天看完了氣的咬牙切齒，卻還想著看下?一集，哪有心思去關心女主角的演技。
反正，她的情緒被帶動的挺成功。
“她的演技確實很?好，不過你也?不差。”這個時候，薛連山當?然不會貶低自己女兒。
“可是她二十二歲就拿到了影後。”薛彌歎了口氣，她剛得過一個視後的提名，但是距離視後也?很?遙遠。
“不要和彆?人比，你不想一想自己二十出?頭就演了一部收視率超過20%的電視劇的女主角。”
“那是我運氣好。”薛彌小聲嘟囔。
“運氣從來都是實力的一部分，這次十幾個人試鏡，每個人的演技都不差，你還是拿到了女主角，就證明秦樂還是看好你的。”
薛彌點點頭，生出?點信心：“我會努力的。”
“光努力沒?用?，來吧，找個虛擬空間，進行一下?演技特訓。”薛連山向來雷厲風行，女兒都說要讓他給上演技課了，那就從現?在開始。
他的女兒，總不能演技太差被彆?的導演退回來，那實在太丟人了。
秦樂都不知道薛彌因為她誇了方令雪，差點信心儘失。
虛擬空間裡發生的事，除了和薛連山導演見麵聊天很?愉快，其他的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誰知道第二天，秦樂突然收到了一條領域公司發給她的信息。
他們希望能夠從秦樂手中?購買劇中?的建築版權，服裝版權，以及完整的背景設定，版權費四千萬。
說實話，這個價格對於其他電視劇來說，算是天價，但是對京都食肆來說，雖然不少，但也?不多?。而且他們一次性要買兩?種版權以及一個世界觀設定，這種東西賣出?去之後，彆?人就能夠隨意使用?，彆?說秦樂不缺錢，就算缺錢也?不會這麼賣。
而且《京都食肆》這部劇雖然拍完了，但是帶來的效應還在擴散。
她還是有點小看了《京都食肆》的名氣，現?在很?多?人去首都星都會去同名酒樓打卡，那裡因為美食和特殊的建築風格，已經變成了首都星旅遊的必去地之一。
雖然酒樓用?餐價格不低，但口碑一直很?好。喬予薇已經在考慮去其他星球開分店了，最近還在選址。
秦樂沒?有那麼天真的以為領域公司高價購買這麼多?版權隻是用?來供導演們拍戲用?，他們不是慈善家，拿到了版權，就一定會將利益最大化。
而喬予薇恰好也?有同樣的想法，她甚至還想將來建一座皇宮。
兩?相對比，一個是想要用?一筆錢一次性買斷她版權的公司，一個是可以源源不斷給自己提供不菲分成的合夥人，秦樂會選哪邊不言而喻。
經過短暫的考慮後，她回信拒絕了領域公司的請求。
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結束了，誰知道，下?午領域公司的信息又發了過來，這一次口吻不再那麼公式化，對方表示他是領域公司版權部的總監，希望能和她聊一聊。
其實沒?什麼好聊的，秦樂也?沒?打算改變主意，但隻是一次通訊而已，於是秦樂答應了。
她加上了對方的通訊好，很?快對方就提交了通訊申請。
接通後，秦樂意外發現?投影出?的人竟然是昨天見過的謝言。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但還是按捺住了掛斷通信的想法。
“秦小姐，想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謝言笑容中?有些得意。
“謝總監想和我聊什麼？”秦樂不想和他廢話，直接了當?地問。
“我希望能夠購買《京都食肆》的版權，不知道秦小姐願不願意出?售？”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打算出?售版權。”
“如果是價錢不合心的話，我可以看在秦小姐的份上，做主提升到六千萬。當?然，如果你想要更高的價格，也?不是不可能。”他這話說得十分些曖昧，秦樂怎麼可能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這人自我感覺過度良好，她大學畢業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遇到這種人了。
秦樂嗤笑一聲，用?嘲諷的語氣說：“我不缺錢，也?不打算賣版權，而且謝先生未免高估了自己，八千萬買我的世界觀和版權，讓我對領域公司的吝嗇大開眼界。”
說完，她還打量了謝言一番：“謝先生的行為，讓我對該公司有了全新的印象，我覺得，我們也?沒?什麼合作?的必要。”
說完，秦樂也?不等他再說什麼，徑自掛斷通訊，然後把謝言的號碼拉黑。
第047章 第 47 章
通訊被掛斷, 謝言嗤笑一聲，再次重撥號碼卻顯示無法接通。
“脾氣還挺大。”
他低聲自語，不再和秦樂的號碼較勁, 轉而撥通了另外的一個號碼。他覺得?徐成說得?對, 對付秦樂這種有名氣有才華的導演，得?用點其他手段讓她屈服。
“是寧導嗎？我是謝言, 對，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雖然拉黑了謝言，但秦樂依舊有種?被惡心到的感覺, 她順便把領域公司的號碼一起拉黑了, 免得?再被騷擾。
本以為沒?了通訊方式，她也明確表達過自己的態度，對方就算想騷擾她都沒?辦法, 但是秦樂很?快就發現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下午的時候，她突然收到了一位曾經加過好友, 但沒?怎麼?聊過天的導演的信息。
這位寧導先是和她聊了聊近況, 然後才說到重點。
他是來勸說秦樂, 將版權賣給領域公司的。
這位導演隱晦地告訴她，電影之城在他們圈子裡?的影響力很?大, 她不是第一個拒絕領域公司的人, 但是拒絕了領域的人, 以後就很?難在電影圈混出頭了。
其他的小公司不會花高價收購她的版權, 也不願意為此得?罪她拒絕過的領域公司。
他還告訴秦樂, 許多登上過電影銷售榜的聯邦名?導，都在電影之城有分成。一旦她被領域公司針對, 即使那些名?導看?好她，也不會真的幫她說話。
電影之城, 對影視圈的人來說，不止是一家公司的私人星球，還是一個頂級圈子的證明。
並且電影之城，是影視圈五大獎項之中含金量最重的星海獎的舉辦地。
寧導提到星海獎的時候，隻說了這麼?幾句，卻意味深長。似乎想讓她自己往下聯想，最好能夠聯想到，得?罪了領域公司後，將來她可能直接被星海獎拒之門外。
兩人的對話中，對她的版權提及不多，她倒是被科普了很?多沒?什?麼?用的東西。
直到結束聊天，這位寧導還在強調他隻是聽說了這件事，來善意提醒她一下。
但是秦樂覺得?，他是在威脅自己。
更晚一點，她又收到了另外一位導演的信息，和前麵的寧導意思一樣，不過這位還額外給她講了一下謝言的身份。
領域公司的老板娘是現任總統的三?女兒，謝言就是總統的外孫。
可能是怕她不信，這位還給她發了一張總統和謝家人的私照，並提醒她千萬不要讓彆人知?道。
秦樂簡直一言難儘。
最後她按捺住自己暴躁的情緒，將寧導和這位一並拖進黑名?單，再晚一點她怕自己忍不住罵人。
由於這件事實?在太惡心人了，秦樂忍不住去戳喬予薇。
“你?知?道謝言這個人嗎？”
喬予薇想了想：“謝言……我好像聽說過，這人前兩年看?上一個女生，結果人家有男朋友了，他就讓保鏢把那女生男朋友揍了，傷的挺嚴重，謝家賠了一大筆醫藥費才把事情壓下來。你?問他乾什?麼?？”
“昨天在虛擬世界裡?見過他一麵，今天他就用領域公司版權部總監的身份和我談《京都食肆》的版權。”
喬予薇倒是沒?表現出太多意外：“我還在想，電影之城什?麼?時候會找上你?買版權呢，他們開價多少?？”
“四千萬，買完整背景設定加服飾和建築版權。”
喬予薇皺眉：“隻有四千萬？領域公司這是什?麼?意思，撿便宜撿到你?手裡?來了？”
“事情還沒?完呢，我拒絕之後，謝言跟我說隻要我提，他還可以做主給我漲價。”秦樂語帶嘲諷地繼續說，“我把他拉黑之後，他還找了兩個導演給他當說客，並且提醒我，謝言背景很?大，最好不要得?罪電影之城，否則我可能就要倒黴了。”
喬予薇：“……離譜。”
“我現在非常好奇，領域公司到底打算怎麼?針對我？”秦樂沒?怎麼?擔心，倒是有點躍躍欲試。
喬予薇認真想了想：“我覺得?，這事可能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他最近大概是在公司裡?鍍金，背著上麵的人聯係你?，領域公司的上層如果都這樣和人談版權，也發展不到今天的規模。”
以前喬家的內部，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
家族裡?的小輩得?罪了客戶，還試圖用人脈來解決問題，就和秦樂的遭遇一模一樣。
