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1 / 2)

第四章

保姆車內,經紀人與越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或者說,是梅大經紀人一個人單方麵的爆發,若非要顧及身在片場,她的嗓門能飆到外太空去。

“越僑,你竟然還在喝這玩意兒,你想死是不是,是不是!”在圈內手腕強硬叱吒風雲的梅大經紀人、梅雲婷,此時指著桌上那小小的一瓶口服液,美豔的臉上一片鐵青。

那是什麼好東西嗎?那是致鬱藥劑!

見過抑鬱症患者服用藥物爭取痊愈的,沒見過正常人喝致鬱藥劑尋找抑鬱症感覺的!

越僑這個瘋子!

想到這裡,她完全不顧風度的衝上前去,一把抓起藥瓶就要丟進垃圾桶。

然而同一時間,越僑冰冷而蘊含警告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梅雲婷。”

短短三個字,讓梅經紀人動作立刻一僵,丟掉藥瓶的動作還是停了下來,她轉頭,看到的是越僑清冷到沒有溫度的雙眸。

越僑摩擦著綁著繃帶的手腕,麵沉如水眼眸銳利,看著她,一字一句:“梅雲婷,你我隻是合作關係,不要過多的乾涉我的工作,否則我隨時可以再換一個經紀人。”

梅雲婷臉色一白,沒有說話。

他說的沒錯,他們的確隻是合作關係,甚至不是相互成就,而是單方麵她因為是越僑的經紀人,而得以一步飛升。

因為越僑是豪門越家的小兒子,完全是出於對演戲的喜愛才進入娛樂圈,他想要的資源會有人源源不斷的奉上來,他即便耍大牌也沒有八卦媒體敢不滿。

更彆提,他還有一張全國人民都買賬的盛世美顏。

隻不過,這樣完美無缺的越僑,卻對演戲異常的狂熱,他不想做大眾眼中的偶像明星,他要的是通過演技證明自己!

為了報答原導的知遇之恩,為了演好這個在現實麵前被毀的千瘡百孔的主角沈渡秋,他甚至不惜劍走偏鋒,通過服用致鬱藥劑來尋找抑鬱症的感覺!

“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出事的……”

經紀人的聲音異常的虛弱,掙紮著勸完最後一句,還是沒有抵抗住越僑的強勢態度,默默地將藥瓶放了過去。

越僑完全是鐵石心腸,半點不為她的話語動搖。

男人將藥瓶握在手中,細長的手指輕輕摩擦,他微微垂眸,漆黑的瞳孔平靜無波,不知是對死亡的漠然還是對自己過分自信,緩緩地,他自言自語:“我會演出最真實最完美的沈渡秋。”

經紀人徹底自閉了,她沒有再做無謂的掙紮,沉著臉要下車,正巧一開門,與站在外麵的青年打了個照麵。

青年身形纖長的近乎削瘦,姣好的麵容看起來柔軟無害,他朝梅雲婷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聲音又甜又乖:“梅姐你好,我是洛識微,南硯的扮演者,我來找越哥對戲。”

什麼洛識微,一點名氣也沒用,看來又是一個想要攀上越僑走捷徑的小明星。

梅雲婷自然沒好氣,譏諷道:“越僑現在沒空,你要真想對戲,不妨去找另一位主演,他會滿足你的。”

一句話,既損了洛識微又貶了顧逾。

然而就在她開口拒絕的同時,越僑也抬起了頭朝房車外麵看過來,他的眼眸似穿過千山萬水,最終準確無語的定格在那個滿臉失落的青年身上。

“識微,進來吧。”

他在喊誰???

梅雲婷下意識的回頭,卻見她家那位高嶺之花,那張冷漠如高山上陳年不化積雪的麵孔,竟緩緩露出一抹淺淡卻真實的笑意。

那笑容,讓寒雪融化,似曇花盛開,美得不真實,卻讓人晃了眼失了神。

經紀人滿臉懵逼。

那個對著所有人都是滿臉冷漠、冷眉相對的高嶺之花,曾幾何時對人有過這麼溫柔的態度?

溫柔的,和剛才說要裁掉她的樣子,判若兩人。

洛識微卻非常自覺地跳上了車,顛顛的湊到了越僑的身邊坐下,燦然一笑,獻寶似的晃著手裡的劇本,說:“越哥,下午有咱們倆的對手戲哦,我特意來找你對台詞。”

越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答非所問,調侃道:“你這裡就差一對兔耳朵,高興時跳起來,一翹一翹的。”

他說著,若無其事的將手裡的藥瓶放到了角落裡。

洛識微卻是一眼就打上了這藥瓶,隨手一抄,低頭一看藥名,頓時臉色一變:“這是什麼?”

致鬱藥劑?這玩意兒喝了會死的啊!

他剛才說要把男主從幼苗嗬護成參天大樹,一轉臉就發現他家院子裡的大白菜苗要被投毒了!這下毒手的肯定是原亦期那個王八蛋!

洛識微氣到爆炸:“越哥你瘋了吧,這玩意兒是不是原亦期送的?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聽他的話,他遲早會害死你的!”

梅雲婷在旁邊冷眼觀看,內心嗬嗬一聲,心道這還用你說?她都勸了八百遍了,你看這倔驢聽嗎?

果然。

“識微,不要胡說。”

越僑認真嚴肅的糾正他:“藥不是原導給的,是我為了入戲自己決定服用的,與旁人無關。原導為人一向光風霽月、胸懷坦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劇組為了《越界》,你對他有誤解。”

洛識微:?????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越僑那副認真的樣子,萬萬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把男主拉到和自己同一陣營,還反被教育了!

【哥!統哥!越僑這個大豬蹄子他竟然為了原亦期,他凶我!】

【我猜救了他的命,原亦期給他什麼了,他寧願信原亦期也不信我,他個渣男!我再也不是他的小甜甜了嚶嚶嚶……】

【……】係統被他的戲精假哭刺激的耳朵疼,慢吞吞的問:【你要放棄了嗎?】

下一秒,他看見洛識微仰著頭,臉頰蒼白,麵露羞愧:“越哥,對不起,是我逾越了。我以為我們是朋友,隻是太關心你才口不擇言……”

“我沒有針對原導的意思,我同你一樣尊敬他,”他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走,背影微顫,一副尷尬難堪的可憐模樣,聲音微啞,低聲說了最後一句話:“抱歉。”

越僑一愣,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傷到了他,連忙一把將人拉住,解釋道:“小微,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當然是朋友。

我身邊的人從來都是利益相關,隻有你是單純的想要幫助我,從你救了我的命開始,我就認定你是我惟一的朋友。”

越僑一向傲慢慣了,從不屑與人解釋,如今剖析自己的心裡話還是頭一次,他咳嗽一聲,嫣紅色從耳垂蔓延到玉白的臉頰上,他彆開臉,冷冽的聲線下意識的放柔

“你關心我,我當然開心,絕對沒有怪你的意思。”

第一次哄人,明明是朋友,他卻手足無措的像是直男對待女朋友,完全不知從何下手,最後目光投向桌上的藥瓶,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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