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太多了。”胖子民從袋子裡抓起一把山胡椒，強調道，“你看看你這個山胡椒，梗這麼長，葉子又多，如果你非要這樣上秤的話，那我就隻能給你一塊五毛錢一斤的價格，然後我辛苦點，回家了再把葉子撿出來。”
一塊五毛錢一斤？盧奶奶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陳陽扒拉開蛇皮袋，看了一眼，說道：“這葉子不多呀，往年不都是這樣嗎？”
“嗬嗬。”胖子民把大杆秤往陳陽麵前一推，輕笑道，“既然你這麼懂，那你來收好了，你們全村的山胡椒都給你收好了。讓你來賺這幾毛錢。”
陳陽眉頭緊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收購山胡椒這工作還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
紅木鎮雖然是山胡椒的高產地，但因為山高路遠且人口密度不大，很多中間商都不願意前來收購山胡椒。
這麼些年來，始終隻有一家中間商堅持不懈的來收購本地的山胡椒。
因此，這個中間商也就壟斷了本地山胡椒的收購。為了不讓其他中間商來分這塊蛋糕，中間商跟紅木鎮的各個收購點簽訂合約，要求所有收購點收上來的山胡椒不得賣給其他人。
而他則答應收購點，絕對不會私自收取村民的山胡椒。
如此一來，幾個收購點聯合壓價，始終把持著山胡椒的第一手收購價格。
去年，他們以一塊錢一斤的價格從村民手裡收上來，轉手到中間商手中就是五塊錢一斤。
今年天乾物燥，采摘山胡椒的工作變得更加困難，為了激勵村民們進山，他們迫不得已才把價格提到了二元錢一斤。
但是，為了爭取更多利潤，他們就在秤上動了手腳。
難道他們不怕村民發現嗎？
不用擔心，留守在村子裡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家。這些老家夥不僅大字不識一個，而且眼神不好，腦子也不靈活，根本就不會發現他們的伎倆。
胖子民看著無言以對的陳陽，心中覺得好笑。就這樣的人也想跟我鬥？嗬嗬，太嫩了。
而陳陽之所以知道收購山胡椒不容易，是因為他就曾蹲守過每天早上來收購點拉山胡椒的大卡車，最後得到的答案是，他們隻要收購點的山胡椒，不要村民自己賣的。
愛強奶奶扯了扯陳陽的手臂，小聲道：“算了，小陽，彆說了，咱們幫忙把葉子撿一撿吧。”
“對對對。”盧奶奶恍然大悟，“我們現在就把葉子撿乾淨，那總行了吧。”
“那你們快點撿。”胖子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等下還要去其他人那裡收呢。”
愛強奶奶拉著陳陽幫盧奶奶把山胡椒裡的葉子一片不剩的全都撿了出來。
胖子民把蛇皮袋掛秤上，數了斤兩之後，漫不經心的說道：“十八斤二兩，算十八斤了。”
“啊？才十八斤？”盧奶奶再次渾身一怔，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散落一地的薄薄葉片，就跟看著散落一地的人民幣似的。
就這幾十片薄薄的葉子就有六七斤重嗎？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山胡椒的葉子輕薄，長得雖然有點像香樟樹的葉子，但重量絕對不及香樟樹葉子的一半。
可就是這麼輕薄的葉子，它怎麼能有六七斤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