“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麻煩嗎？”
雖然對她沒?有影響，但是跳來跳去的真的讓人倒胃口。
喬予薇一臉無奈：“沒?有，我和領域公司搭不上線，這種?事也不能鬨到明麵上，最好的辦法是遇到領域公司老板的時候，直接提醒對方管好兒子。但是遇到對方機會不太多，一般都是在大型頒獎典禮上。”
秦樂歎了口氣：“也行?，至少?我不用擔心隨時被人下絆子。”
“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要是領域公司老板威脅你?，你?可能需要擔心一下，謝言嘛……他也隻能仗著謝家的名?頭指使幾個不重要的人了。”
和喬予薇聊完後，秦樂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
現在顯然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隻能先讓謝言這隻蒼蠅飛一會了。
謝言還等著秦樂知?道他的背景後和他服軟，主動來找他。結果從那天之後，秦樂依舊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找人打聽到秦樂在雙湖星拍戲，本來想追過去當麵聊聊，但是剛買好星艦票，他就收到了家裡?的通訊，問他要乾什?麼?？
謝言不敢在他爸麵前說要去雙湖星追女人，支支吾吾半天，隻說想要去旅遊，然後被罵了一頓，被迫退掉了星艦票。
可惜秦樂並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覺得?遺憾，錯失了一個教訓謝言的好機會。
現在的秦樂正在驗收於局長為她搭建的拍攝場地。
電影的主要拍攝場景，一個是學校中，一個是女主角隋沫的家鄉，一個偏遠的山村。
村子口有一口水井，井邊歪歪斜斜的立了個木牌，上麵用紅色油漆寫著貴門村三?個字。
村子三?麵靠山，有一條小河從村中貫穿而過，村子西麵有一個魚塘，山後的林子裡?立了大片的石頭墓碑，墓碑都是空白的，上麵沒?有名?字也沒?有生卒年月日。
村子裡?的房子都是石頭搭建的，靠近村子邊緣有幾間破舊的黃泥房，已經快要坍塌了。
秦樂看?了一圈，整體感覺非常滿意，有一些細節需要她來添加。
於局長派來的建築團隊完全按照她的要求來建了一個小村莊，現在隻需要道具組根據她的要求將平房內部裝修完成，就可以組織開拍了。
薛彌現在還沒?到，秦樂隻帶著她的男主角還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在場地中轉悠。
這些工作人員大部分是上部電視劇跟過她劇組的，這次的夜戲很?多，但秦樂給開的工資不低，而且上次合作很?愉快，所以他們接到通知?後，很?快就都過來了。
卓南跟在秦樂身後，走到後山的時候，看?著滿山的墓碑，並沒?有任何?不適，反而對秦樂說：“秦導，我雖然很?喜歡劇本裡?的故事，但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認為這個故事能帶給人恐怖的感覺，我覺得?不怎麼?嚇人啊？”
卓南會想要拍這部電影，一是想要轉型，進入電影圈。
他在電視圈的影響力足夠大，但這意味著他沒?有更多的進步空間了。他想要拍電影並不難，劇本也收到了不少?，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名?導找他，而那些送過來的劇本也不符合他的要求，秦樂的新電影是他現在最好的機會。
二則是他很?喜歡這部電影的劇本。電影設定中，這個山村裡?有許多的小習俗，他不知?道秦樂是怎麼?想出來的，但是都很?真實?，也很?有儀式感，他感覺非常的有意思。
而且，這部電影也算是一種?新型的懸疑電影，作為開放懸疑標簽的人，秦樂的懸疑片一定會受到很?多關注，可謂是直接贏在了起跑線上。
但是前兩天，秦樂告訴他，她要拍的算是一部與眾不同的恐怖片，希望他能做好心理準備。
作為從小看?蟲族恐怖片長大的聯邦人，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秦導會認為，這些很?普通的元素，會讓人覺得?恐怖？
秦樂看?了卓南一眼：“沒?關係，你?以後就能理解了。”
說話的時候，山裡?吹過來一陣涼風，秦樂哆嗦了一下，搓了搓手臂。
她對身後的道具師說：“我記得?給你?發過燈籠的圖樣，你?多準備幾個紅色和白色的燈籠，到時候要掛在每一戶的門口。”
道具師連忙點頭。
“還有棺材，要破舊的木頭做的棺材，埋在前麵那個位置，要露出一角，不要全埋住。”
秦樂又跟道具師講了幾個細節，才放大家回去。
之後，她又拉著這次專門請來的化妝團隊商量演員妝容。
化妝師按照她的要求試了妝後，忍不住說：“秦導，這個妝容是不是有些不夠美觀？”
演員臉隻需要塗白，眼球純黑或是純白，眼角淌血，嘴唇大紅，頭發直接披散著不需要做額外處理，指甲還要黑色的，這是什?麼?奇怪的審美？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聯邦知?名?導演，化妝師可能會直接告訴她，演員被化成這樣，這部劇基本沒?救了。
“不，非常好，就這樣。”秦樂完全沒?注意到化妝師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對這個基礎妝容非常滿意。
前期工作準備好之後，薛彌也已經通過了她爸的特?訓，乘坐星艦來到了雙湖星。
短暫休息了兩天，劇組就正式開工了。
故事的開始，是在一所大學裡?。
女主角叫隋沫，她的男朋友叫陸放舟。陸放舟是本地人，他在外麵租了房子，是和一個朋友合租。
今天，隋沫去了陸放舟家裡?吃飯，吃完飯回學校的路上，在一家小吃店門口，她看?到電視在播放本地新聞。
電視信號不太好，發出了沙沙的聲音，新聞中說，最近市內發生了好幾起女大學生自殺事件，案件正在調查當中。
新聞中鏡頭閃過，隋沫發現了自己學校的照片。
熱鬨的小吃店前，人來人往，遠處霓虹燈牌已經三?三?兩兩的亮了起來，薛彌扮演的隋沫站在人流中看?著新聞，男朋友叫她也沒?有聽到，在將暗未暗的光線下，她的側臉隱沒?在昏暗中，就像是這個城市的一抹陰影。
天空中漸漸聚攏起烏雲，又像是在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第一場戲拍的很?成功，一遍過，就連卓南也沒?挑出什?麼?毛病來。
下一場拍的就是試鏡時候的筆仙遊戲劇情，比起試戲時候簡單的布置，隋沫真正的宿舍內，細節更加完善。
屋外一片漆黑，外麵還在下雨，窗戶開了一條縫隙。
隋沫寢室的四個人坐在方桌前，在暗淡的燭光下，四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遊戲是宿舍老大王玲組織的，她說樓上學姐的寢室就玩過這個遊戲，據說能夠預測到明天的考試成績，所以她想要試一試。
宿舍老三?徐仙仙是個嬌小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她學習成績不好，總是掛科，聽到老大的話之後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參加了。
隋沫本來是不想參加的，但是老四夏欣好像也挺感興趣，還拉著她一起玩。猶豫了一下，隋沫就同意了。
夏欣和隋沫關係最好，兩人經常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在隋沫戀愛前，連吃飯她們都要在一起，每次的考試名?次也相差無幾，都是常年拿一等獎學金的好學生。
老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紙，在上麵用紅筆寫好了數字，和“是”“否”這類的簡單能用作回答的字。
遊戲開始，四個人的手放在一支筆上，隨著老大念了“咒語”之後，原本被四隻手固定的筆突然緩緩的動了起來。
“誰、誰動筆了？”徐仙仙顫抖著聲音小聲問。
“噓。”老大趕忙製止她開口，然後清了清嗓子，問，“筆仙筆仙，你?到了嗎？”
這時候，屋外突然吹進一陣強風，將隋沫放在桌子上的參考書?的書?頁吹得?嘩嘩作響。
但是她完全沒?有關心自己的書?，因?為那支筆緩緩移動到了“是”的下麵。
筆仙遊戲作為靈異恐怖故事中的常駐遊戲，秦樂並不覺得?有什?麼?特?殊，隻是這個遊戲足夠有代表性。
