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還投鼠忌器。
越僑一看見他,便放鬆了下來,他僵硬的身體一個踉蹌,幸好被青年及時的扶住。
他就像是尖銳的刺蝟,可以與敵人同歸於儘,但是看到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時就會乖巧的收起全部的刺。
他的身體被攙扶著,閉了閉眼,低聲,啞著嗓子:“小微,送我去醫院。”
“好,我知道。”
洛識微將人扶好,臨走前,他回眸,眼神冰冷的看了顧逾一眼。
後者本是陰沉著一張臉盯著他的背影看,竟硬生生的被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
現在的洛識微……有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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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僑早已支撐不住了。
路邊在施工,洛識微隻能艱難的扶著他朝遠處的十字路口走去。
月光下,他看到越僑玉白色的臉頰已經泛起過激的紅暈,眼眶更是一片猩紅,長長的睫毛上掛著的水珠,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霧氣。
脆弱的美感,簡直就是活色生香。
洛識微看的心口一陣抽痛。
他拿出紙巾幫男人擦了擦汗,語氣自責:“對不起越哥,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說好要護住你,卻還是讓你陷入了險境。”
上次與原亦期打賭,他半點不後悔,但是看著受到影響的越僑,洛識微自責的心理卻從未消退。
因為那是越僑啊。
洛識微這一生,第一次從一個人身上,感受到無私的守護,越僑就像是沒有血緣的親人,每一次都會不計代價的將他納入羽翼中。
所以哪怕不是為了係統頒布的任務,他也願意不計一切代價,保護男主的性命。
越僑已經走不動了。
他是真的慘,右手繃著石膏,左手又是鮮血淋漓,這個時候他的身邊隻有洛識微。
幸好,還要他的識微。
男人無力的將腦袋埋在洛識微的脖頸處,他的聲音沙啞,似乎已經燒的迷迷糊糊,此時還在無意識的低聲喃喃:“小微……我好難受。”
越僑穩穩地將人抱住,輕聲安撫:“越哥,我在,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你聽話好不好?”
他扶了扶,男人重的像鐵,根本不動。
洛識微一轉頭,卻發現越僑那張漆黑沉鬱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越僑近乎著迷的看著他,然後貪涼的將自己滾燙的臉頰貼過去,親密無間,他一邊蹭著一邊嘟囔著問:“我每天都痛不欲生,你能一直都在我身邊嗎,永遠不離開。”
“……這,這是撒嬌嗎?”洛識微呼吸一頓,他眨了眨眼,然後溫柔的摸了摸對方柔軟的黑發,一時間心頭湧起滿腔父愛,承諾道:“僑僑乖,我當然會一直留在你身邊,永遠不分開。”
他的內心一陣激動,第一次見到越僑對他撒嬌,他甚至有種自己在養個大型寶寶的滿足感。
洛識微克製不住了,趁著對方不清醒,他暗搓搓的引導:“所以……僑僑,你現在要喊我什麼?你喊我一聲爸爸……嗚!!!!”
他沒說完,就感覺脖頸一陣尖銳的疼痛,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疼……太疼了……!
越僑在他的脖頸上咬下一個深深地牙印,然後捧起洛識微的臉頰,認真而虔誠的在他唇邊落下一吻。
洛識微瞪大了眼睛。
越僑的眼底湧動著詭譎而深不可測的暗湧,他癡迷的看著洛識微,低低一笑,纏綿繾綣:“那說好了,你要永遠我身邊哦小微,否則的話……”
他在他耳邊輕輕呼氣,火熱滾燙,加重語氣:“否則,我會死的。”
說完就昏迷了過去。
洛識微身體僵硬,好半天後倒抽一口涼氣,哭唧唧:“哥,統哥,剛才那不是我越哥吧,那怎麼看都是沈渡秋啊!為什麼好端端的,那個陰鬱偏執的瘋子會跑出來欺負我啊啊啊啊!!!”
還他小天使越哥!
【你再糾結這個問題,他就要因為過敏而窒息了。】
洛識微立刻跳起來,扶著昏迷的越僑往前走,一邊找出租車一邊還不死心的抱怨:“哥,你說都是原狗和顧逾他們害了你,怎麼最後你還咬了我呢,我可是你最愛的弟弟啊!”
“算了算了,就盼著這次過後,你能看清原狗陰險狠毒的真麵目,什麼光風霽月藝術家,那就是個大變態啊大變態,你懂不懂!”
他說著,隨手攔下了一輛路過停在這裡的銀色雪佛蘭,聲音真摯而悲慘:“您好,我哥哥酒精過敏,能麻煩您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嗎……嗎……”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清雋雅致、麵含微笑的麵容。
原亦期的手優雅的搭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輕笑一聲,頗有閒情逸致的重複著他的用詞:“原狗?”
洛識微的表情凝固了,這一幕實在有點掉sa值,他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原狗換車了。
而且是換車來抓他的。
洛識微下意識的拖著越僑往後挪了一步。
恰好,就是這麼一動,正好讓越僑搭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換了個位置,然後將他空蕩蕩的脖頸清晰的暴露了出來。
原亦期灰藍色的眼眸精準且犀利的,定格在他脖頸上那抹鮮豔而深刻的咬痕上。
曖昧而豔麗。
霎時間,那個一向運籌帷幄、翻雲覆雨萬變不驚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還在笑,唇角的笑容不斷擴大,笑的洛識微身體發冷,不寒而栗。
隔著這麼遠都能感受到,他都能發感受到,原亦期笑容之下,那明顯的怒意。
那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觸碰、覬覦、沾惹後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