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秦晚低頭看了一眼扒著自己的周鄞軒。
周辰禹輕聲道：“昨天他太晚睡了，讓他再睡會兒。”
“嗯。”秦晚保持著側躺的姿勢不動，繼續閉上眼睛睡一會。
周辰禹也沒有要起床的意思，左右是周末，多睡會兒也好。
再則，他希望這一個畫麵能維持更久一些。
——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會捷上線已經過去七十天，從一開始在南城推廣，到全國各一線城市，目前注冊用戶已經達到了千萬。
而秦晚的目標是等到年後，再實行二三線城市的推廣，到時候用戶增長會再一次爆發。
隨著會捷越來越熱門，秦晚的名字也頻頻出現在各個財經媒體的文章裡，偶爾也會有財經公眾號或者媒體人會約她進行采訪，主要是針對會捷的未來發展做一個了解。
對於媒體的采訪，秦晚是很樂意配合的，這也是很好的宣傳手段，媒體免費報道比他們花錢去買軟廣，要劃算得多。
今天一個國內知名的財經公眾號的記者過來，秦晚先是帶著她在公司逛了一圈，而後再一塊去了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兩人就像朋友一樣坐下來聊了許久。
聊會捷的發展，聊整個行業的狀況。
回到公司，已經是快要下班的時間，上了電梯，秦晚的手機響了，是微信消息。
周辰禹：今晚吃火鍋。
秦晚回道：我剛有點事出去了，工作堆積，可能要加班。
周辰禹：幾點下班？
秦晚：要七八點。
周辰禹：剛好我也有點事，我八點去接你。
秦晚：嗯。
周辰禹：先吃點東西墊著肚子。
秦晚：好。
不知不覺，她和周辰禹假扮戀人也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他們就像普通戀人一樣，一周至少約會兩次，秦晚逐漸習慣了。
她回到辦公室之後，加緊處理手頭上的工作，爭取在八點之前全部完成。
下班一個小時之後，鄧海茵把加班做好的資料送進來，“秦晚，這是你要的報告。”
秦晚接過，“嗯，好的。”
鄧海茵多問了一句，“今天平安夜，你不去跟周總約會嗎？”
秦晚這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她忙得暈頭轉向，差點就忘了。
她道：“待會加了班就去。”
鄧海茵一臉豔羨，“哎呀，真羨慕你，事業有成，愛情也圓滿。”
秦晚笑了笑，“你也會有的。”
“那就承你吉言。”鄧海茵道：“我先下班啦，平安夜快樂。”
“平安夜快樂。”
等鄧海茵離開，秦晚繼續處理工作，今天是平安夜，辦公室裡的人都走的很早，她七點半出來時，已經沒有人了。
她給周辰禹發了消息，告訴他忙完了，周辰禹回複立馬過來。
秦晚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周辰禹的車子準時到達，她上前拉開車門上去。
車子在馬路上行駛，秦晚看著窗外，發現今天的街景特彆美，聖誕節的氛圍很濃。
突然想到什麼，秦晚把視線轉回來，“周總。”
“嗯？”
“年底了呢。”
周辰禹道：“嗯，今天是平安夜。”
秦晚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假扮戀人的時候就說過，我們兩個演戲到年底。”
周辰禹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他完全忘了這回事，“怎麼？”
“隻是想起時間快要到了，現在會捷的推廣很順利，用戶對我們的軟件認可度很高，我們兩個就算不演，應該也沒有影響。”
周辰禹秦抿著唇，他答非所問：“想去哪家火鍋店？”
“你沒想好的嗎？”
“沒有。”
秦晚無奈，“就去上次那家重慶火鍋店。”
這一個多月，周辰禹帶著秦晚來過三次這家火鍋店，味道還不錯。
吃火鍋的時候，秦晚明顯感覺到周辰禹有心事，但是她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於是也沒有主動追問。
兩人吃火鍋吃得很安靜。
碗裡多了一些毛肚，是周辰禹舀給她的，秦晚微笑著，“謝謝。”
“你很喜歡吃這個。”周辰禹說。
秦晚確實很喜歡吃毛肚，不過她從來沒告訴周辰禹，她問：“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不算明顯，你吃毛肚的時候，表情會不同。”