但是對沒?有看?過劇本的其他工作人員而言，這種?遊戲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尤其他們還是在晚上拍夜戲，外麵黑，片場裡?燈光也昏暗，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宿舍內，劇情還在繼續。
老大王玲問了她會不會和男朋友分手，筆仙回答“是”，老三?徐仙仙問明天考試能不能及格，筆仙回答“否”。
到了隋沫，她想了想，問筆仙自己的生日是幾號，筆在紙上劃拉了幾下，先挪到“7”，然後又挪到了“1”“5”。
隋沫有些驚奇，她的生日確實?是七月十五。
最後輪到夏欣，她問：“筆仙筆仙，我能保送本校的研究生嗎？”
老大和老三?忍不住看?了看?夏欣，又看?了眼沒?什?麼?反應的隋沫。
筆尖停在了“否”字下麵，夏欣的臉色有些難看?。
第二輪問題的時候，大家放開了許多，徐仙仙問：“筆仙，我的壽命是多少?？”
筆尖在“2”“1”下麵劃了兩道杠，意味著徐仙仙隻能活到21歲。
今年，她已經21了。
徐仙仙眼淚已經要掉下來了，她看?著其他三?個人：“你?們乾嘛和我開這種?玩笑。”
就算是假的靈異遊戲，也不用故意說這種?話來惡心人。
“我們沒?有啊。”王玲趕忙解釋。
但是徐仙仙不聽，不但如此，她還在沒?有送走筆仙之前，鬆開了手。
這時候，桌上的燭火突然跳動了好幾下，將四個人的影子都拉長，攝影機的鏡頭專門給四個人的影子拍了特?寫，有兩個影子很?深，另外兩個卻顯得?很?淡。
徐仙仙突然生氣，四人不歡而散。
隋沫去開燈，結果發現宿舍的燈閃了兩下也滅了，沒?辦法隻能點著蠟燭去洗漱。
四個人在寢室裡?排隊等著洗漱的時候，一道黑影在窗前閃過，隻記錄在鏡頭中，宿舍內的幾個人都沒?有發現。
這段劇情拍完後，四名?演員躺在了寢室的床上，秦樂給窗戶拍特?寫鏡頭。
這時候，畫好了妝的演員貼在了窗戶外麵，在秦樂的鏡頭裡?，黑暗之中，慘白的臉映在玻璃窗上，像是在往裡?麵窺探。
拍攝這一幕的時候，大家嘻嘻哈哈，都覺得?演員的妝容挺搞笑。
但是跟在秦樂身邊，和她一起看?監視器的卓南突然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在鏡頭中看?到那張畫的有些奇怪的臉的時候，他感覺脊背一涼。
這一幕戲結束，秦樂招呼化妝師給演員補妝，又讓道具師重新布置道具。
暫時沒?有卓南的戲份，他打算去一趟衛生間。
大家都在片場裡?忙碌，他自己一個人走過空曠的走廊，看?到衛生間的時候
，正打算拐進去，突然猛地轉過身。
他身後沒?有人，隻有一扇窗戶，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窗外什?麼?都沒?有，可是他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鏡頭後，總覺得?轉過身的時候，窗戶上有道人影。
這種?奇怪的舉動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是在走出衛生間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遠離了窗戶。
卓南回到片場的時候，下一幕戲已經開始了。
第二天早上，屋外的雨依舊沒?有停，天空灰蒙蒙的，寢室裡?的光線也十分暗淡。
不知?道誰的鬨鈴響了起來，將熟睡的幾個人都叫醒了。
然後，一聲刺耳的尖叫穿透整個寢室。
王玲床鋪的對麵，徐仙仙僵硬地躺在床上，大大的眼睛圓睜著，她一隻手拿著筆，筆尖插在脖子裡?，身下都是血。
第048章 第 48 章
在劇中人物眼裡, 徐仙仙死於原因未知的自殺。
但是劇本裡寫過徐仙仙的死因，他們需要將這一段拍出來。
淩晨一點，徐仙仙在床上熟睡, 寢室的窗戶上, 突然出現了一張臉。
一陣陰風過後，模糊的黑色影子突兀地出現在寢室中, 它緩緩地轉過身，長長的頭?發下，是一張慘白的臉, 在確認了?方向後, 它猛地朝床上的人撲去。
下一刻，黑色的影子消失，徐仙仙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眼珠全部變成?了?黑色，嘴角上揚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她像木偶一樣爬下床, 找到了?那?支被遺忘在角落裡的筆, 然後又回到床上躺好, 最後用那?支筆殺了?自己。
死後，她臉上依舊掛著?那?種詭異的笑?容。
這段劇情拍完, 徐仙仙的扮演者從床上下來的時候, 等著?給她補妝的化妝師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她覺得這部劇有點考驗自己身為化妝師的專業性。
事實上, 秦樂覺得這部電影也?有點考驗她身份導演的專業性。
坐在監控屏幕後麵的人和在片場的人看到的東西是截然不同的, 其他人看到的是拆分的, 沒?有經過處理的片段，演員的周圍有打光, 有很多工作人員，即便某一段劇情演得很嚇人, 那?種感覺也?不會太?深刻。
但是從監控屏幕中看到的，是隻?有劇中人的劇情，就像是在看一段真實的監控錄像，尤其徐仙仙的扮演者演技還?很好，將那?種詭異又恐怖的感覺演得入木三分。
沒?有人規定拍鬼片的導演不能怕鬼，秦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個之前被忽略掉的很嚴重的問題……她可能大概也?許有點怕鬼！
之前寫劇本的時候，都是在陽光明媚的白天，根本不需要在晚上加班，當時她隻?覺得自己寫的挺嚇人，完全沒?意識到，這些嚇人的劇情不但需要她親手拍出來，還?需要她反複觀看。
恐怖片這東西，有人是完全不怕，但是有人是看一次怕一次，完全沒?有“脫敏”成?功的可能。
她可能屬於後者。
演員可以反悔，導演顯然不能。
自己寫出來的劇本，嚇死也?得拍完。
秦樂搓了?搓發涼的手指，轉頭?的時候，發現卓南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兩人目光相對，卓南低聲說：“秦導，鬼這種東西，你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秦樂：“……商業機密。”
卓南：“你覺不覺得這個商業機密有點過分嚇人了?？”
秦樂表情麻木：“這還?隻?是第一天。”
這話也?不知道是對卓南說的，還?是對她自己說的。總之，上了?船的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跳不下去了?。
正?因為這還?隻?是第一天，卓南才更加難以接受。
看劇本的時候，他無法?想象劇本中的鬼到底屬於什麼樣的存在，隻?覺得片頭?就死人能加強懸疑感。
但是這個片段拍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麼懸疑感。
連帶著?，再回想最開始的筆仙遊戲，還?有遊戲的規則，都讓人細思?極恐。
《驚魂》開拍的第一天，上場的演員感覺還?好，場外圍觀群眾當晚的睡眠質量都不算太?高。
第二天，秦樂花高價又把上部劇請過的心理醫生請了?回來，她覺得自己的劇組可能需要常駐心理谘詢師。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這個舉動確實挺有意義。
隨著?劇情的推進，心理醫生越來越忙，谘詢最多的是，晚上睡覺做噩夢怎麼辦？單獨在夜裡出門，總覺得背後有東西怎麼辦？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到細微聲響就嚇得渾身冒冷汗怎麼辦？
心理醫生很茫然，心理疾病是會傳染的嗎？不然所有找他谘詢的人，為什麼都有相同的問題？
秦樂的整個劇組最近都有點萎靡不振，新式的恐怖片，雖然還?沒?嚇到觀眾，但已經對他們造成?了?一定傷害，但是身為導演的她，精神反而還?不錯。
當然不是因為她不怕了?，而是她找到了?非常有效的，脫離恐懼的辦法?。
楚源發現，最近秦樂似乎很喜歡主動找他聊天，每天晚上都主動發來通訊請求，和他聊她的日常。
這有些奇怪。
倒不是說這個話題有什麼不對，而是因為，秦樂至今都沒?有考慮好他們的關係定位，或許是為了?防止他誤會，他們之前聊天的時候，她很少會主動提及自己的近況。
她並不是個特彆喜歡聊天的人，還?有點任性，隻?要人不在她麵前，隔著?星網，她不想理他的時候，就算看到了?信息也?不肯回一個字。
