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山胡椒樹是長在路外側的灌木林裡的,所以他砍掉山胡椒樹之後,是要往上走,而不是往下走。
跟灌木們搏鬥了大約十幾分鐘後,俊光總算靠近弟弟了。可他不願意拉弟弟的手,而是奮力把山胡椒樹的樹乾交到弟弟手中,然後讓弟弟在上麵拉,自己就在下麵推。
如此,枝葉繁茂,碩果累累山胡椒樹才能被他們弄到路上。
等俊光也回到路上的時候,他黑黑的小臉蛋已經掛著好幾條血痕。
俊輝看著哥哥臉上的血痕,一臉蒙圈。
畢竟,這才一棵山胡椒樹,哥哥就掛彩了,那如果砍兩棵三棵山胡椒樹呢?
“哥,要不,咱們摘了這棵山胡椒就回家吧。”俊輝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俊光用手臂擦了臉上的汗水跟汙漬,並且把那薄薄的一層血沫也擦乾了。
然後咧開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哈哈笑道:“哈哈,你該不會是怕了吧。看到砍山胡椒這麼辛苦,所以認慫了?”
“哼,我才不會怕呢。”俊輝被哥哥這麼一激,直接說道,“我告訴你,就算你認慫了,我也不會認慫。”
俊光嘿嘿直笑:真是個傻弟弟。
山胡椒樹砍到了,兩兄弟就直接在路邊的大樹底下席地而坐,開始摘取山胡椒。
“葉子不能要,樹枝不能要,就連這個果柄也不能要。”俊光一邊采摘,一邊提醒弟弟。
“我當然知道。”俊輝學著哥哥的樣子,極其認真的把一個個碧綠的小果子從樹枝上摘下。
打了噴嚏之後,看著樹上的鳥兒紛紛飛離,兩人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山胡椒已經全部采摘好了,他們得趕緊搜尋下一個目標。
等它們把第二棵山胡椒樹砍下並摘完之後,午飯時間就到了。
可憐的是,兩個小家夥早上出門的時候光顧著想怎麼躲避爺爺奶奶的眼睛,從而忘了裝冷飯團。
現在兩人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可身邊卻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雖然剛剛進山的途中吃了一些地稔跟山稔子之類的野果,可問題是,那些小野果它不管飽啊。
俊輝看著悠悠白雲,就像在看一個很大很大的肉包子一樣,吞了吞口水,轉頭看著哥哥說道:“要不,咱們回家吧。吃了午飯再來。”
其實,他自己餓肚子感覺倒是沒什麼。畢竟,他也沒乾什麼粗活,也就是坐在路邊幫忙摘摘山胡椒而已。
可哥哥不一樣,早上的兩棵山胡椒都是他從舉步維艱的灌木林裡砍出來的。
他想,要是哥哥在山裡餓暈了,那可怎麼辦?自己這小身板,肯定背不起哥哥。
所以,還是回家吧。好想吃熱騰騰的米飯,也想吃奶奶煎的雞蛋,還想吃水果,想吃辣條,想吃果凍,想吃雪糕......
這麼一想,肚子叫得更歡了。
俊光看著弟弟被熱浪悶得紅彤彤的臉蛋,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唉。早知道自己一個人進山就好了,非得帶上這麼一個‘拖油瓶’乾什麼?
如果俊輝不跟來的話,他說不定還沒這麼辛苦呢。
畢竟,他進入灌木林裡砍山胡椒樹的時候,至少不用擔心這個白癡會跟著下去,也不用擔心他會遇上毒蛇什麼的。
當個哥怎麼就這麼難!
“呐,給你。”俊光從褲兜裡拿出一塊餅乾,遞給俊輝。
他看著手掌上的餅乾,吞了吞口水,說道:“吃了這塊餅乾,就不許再說回家之類的話了,聽到沒有。”
俊輝看著餅乾,雙目閃閃發亮的點頭,然後一把抓過哥哥手上的餅乾,直接用牙齒撕開透明的包裝袋,一口吞入整塊餅乾。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最最好吃的餅乾了。
就連昨天中午吃的雞翅都沒有這麼好吃。
大概是因為真的餓極了,沒嚼幾口,俊輝的嘴巴就不動了,然後又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哥哥。
俊光翻了個白眼:“走啦,咱們再砍兩棵山胡椒就回去。”
“好吧。”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吃了哥哥的餅乾,哥哥說要再砍兩棵山胡椒,那也隻能奉陪到底了。
砍兩棵山胡椒並不容易。因為光是找到兩棵結有果子的山胡椒樹就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所以等兩人從山裡往回走的時候,持續高溫炙烤大地一整天的太陽已經在西山那頭悄然遮住了半個身子,隻把一束金色的光華籠罩在四周的山頭上。
“哥哥,咱們這裡有多少山胡椒?”
“不知道。”
“那咱們能賣多少錢?”
“不知道。”
“那夠買一雙羊毛鞋了嗎?”
“不知道。”
“那明天咱們還能摘這麼多嗎?”
“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閉嘴!”
俊輝乖乖閉上了嘴巴,可周圍那些嘰嘰喳喳的鳥兒才不受哥哥的威脅。
它們在枝頭上飛來飛去,看著兩個臟兮兮的小男孩抬著小半包東西慢慢遠去,然後等他們的身影在山道的轉彎處消失之後,鳥兒們又呼啦啦的掉頭進入山穀深處。
“絕對是你還沒有走到山穀深處。山裡越深的地方,山胡椒樹就越多。”
劉秀蓮阿姨站在陳陽家的院門口,數著兩百塊錢,臉上笑得褶子叢生。
四奶奶叫屈道:“怎麼沒走到深處?我都快走到牛圍山了。可就是隻能摘這麼多,我有什麼辦法?”
唉。今天才八十塊錢,比前幾天都少。這不科學。
也就是說,四奶奶今天才摘了十六斤山胡椒。
“看看我們這裡有多少。”小男孩的聲音從人群身後傳來。
緊接著,圍在落地秤前邊的婦女們被兩個小男孩推開,一包山胡椒啪嗒一聲扔在地上。
陳陽見兩人模樣狼狽,忍不住笑道:“哎呀呀,這兩個頂著雞窩的家夥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