秦晚輕笑了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吃毛肚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吃了火鍋，已經是九點半，這一頓火鍋吃得像是宵夜。
從火鍋店出來，周辰禹開車送秦晚回家，這一個多月，他每一次約會都會送她回去，而後隔天很早來到她住的小區門口，接她上班。
他其實已經習慣了，習慣和秦晚約會，習慣接她上下班，習慣外人把他們當做恩愛的情侶，如果他們結束這一場扮演情侶的戲，那他大概會很不習慣。
車子在臨時停車位停了下來，秦晚掰開車門下車。
“秦晚。”
手腕被溫熱的手心包裹住，正要下車的秦晚回過頭，“怎麼了？”
“我有話跟你說。”
秦晚把開了一點縫的車門合上，“嗯，你說。”
周辰禹並沒有放開她的手，他的臉上寫著幾分認真，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說：“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正式成為周太太。”
“哈？”
周辰禹無奈道：“你哈什麼？”
秦晚承認剛剛的反應有點浮誇，但那是她最真實的反應，“我隻是覺得驚訝，是我聽錯了嗎？”
周辰禹道：“沒有，你要是覺得方便，明天我們就可以去民政局登記。”
所以，還真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也不知道周辰禹為什麼突然說這句話，但秦晚覺得他們之間還沒到去民政局登記的程度，她也從沒想過會和周辰禹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夫妻。
“謝謝周總。”秦晚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委婉道：“不過，這個機會，周總還是留給彆人比較合適。”
周辰禹心裡一沉，“你當初費儘心機想留在我身邊，現在我給了你機會，你卻拒絕？”
秦晚道：“那時候是我頭腦發昏不懂事，沒有認清自己，現在我認清了自己，對於周總，我不敢高攀。”
周辰禹道：“沒什麼高攀不高攀的，我主要是為了軒軒考慮，他一直很希望我們兩個能一直陪著他，現在他還小，還不懂為什麼我跟你要分開住，但是他越來越大，慢慢地就會在意這件事，如果我們結了婚，你就可以每天都能陪在他身邊。”
秦晚覺得周辰禹說的沒錯，但她無法為了孩子而犧牲自己的婚姻，“其實我覺得現在就挺好，我每周都會去看他，虧欠他的我都會補回去。”
周辰禹覺得自己應該在秦晚第一次拒絕的時候就該結束這一場對話，可他偏偏不甘心，“秦晚，你沒必要現在回絕我，我給你時間考慮。如果我娶了彆人，就不可能像現在一樣每周陪你們出去，你最好想清楚。”
對此，秦晚義無反顧，“周總，我不去想都已經很清楚了。”
車子裡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秦晚剛想說先回去了，周辰禹開口，“是因為當初你懷軒軒的時候，我沒娶你，所以你一直記恨在心麼？”
“怎麼會，周總當初並沒有做錯，我怎麼會記恨。”
周辰禹實在揣摩不出秦晚拒絕的真正原因。事情的發展在意料之外，他以為對方會很樂意，畢竟對方曾經耍儘心機想要嫁給他。
可沒想到，在他多次的追問下，秦晚依舊是拒絕，並且毫不猶豫，就好像這件事完全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周辰禹忽然覺得心力交瘁，他今天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從未如此卑微，“秦晚，如果你真的不答應，我不會求你。”
秦晚道：“我知道的，我也沒想過讓周總求我。”
“你回去吧。”
“嗯。”秦晚掰開車門下車，回頭說了一句，“周總，平安夜快樂。”
周辰禹坐在車裡，那一刻他覺得被巨大的失落包裹，那一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曾經覺得唾手可得的東西，突然失去了，而他猛然才發現那件東西對自己很重要。
平安夜，他一點也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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