現在這樣每天準時來找他，不像是想清楚了?，倒像是遇到了?什麼事。
今晚秦樂通訊打過來的時間有點晚，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楚源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他換了?一身垂墜感很好的白色居家服，赤腳踩在地板上，看起來沒?有那?麼的有攻擊性。
他的麵前放著?一個類似於操作台的東西，不大，但是上麵的按鈕和操作杆很多，看起來非常複雜。
“這是什麼？”秦樂好奇地問。
“機甲操作台。”
秦樂微微張大嘴，感覺自己開闊了?眼界。
不過隨即她想到了?一個問題：“我看到這個沒?問題嗎？”
和一個仿佛生活在機密中的人熟識，秦樂是覺得非常麻煩的。他去了?哪裡不能說，在乾什麼也?不能說，他去見了?什麼人是軍事機密，連他鍛煉身體的器械都不能出鏡。
有時候，秦樂非常想要跟楚源說，他這樣的人，隻?適合在機密中過一輩子，最好彆有女?朋友。
但是，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她竟然已經習慣了?，雖然她至今都還?沒?打算成?為他的女?朋友。
楚源修長的手指在操作鍵盤上按了?幾下，又看了?眼旁邊，在秦樂看不到的角度，星腦投射影像中的複雜圖形，才回答道：“沒?關係，這是已經淘汰的款式，你在影視劇中看到的機甲內部鏡頭?，基本都是這種樣式的。”
“既然都淘汰了?，你還?拿著?它乾嘛？”問完之後，她又補充了?一句，“這段是不是也?不能說？”
“這段可以，為了?給新招收的機甲兵設計新的機甲訓練課程，這種操作台比較容易上手。”
秦樂目光掃過那?複雜的鍵盤，表情一言難儘：“我看電影裡說，機甲操作的指令非常複雜，一個動作可能要按好幾個按鈕，是真的嗎？”
“是真的，怎麼了?？”
“那?你為什麼還?會覺得它容易上手。”秦樂隻?是吐槽而已，並不需要回答。但是在看到這個操作台後，她突然有了?點靈感，“突然感覺會操作機甲的人，智商一定很高。”
“這點並沒?有科學?依據。”楚源一邊和她聊天，一邊繼續通過操作台和星腦連接，編寫他的課程。
“你不懂，這根本不需要邏輯，我決定了?，我的下部戲男主一定要會操作機甲。”
楚源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給她：“你以前說，在拍攝一部劇的時候，絕對不會考慮下一部劇的內容，這容易讓你分心。所以，這部電影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秦樂回答的非常迅速，然後下一刻又反悔，“其實有一點。”
“嗯？”楚源耐心地等著?她往下說。
秦樂糾結了?半天，才道：“我的這部電影有點嚇人，不是一群蟲子的那?種嚇人方式。”
楚源挑了?下眉，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你被自己的電影嚇到了?，所以在工作以外的時間，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而我，就是那?個讓你分散注意力的……工具人？”
秦樂：……一針見血。
楚源繼續說：“每天晚上來找我，是因為見不到我，不敢睡覺？”
秦樂努力為自己辯解：“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
就是會做噩夢。
她不是很想讓楚源認為，她完完全全把對方當成?工具人在用，但是他真的很好用……
其實隨著?劇情拍攝，這種狀態應該有所好轉，但是她這次請的演員，演技偏偏也?不差。
她為了?拉滿驚悚和恐怖的感覺，還?設計了?很多嚇人的劇情，在片場的時候，她還?能沉浸在工作狀態裡，一旦隻?剩下她一個人，就會有一點小小的後遺症。
這種情況，如果是上輩子就很好解決，家裡貼上佛像，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看鬼片。
用魔法?打敗魔法?，就是這麼的唯心。
但是這個世界它沒?有佛像。
“秦樂。”
秦樂抬眼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歉：“對不……”
“需要我去探班嗎，讓你近距離感受一下安全感？”
“……有點需要。”言語表達出了?秦樂言不由衷的渴望。
探班的時間還?不能確定，但是在楚源的主動配合下，秦樂今晚的睡眠質量依舊很高。
楚源給她念了?一段軍團紀律守則，掛斷通訊後，他的聲音還?可以反複播放，而且內容十分催眠且陽氣十足。
睡著?之前秦樂想，沒?有佛像也?行，楚源的效果也?不差。
劇組上午休息，中午開工一直到晚上結束。
今天的劇情接著?第一天拍攝的劇情。
徐仙仙死後，寢室裡其他三個人陸續搬離了?學?校。
隋沫受驚不輕，被男友陸放舟接到了?外麵和他一起住，與陸放舟合租的室友李皓很歡迎她的到來，還?說晚上一起吃火鍋，讓陸放舟他們回來買點菜。
在去超市的路上，經過一片居民區的時候，一個花盆突然從天而降，差點砸在了?隋沫的頭?上。
幸好陸放舟眼疾手快，將她拉開了?。
從那?天開始，隋沫總是會遇到各種危險，她開始整夜失眠，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
他們想了?很多辦法?都解決不了?這個麻煩，最後李皓在一天晚上，帶他們去見了?一位大師，大師家裡是開紙活鋪子的，他們去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五六個紮好已經開了?眼的紙人，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隋沫被嚇壞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大師給她算了?命，然後又贈她一道平安符。
在大師家裡的時候，隋沫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離開之後，她回頭?看，發現二樓的窗戶裡，立著?三四個紙人。
其中一個，和她在門口?看到的，頭?頂帶著?一朵藍花的紙人一模一樣。
拿到平安符之後，隋沫不再失眠，也?沒?有再遇到過意外，甚至都不再恐懼。晚上從學?校回來，獨自一個人穿過了?一條黑暗的巷子她也?沒?覺得害怕了?。
第二天她聽人說，昨晚她經過的巷子裡有人搶劫，搶匪作案的時間，正?好和她經過的時間吻合，隻?是她並沒?有見過搶匪，她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
徐仙仙過世半個月，隋沫的生活開始恢複正?常，其他兩人也?一樣。
經曆了?共同遭遇的三個人，關係似乎更加親近了?。
但是偶爾，和王玲還?有夏欣在一起的時候，隋沫總是能夠問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香味和臭味互相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誰噴了?香水卻在腐爛。
第049章 第 49 章
電影的進展很順利, 除了最近大家都不喜歡用香水外，沒有彆的問?題，演員們?也慢慢進入了節奏。
秦樂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結束城市內的劇情, 結果還沒過兩天, 她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通訊。
找她的是男配章圖的經紀人?，章圖是李皓的扮演者, 二十出?頭，長?得又?高又?帥，演技也還行, 就是人?有點過分?有主見。
章圖進組後, 主動找秦樂聊了聊劇情，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明顯, 想改戲。
秦樂不太喜歡在劇組太過有想法?的演員，除非這個人?的演技能?讓她忽略對方一切小毛病, 比如卓南, 但就是卓南也沒改過她的戲, 況且章圖也達不到?卓南的高度。
章圖才被她拒絕，他的經?濟人?就找過來了, 秦樂有點好奇他們?想乾什麼。
“秦導你好, 我是章圖的經?紀人?, 我叫趙煦。”通訊接通後, 對方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秦樂的態度不冷不熱。
趙煦微笑道：“是這樣的秦導, 我想幫章圖請四天假，他有一個很重要的廣告要拍, 品牌方要求現場實物拍攝，希望你能?通融幾天。”
“合同上應該有寫過, 拍攝期間，不允許長?時間離開劇組，四天太久了。”
“秦導，我也知道四天時間很長?，但這是章圖能?夠接到?最好的資源了，如果錯過，恐怕幾年?都遇不到?這麼好的機會，我保證隻有這一次，他拍完廣告立即回來，絕對不會拖延，能?不能?請你給他一個機會？”
秦樂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你讓章圖來跟我說。”
“好，我立即聯係他，你稍等。”趙煦感覺到?秦樂有了鬆口的跡象，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掛斷和秦樂的通訊後，趙煦立即聯係了章圖。
下午沒有戲，章圖此刻還在酒店裡休息，接到?經?紀人?的通訊還有點驚訝，急忙從床上坐起來：“趙哥，有事嗎？”
趙煦道：“我剛才跟秦樂請了四天假，她需要你去親自確認一下，一會兒你就去找她。”
“請假，為什麼？”
“我給你爭取了徐念心導演新電影的男主角試鏡，就在三天後，你必須要去。”
“徐念心？”章圖思索了一下才想起這位導演的來曆，有些遲疑道，“這位是不是徐成導演的孫女？她好像沒什麼特彆出?名的作品吧？”
經?紀人?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去試鏡，一旦通過了，現在這部電影肯定要違約。
章圖雖然對自己這個角色不算十分?滿意，可?秦樂最近名氣太大了，連續兩部電視劇爆火，就算這部電影沒火起來，多?少也能?蹭點熱度，況且男主角還是視帝卓南。
“她不出?名，但她爺爺出?名，這是徐念心的第一部電影，這部電影公司也有投資，我已經?收到?了內部消息，她的劇本是徐導專門為她準備的，拍攝期間徐導一定會出?麵指導，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吧？”趙煦目光銳利地?看?向章圖。
但章圖依舊在遲疑：“可?消息一旦傳出?去，我會得罪秦導。”
“放心，試鏡消息是保密的，隻要你成功了，以後你就不用再演配角了。況且，你不是說，秦樂這次拍的電影主題不太對勁嗎？”
章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我感覺，秦導的這部劇可?能?是衝著恐怖片去的，但是她設定了一個全新的恐怖片世界觀，完全沒有涉及蟲族……”
章圖沒說完，就見趙煦嗤笑一聲：“果然，之前看?了徐導的采訪，我就猜到?秦樂肯定會做點小動作，沒想到?是想拍恐怖片來反擊。”
他邊說邊搖頭：“想法?倒是挺好，就是有點不自量力。”
“她的電影設定其實還不錯。”章圖反駁道。
一個全新的自帶驚悚恐怖設定的世界觀，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蟲族出?現，不能?夠貼上恐怖片的標簽。
“你該不會以為，上一次她能?夠開放一個標簽，這次她還能?成功吧？”
“說不定……”章圖不確定，但他覺得這部電影如果拍出?來，應該會有一部分?觀眾喜歡。
趙煦也不和他爭論，而是問?道：“不提這麼多?恐怖片導演會不會同意她開放標簽，就算她成功了，你也不過是個配角，我記得你說過，那個角色不算出?彩，就算這部片火了和你有關係嗎？”
趙煦的問?題正中要害。
見章圖開始猶豫，他再接再厲：“秦樂確實有本事，但她之前也隻拍過電視劇，電視劇和電影是不一樣的。而且她也太小看?徐成導演的能?量了，她現在充其量還隻是個新人?，得了獎就有些目中無人?了。
如果徐成的地?位那麼容易被摧毀，早就有人?去做了。這些年?，想要拍新式恐怖片的導演數不勝數，你猜他們?最後都哪去了？”
趙煦把所有的可?能?都給章圖分?析清楚了，秦樂成功了，和他一個人?設一般的男配關係不大，她失敗了，那他就浪費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自己的經?紀人?從來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他既然要來了試鏡的機會，就不會讓自己失敗。
一個是前途不明的新式恐怖片，一個是恐怖片的開山祖師量身定做的電影，無需思考他都知道誰能?夠帶來更大的利益，和更小的不確定性，章圖最終還是動搖了。
“好吧，我去跟秦導請假。”
章圖親自去找了秦樂，就按照之前趙煦教他的那麼說的，本以為秦樂會再問?些什麼，但她根本沒有多?問?，就給了他四天的假期。
後續的劇情中，李皓的出?場率很高，秦樂給了章圖假期，這四天的拍攝就需要重新安排。
好在劇情才開始，倒也沒有那麼麻煩。
劇組的進度並沒有因?為章圖不在而被耽擱，而章圖的試鏡也十分?成功。
徐念心導演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選他成為新片的男主角。
試鏡那天，章圖還見到?了徐成導演，這讓他對這部電影更加期待。
試鏡第二天，章圖接到?了徐念心導演的通知，他成功拿到?了電影男主角的位置，女主角已經?定下了，是一位星海獎影後。
章圖心裡那一點遲疑也徹底消失，這意味著，他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離開《驚魂》劇組。
他心裡清楚，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消息一旦傳出?來，他肯定將秦樂得罪到?死，既然這樣，乾脆毀約的事也由經?紀人?全權處理，他不再出?麵。
於是，在男配角離開劇組的第四天，秦樂沒能?見到?演員，反而收到?了章圖經?紀公司發來的解約通知。
這一次，依舊是章圖的經?紀人?聯係的秦樂。
這位經?紀人?臉上帶著微笑：“秦導，你的電影對我的演員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影響，他的心理醫生警告他不能?再繼續拍攝下去，所以很抱歉，我們?隻能?中斷這次合約了。”
這當然隻可?能?是借口，離開的時候，說是去拍廣告，現在又?說有心理影響，以為她是三歲的孩子那麼好騙？
秦樂並不願意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花費太多?時間，對方既然想要毀約，那就按合同來。
“可?以。”她回答得很乾脆。
“我會讓律師聯係你，同時我也會讓他準備好首都星最優秀的心理醫生對你的演員做出?確診，如果他沒有受到?影響，而你現在所說的話又?傳了出?去，那我們?法?庭見。”她絲毫沒有挽留章圖的意思，說完之後，直接掐斷通訊。
趙煦的表情僵了一下，他還真有那個想法?。
反正人?已經?得罪了，不如得罪得更徹底一點，還能?讓章圖趁機蹭個熱度，可?惜秦樂太謹慎了，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們?。
秦樂轉頭就去聯係了喬予薇，喬予薇把秦樂的要求轉達給律師，那位律師欣然接受了委托。
這段時間，秦樂的各種委托費就讓他賺的盆滿缽滿，他願意為這位優質客戶解決任何麻煩。
倒是喬予薇提議：“我覺得一個公關團隊可?能?不太夠你用，你要不要考慮成立一家公司專門為你服務？”
“隻有我一個人?的公司？”
“很多?獨立導演都有自己的公司，以他們?為中心，隻為一個人?服務的公司，不過前提是你的作品足夠一家公司經?營。”喬予薇解釋道。
秦樂當然有這種資格，但是她的作品還是太少了，版權運營方麵，《京都食肆》的前景依舊很好，但優質的合作對象很難尋找，還有領域公司在前麵擋著，短時間內恐怕都不會有人?伸手。《替愛之千金歸來》雖然熱度高，但是可?操作性比較低，實在不太好運營。
秦樂隻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搖頭道：“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這部電影拍完再說吧，我還要再看?一看?。”
她確實有些想法?，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也行。”
喬予薇不著急，反正秦樂遲早會走這一步，不過是早晚問?題，而她肯定是秦樂的最優選擇。
“哦對了，你要不要來探班，我這部電影很好看?的。”秦樂不懷好意地?提議。
喬予薇目光幽幽：“薛彌說，她每天拍完戲都不敢一個人?呆在屋子裡……”
由於薛彌的反應太劇烈，以至於喬予薇至今都沒敢問?秦樂的新片到?底是什麼內容。
秦樂輕咳一聲：“那是她膽子小，其實根本不嚇人?。”
“那我等你拍完再看?。”喬予薇飛快回答。
“你變了。”秦樂眼神哀怨。
“我變聰明了！”喬予薇十分?驕傲。
沒能?把喬予薇騙來，秦樂有點失望。
不僅如此，她還失去了一個重要男配，雖然演員違約還有一筆違約金，但也不能?讓她開心。
接下來，她還需要物色一個新的男配角，前麵拍的涉及到?李皓的劇情也需要重新拍攝。
但這個小麻煩並沒有困擾秦樂多?久，這個消息甚至還沒傳出?劇組，她就已經?收到?了很多?自薦信息，最後還是卓南的經?紀人?推薦過來的演員勝出?。
她和卓南的合作很愉快，即便之前拍千金歸來的時候，他的經?紀人?也沒有對這部人?設不太好的劇提出?任何異議，在不影響電影的前提下，她倒是願意給卓南這個麵子。
同時，卓南的經?紀人?還給了秦樂一個獨家消息。
章圖之所以離開劇組，是因?為他去了徐成孫女的劇組當男主角，雖然那部電影還沒開拍，但是業內普遍看?好。
對此秦樂沒有太大反應，人?往高處走，沒什麼可?指責的，隻要他將來不後悔就行。
新演員進組後，秦樂花了兩天時間將之前涉及到?李皓的劇情全部重拍，接下來李皓的出?場次數會更多?。
考試月結束，放假前幾天，隋沫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和她講電話的是她爸爸，說著彆人?聽不懂的方言。
她爸爸似乎想讓她回家，隋沫一開始不太願意。她已經?和陸放舟約好要在假期旅遊，不打?算回家了。於是她告訴電話裡的人?，自己要和男朋友去玩，沒時間回家。
但是不知道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掛斷電話後，她對陸放舟說：“過幾天是我三奶奶的九十大壽，我得回家一趟。
見陸放舟表情有些失望，隋沫又?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再去問?問?王玲和夏欣，反正她們?也不準備立即回家，可?以去我家那裡玩幾天。我老家是個山村，有山有水，風景非常好。”
兩人?說話的時候，李皓也聽到?了，他笑著問?：“能?不能?帶我一個？”
“當然可?以，人?越多?越好。”隋沫答應的很痛快。
陸放舟雖然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可?他分?明記得，女朋友說她是單親家庭，和媽媽一起生活，從來沒有提過她爸爸。
夏欣和王玲也接受了隋沫的邀請，答應一起去她老家玩。
隋沫的老家就在本省，雖然地?方偏僻了一些，但不算特彆遠。商量之後，李皓決定開車過去，他和陸放舟都會開車，路上也方便。
中途經?過服務區的時候，幾個人?下車休息了一會兒。
王玲去了衛生間，但是十多?分?鐘都沒有出?來。
隋沫和夏欣去找人?，找遍了所有的隔間，都沒有看?到?她，打?電話給她也不接。
最後在服務區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她，她當時和李皓在一起，兩人?靠得很近，李皓似乎在摸王玲的後頸，動作十分?曖昧。
兩人?被發現後，李皓尷尬地?衝她們?點點頭就先走了。
隋沫目送他離開的時候，餘光瞥見夏欣，她表情陰沉地?看?著王玲，眼神有些可?怕。
隋沫心裡一驚，但再看?過去的時候，夏欣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還在好奇地?追問?王玲和李皓的關係。王玲說她看?上了李皓，想和他發展一下。
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隋沫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在她們?身旁，她又?聞到?了那股腐爛的臭味。
走了幾步，她發現自己的鞋帶開了俯身去係鞋帶，起身的時候，抬頭正好看?到?了走在前麵的王玲的後頸，那裡有一塊瓶蓋大小的黑斑。
隋沫隱約記得誰和她說過，如果身上突然長?出?黑斑，就是被鬼附身了。
不過隨即她就笑自己多?心，這種說法?可?能?是在某部電視或者小說裡看?到?的，被她記混了而已，這世上怎麼會有鬼。
隋沫無由來地?哆嗦了一下，抬頭看?了看?陰沉下來的天空，快步追上了夏欣她們?。
路上李皓開錯了一段路，耽誤了兩個小時，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他們?的車終於開到?了隋沫老家的那座小山村。
坐在車子裡，看?向貴門村的方向，漆黑的村莊，挨家挨戶門口都挑高掛著燈籠，有的是紅燈籠，有的是白燈籠，在晚風中搖搖晃晃，似乎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至此，城市中的劇情徹底結束。
劇組拍完了這段劇情後開始換場地?，所有人?都需要搬去新建好的貴門村，由於這片地?之前沒有開發，附近自然也就沒有酒店。
而秦樂他們?劇組經?常需要晚上開工，每天坐車往返劇組和酒店實在太耗費時間，她乾脆將大部分?空置的不需要拍攝內部環境的民房添了床和生活用品，專門給劇組工作人?員和演員居住。
一開始，大家接受度良好，就當是在體?驗生活，這種石頭房子，除了一些特彆偏遠的沒有發展科技的星球，已經?很少能?夠見到?了。
但是當劇組開始拍攝貴門村的劇情時，情況就不太一樣了。
隋沫他們?到?貴門村的第一天晚上，他們?被隋沫的爸爸帶著去拜訪了即將過壽的三奶奶，在昏暗的石頭房裡，三奶奶坐在破舊的被褥中，乾枯又?布滿老年?斑的手顫巍巍地?指著他們?，說他們?中間有一隻鬼。
第二天，三奶奶吊死在了門框上。
隋沫去看?屍體?的時候，在三奶奶的後頸上看?到?了一塊黑斑。
第050章 第 50 章
村裡?人完全沒有?調查三奶奶死因的想法, 反而熱熱鬨鬨的將原本準備好的壽宴變成了冥宴。
午飯的時候，隋沫的爸爸還端來兩條很肥的燒魚，說是三奶奶的兒子, 隋沫的二伯送過?來給客人吃的。
二伯伯的手藝非常好, 魚剛端上桌，王玲就忍不住先夾了一筷子。
吃完後才意識到隋沫爸爸沒有?坐下, 有?些不?好意思地請他一起吃飯，隋沫爸爸卻?搖頭拒絕了，說他不?餓, 讓他們先吃。
陸放舟不?吃魚, 隋沫又因為有?心事，沒有?胃口，最後?兩條魚被其他三人吃得乾乾淨淨。
陸放舟吃完飯剛放下筷子, 抬頭就看見隋沫爸爸站在窗外往裡?麵看，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
晚上, 村子裡?張燈結彩鑼鼓喧天,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有?人結婚, 其實這隻是冥宴的一部分?。
王玲好奇地想要看看冥宴是怎麼辦的，晚上七點多, 幾個人一起去了三奶奶家裡?。隋沫站在門口看向院子, 村裡?大半人都聚集在三奶奶家裡?, 慘白的燈籠下,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古怪的笑?容。
隋沫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問身旁的男友陸放舟有?沒有?感覺不?對勁，可是陸放舟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而且村裡?的人也根本沒有?在笑?。
最後?，陸放舟以隋沫這幾天累了需要休息為由?帶她回去休息, 李皓和夏欣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隻有?王玲留了下來。
第二天，王玲說還想吃魚，隋沫爸爸就告訴了他們?村子裡?魚塘的位置，說他們?可以自己去抓，用抄網撈到魚可以拿去二伯那裡?做。
於是一群人在王玲的攛掇下，拿著兩個抄網去了魚塘。
去魚塘的一路上都很安靜，村民們?似乎昨天睡得太晚，八點多都還沒起床，也沒人燒火做飯。
魚塘周圍的風景很好，池塘中的水泛著綠，但?是能夠看到裡?麵有?很多魚。
王玲和夏欣一人拿著一個抄網站在岸邊撈魚，抄網是手工做的，一邊是很長的竹竿，另一邊的網兜也不?小，王玲好像撈到了一條大魚，聲?音急切地喊隋沫過?來幫忙。
隋沫來到王玲身邊握住竹竿，卻?並沒有?感覺到很強的拉力，正覺得有?些奇怪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被推著倒向魚塘。
旁邊的陸放舟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隋沫的手腕，而站在旁邊的王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一股巨力拉入了魚塘中。
整個魚塘裡?的魚瞬間沸騰起來，它們?一窩蜂地湧向王玲，似乎在她身體周圍吞吃什麼。
王玲在魚塘裡?掙紮慘叫，可能是因為恐懼或者疼痛，她的慘叫聲?幾乎穿透了整個村莊。
陸放舟想要下池塘救人，卻?被李皓攔住了。
最後?他們?改用撈網，試圖讓王玲抓住撈網帶她上岸。但?是她卻?完全不?停他們?說什麼，她漂浮在水中，不?停的尖叫。
直至村民趕來，聲?音戛然而止，魚群散去。
王玲沒有?溺水，她自始至終也沒有?沉入水底，而是一直飄在水麵上。
但?她死了。
被撈上來後?，王玲身上帶著一股難以遮掩的腐臭味，就好像一瞬間，她的身體就腐爛了一樣。
那股味道，隋沫很熟悉。
她最近總是聞到的臭味，就是從王玲身上傳來的。
“她的身體已經腐爛很久了。”陸放舟拉著隋沫往後?退了退，沉聲?說。
“你是什麼意思？”夏欣有?些難以接受地問陸放舟，聲?音有?些尖利，“你是說這些天和我們?在一起的王玲是一具屍體？”
陸放舟沉默不?語，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一定是這個魚塘有?問題，是這裡?的魚把王玲害死的！”夏欣在魚塘邊來回走，情緒十分?激動，她質問隋沫，“你爸是不?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想要害死王玲的？”
“夏欣，你什麼意思，這和彆?人有?什麼關係？”陸放舟聽?到女友的父親被汙蔑，臉色難看地反駁。
就在幾個人即將?吵起來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後?生可不?要亂說，我家的魚塘很乾淨，這些魚也很乖。”
村民們?此時剛剛趕了過?來，說話的是個瞎了一隻眼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長得還有?些醜陋。
“二伯。”隋沫見到中年人後?，低低叫了一聲?。
隋二伯走上前，看了看已經平靜下來的池塘，又看了眼被撈上來的王玲，對他們?說：“她已經死了有?一陣了，她就是你們?之中的鬼。”
隋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二伯的話，她顫抖著聲?音問：“二伯，你怎麼知道的？”
隋二伯用那隻全白的假眼對著她，朝她露出古怪的笑?：“村子裡?養的陰魚，最喜歡吃臟東西，吃的多了，它們?才會變得那麼肥。”
“那我們?昨天吃的魚？”夏欣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村子裡?的魚，都是我家魚塘養出來的。”
夏欣和李皓捂著嘴跑去吐了，留下沒吃過?魚的陸放舟和隋沫麵麵相覷。
這段劇情拍完，足足用了半個月時間。
期間下了一場雨，結果放在池塘裡?的魚一夜之間翻了肚皮，秦樂不?得不?讓人去買了一池子新魚。
新買的魚是本地非常出名的銀線魚，這種魚在其他星球能賣出一斤一百星幣的高?價，由?於秦樂說拍完之後?隨便吃，大家已經提前找劇組的廚師預定菜單了。
但?是在最後?一段陰魚的劇情拍完之後?，誰都不?提吃魚的事了。
最後?那一池塘昂貴的銀線魚，被秦樂打包全部送去給了遠在首都星的喬予薇，希望她在事後?看到這段劇情的時候，不?會聯想到銀線魚身上。
貴門村的前段劇情裡?，為了過?渡，基本沒有?鬼出沒，但?是大家依舊適應不?良。
眼看著自己的男女主角都掛上了黑眼圈，秦樂隻好給大家放了三天的假。
主要是因為導演本人也需要緩一緩，秦樂急需一個遠離貴門村的放鬆的假期。
原本，秦樂已經計劃好和薛彌一起去逛一逛的，但?是去和她商量的時候，卻?發現薛彌已經換好了衣服，並十分?為難地說她已經有?約了。
秦樂滿頭問號：“你和誰約好了？“
薛彌臉頰泛紅，不?好意思地說：“卓南。”
秦樂簡直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拍個愛情片，這倆人因戲生情也就罷了，她拍的是恐怖片啊，當然了，恐怖片的男女主也是有?唯美愛情的，但?這不?是重點。
前些天卓南還被嚇得晚上不?敢出門，都這樣了，他還能抽空和薛彌談戀愛？
猶豫了一下，秦樂還是難掩好奇地追問：“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
“因為夜戲太嚇人，我每天晚上拍完戲都不?敢一個人呆在屋子裡?……”
這段話喬予薇原封不?動地向秦樂轉達過?，她早就知道。
不?過?很快秦樂就反應過?來了，薛彌所謂的不?敢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不?是在表達自己拍完戲後?的恐懼，她是在描述實情。
秦樂眨眨眼：“你一個人害怕，所以就去找卓南了？”
“怎麼可能，我是去找了我助理讓她陪我玩遊戲，然後?她說兩個人玩沒意思，就拉了卓南的助理，卓南的助理又叫了他一起，後?來我們?就越來越熟……”
薛彌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麵有?人在敲門。
秦樂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穿了一身正裝，仿佛要去參加頒獎典禮的卓南。
卓南，一個在拍攝恐怖片期間被嚇到腿軟，但?依舊沒忘記談戀愛的男人。
不?知道應不?應該誇他一句神經堅韌。
秦樂把人讓進房間，然後?麵無表情地離開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這倆人的黑眼圈絕對和拍戲無關。
秦樂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喬予薇，喬予薇的回答是，讓她也去找個人約會。
她不?屑地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約會。
然而還沒到下午，楚源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這世?上根本沒有?這麼巧的巧合，她肯定是被薛彌那個叛徒出賣了！秦樂在心裡?暗戳戳地給薛彌記了一筆。
“我們?要去哪兒？”坐上懸浮車，秦樂看著下麵的標誌性建築，這似乎不?是去城區的路。
“三號體驗館。”
“那是什麼地方？”秦樂不?解。
“軍方開設在民間的機甲體驗館，你不?是對機甲感興趣，帶你去玩機甲。”
不?得不?說，在拿捏秦樂興趣的這方麵，楚源永遠都有?獨到的見解，她確實非常感興趣。
三號體驗館的位置比較偏，好像也不?是對所有?人開放，楚源是拿著現役軍官證才帶她一起進去的。
體驗館內人不?少，各種各樣的淘汰機甲被擺設在展覽館內，旁邊都有?介紹，甚至還有?操作說明，不?過?那些說明對秦樂而言過?於學術，完全聽?不?進去。
兩人在展覽館內逛了一圈，楚源問她：“喜歡哪種機甲？”
秦樂毫不?猶豫地指著五年前才被淘汰的那款銀色機甲：“那個。”
“行，帶你去試試。”楚源帶她去了機甲體驗場，足有?幾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空曠體驗場內，已經有?十多台機甲正在顫顫巍巍地往前走，仿佛隨時要癱倒在地一樣。
楚源要了一架機甲，等了不?到十分?鐘，工作人員將?他們?引入準備室。他們?從準備室不?大的小門走進機甲駕駛艙，駕駛艙並不?寬敞，兩個人坐在一起還有?點擠。
秦樂乖乖坐好，楚源替她扣上三道安全帶，仿佛要將?她五花大綁。
她不?太舒服地動了動身體，感覺自己被釘在了操作椅上。
“我一定要這樣嗎？”她轉頭問楚源。
他身上就什麼都沒綁。
“被安全帶固定住，或者被我固定住。”楚源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你可以選一個。”
秦樂果斷選擇了前一個。
不?再考慮安全帶的問題，秦樂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操作台上。
這個操作台很眼熟，和她之前在楚源那裡?見過?的一模一樣。
操作台前還有?對外的視鏡，就像是一隻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眼睛，不?但?可以看到外麵，還能夠看到自身的每一處。
秦樂好奇地把駕駛艙的每一處都看了一遍，楚源才開始教她怎麼讓機甲走路。
對人而言，這是相當簡單的動作，但?是對機甲而言就不?那麼容易了。
她需要先?按邁左腿的指令鍵，然後?要適時甩右手，再邁右腿，再甩左手，如果指令間隔沒能掌握好，機甲就會失去平衡。
走路的按鍵並不?複雜，但?是熟練應用很難。
在地上癱了好幾次，秦樂才勉強學會維持平衡，但?走路的動作依舊一卡一卡的，就算這樣也足夠讓她興奮了。
再看看其他機甲，現在連走路都難，她覺得自己簡直太有?天賦了。
“可惜我當年去學了導演，聯邦失去了一名優秀的機甲駕駛員。”
楚源手指在操作台的按鍵上點了一下，秦樂操控的機甲瞬間癱倒。
他還在旁邊說風涼話：“聯邦可能不?太需要你這麼優秀的駕駛員。”
秦樂惱羞成?怒：“你閉嘴。”
駕駛機甲比想象的更有?成?就感，學會了走路之後?，秦樂就有?點不?滿足了，抓著楚源讓他教自己更難的動作。
楚源教她蹲起的動作，但?是她把握不?好平衡，總是坐在地上就起不?來。
他演示了兩遍秦樂也沒能學好，最後?乾脆握著她的手，讓她感受敲擊操作按鍵的節奏感。
楚源的手很大，完全覆蓋在她手上，手指交疊，帶來不?一樣的觸感，這一瞬間秦樂的注意力不?禁有?些分?散。
她無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外視鏡，外麵有?一架和他們?一樣型號的機甲正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那架機甲的操作者似乎並不?是新手，機甲走得很穩，但?是繼續向前的話，會撞上他們?。
秦樂正想提醒楚源，卻?見那架機甲突然朝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她第一次見識到機甲的速度，隻是眨了一下眼，那個龐然大物就已經出現在不?遠處。
原本正捏著秦樂手指陪她玩的楚源掃了一眼外視鏡，眸色微沉，鬆開秦樂的手，雙手在操作台上快速敲擊起來。
秦樂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隨著操作艙來回晃悠，如果不?是安全帶固定，她現在可能已經飛向四麵八方了。
那台機甲靠近後?，直接朝著他們?揮出一拳。他們?的機甲則後?退一步，身體後?傾以極其微小的角度躲過?了那一擊，隨後?機甲的機械臂撐在地上，抬腿朝對方機甲掃了過?去。
這種動作，讓人來做都有?點困難，何況是用機甲來做。
短短幾秒鐘，兩台機甲已經交手幾個回合，秦樂完全沒有?見證真實機甲對戰的激動，她已經徹底暈了，在機甲駕駛艙內天旋地轉，意識模糊。
“楚源……”秦樂小聲?叫楚源的名字，身體上的難受無法形容，眩暈惡心感覺意識要離開身體一樣。
楚源分?神看了一眼秦樂，在對方再次襲來的時候沒有?躲開，而是硬接了一下，然後?雙肘狠狠擊中了對方機甲的頸側，也就是駕駛艙的正下方，能源倉的位置。
能源倉被擊中，對方機甲陷入僵直狀態中無法再被操作，這是體驗館專門添加的機甲保護措施。
兩架機甲徹底停手，周圍趕來的持槍保全才上前，喊話要求裡?麵的人立即下來。
秦樂在駕駛艙裡?緩了一會兒，楚源才半扶半抱地帶她出了駕駛艙，而對麵那架機甲的駕駛員也從裡?麵跳了下來。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頭發略長，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完全不?在意身旁拿槍指著他的場館保全，而是朝楚源吹了聲?口哨：“你的機甲玩得不?錯。”
“你也不?錯。”楚源打量著這個人，神色不?動。
“先?生，你們?不?經允許損壞了訓練場的機甲，並且違規操作……”一位主管上前，話還沒說完，對麵的年輕男人已經開口了：“多少星幣，我一起賠了。”
“兩台機甲的維修費以及保養費，共計三十萬星幣。”
那男人聳聳肩：“沒問題。”
和主管去付賬的時候，經過?楚源身邊，那人腳步停了一下，轉過?身對楚源說：“我叫元向星，很高?興見到你。”
這個名字讓楚源眸光一暗，那人則是咧嘴一笑?，擺擺手離開了。
楚源發了一條通訊後?，才扶著秦樂來到休息室。
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秦樂才終於找回了直立行走的本能，但?是邁步的時候，還是感覺腳下輕飄飄的。
“還玩嗎？”楚源問。
秦樂搖頭，她現在隻想回去休息。
“走吧，我送你回去。”
“等等，剛才那個人呢？”秦樂抓住他胳膊，手下的肌肉緊繃，“他還沒道歉，他是不?是有?毛病？”
想起剛才那個神經病，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楚源失笑?：“去交罰款了，下次有?機會再揍他。”
“好吧。”秦樂泄了氣，掛回楚源身上，讓他帶自己離開。
因為還沒怎麼緩過?來，回去的路上秦樂都沒什麼精神，也就沒注意到，離開第三體驗館的時候，他們?的懸浮車周圍，始終跟著幾輛軍用懸浮車。
楚源在回去的路上變得有?些沉默，秦樂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直到懸浮車停在劇組門外，楚源替她打開車門。
“我回去了，拜拜。”秦樂不?走心地朝他揮揮手。
楚源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的背影：“秦樂。”
“啊？”秦樂轉過?頭。
“注意安全。”他沒有?和她說再見。
直至秦樂的背影消失，楚源轉身上了停在外麵的軍用懸浮車，很快，懸浮車消失在天邊。
回到軍營後?，楚源第一時間連通加密頻道，直接進入聯邦元帥的通訊頻道內。
“出了什麼事？”韓天嘯的聲?音傳來。
“剛剛有?個人來試探我，說他叫元向星。”
元向星是他曾經的叔叔的名字，因為反對親王獨裁，死於一場軍事演習中。或許恰好有?人叫這個名字，但?那個人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人呢？”
“我的人跟到半路被甩開了。”
韓天嘯沉默了一陣才道：“能猜到是哪方派來的人嗎？”
楚源：“皇帝派來的人，或者是親王的狂熱支持者，我傾向於後?者。”
皇帝一直就知道他沒死，甚至可能對他的身份有?所猜測。想要試探他，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故意挑釁。
除了皇帝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親王那些四散逃離的忠心下屬，他們?知道他還活著，一定很想為親王複仇。
但?他們?不?該這麼快就知道他的身份，並前來試探，除非聯邦有?人故意泄露了這個消息。
這不?奇怪，他外公有?敵人，也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聯邦元帥還有?繼承人活著。
“雙湖星不?安全了，先?回來吧。”
“知道了，我會儘快交接。”
此時，在遠離雙湖星的一艘私人星艦內，自稱元向星的年輕男人正在反複觀看兩台機甲的交手視頻。
他身旁，一名技術人員正在用特?製星腦對視頻進行分?析。
另外兩名穿著已經被淘汰的舊式帝國軍服的高?壯男人則在等待結果。
很快，那名技術人員開口道：“殿下，通過?對比發現，這個人的機甲操作習慣和元隋少將?留在帝國軍校的機甲演示視頻的操作習慣相似度達到90%以上，基本可以確認是同一個人。”
元向星嗤笑?一聲?：“不?愧是父親生前都看好的帝國元帥接任者，咱們?這位少將?可真是了不?得。”
“殿下，我們?現在去除掉他。”站在左邊的男人先?開口，咬牙切齒，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殺意。
元向星擺擺手：“彆?做無謂的犧牲，我們?需要好好計劃一下。他害死我父親，就一定要賠命，既然要他死，就一擊斃命，不?讓他有?任何逃生的機會。”
“是。”
元向星盯著依舊還在播放的視頻看了好一會兒，冷笑?一聲?：“他不?會每一次，都運氣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