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救治小鳥(求訂閱)(2 / 2)

再看塑料袋裡的雞蛋可足足有十幾二十枚呢,如此一來,這一袋雞蛋要是拿去賣的話,賣個四五十元也不是問題.

說到底,盧奶奶這人還是太實在了.雖然窮,卻窮得極有骨氣.

陳陽知道她的脾氣,要是自己跟她較勁的話,估計會沒完沒了,所以也就不客氣了,直接接過盧奶奶的雞蛋,然後又從袋子裡拿出兩根竹筍,把總共六根竹筍堆放在盧奶奶懷裡.

盧奶奶著急道:"小陽,你給太多了,我們吃不了這麼多."

陳陽不聽她說話,用檵木釘紮好袋子口,然後挑起擔子,拿起雞蛋就走.

走出幾步遠了,才頭也不回的說道:"沒事,吃不完您就泡水裡,實在不行,您就放壇子裡泡酸筍."

焯好水的竹筍泡在活水裡能放幾天.前提是不被太陽直射.

如果把焯好水的竹筍放在壇子裡泡著,用不了多久,它們還能變成爽口味美的酸筍.

酸筍雖然不是新鮮的竹筍了,但是卻有著新鮮竹筍所沒有的另一番滋味.

酸筍煮酸菜魚或者炒豬大腸都是農家很常見的美味.

當然,對於白石村這種大山村來說,這樣精致的美味一般都得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有閒情逸致去製作.

平時的話,酸筍大多用於炒'魚苗乾'.兩者一酸一乾,炒熟了即使不放冰箱裡保存,也可以放好幾天不變味.

相比起酸筍,土雞蛋這種對於城裡人來說難能可貴的美味,對於這些生活在大山裡的山民來說,卻更為常見一些.

一道土雞蛋炒韭菜或者荷包蛋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司空見慣的'尋常菜'.

因此,今晚的美味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土雞蛋瘦肉羹,還有昨晚沒能吃到嘴邊的五花肉炒竹筍.

當然啦,今晚的壓軸菜是油炸竹象鼻蟲.

四叔看著桌子上的一盤蟲子菜,流著口水問道:"小陽,你是從哪裡找了這麼多蟲子?"

桌麵的盤子裡不僅有竹象鼻蟲的成蟲,還有一些幼蟲.兩者一白一黃,拚湊在盤子裡,看起來還真是色香味俱全呢.

陳陽夾起一隻白蟲,放入嘴巴裡,那滋味就跟吃蜂擁差不多.

他一邊冒著口水,一邊說道:"廢話,這竹蟲當然是從竹子上找來的,難道我還能從鬆樹裡找?"

"你還彆說,這幼蟲看起來還真跟鬆蟲差不多."四叔也夾起一隻竹蟲放入嘴巴裡,"不過味道要差一點."

陳陽翻了個白眼:"現在哪還有鬆蟲給你吃?能吃到竹蟲就差不多得了,還挑三揀四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陳陽也很懷念鬆蟲的味道.

有人說,鬆蟲是天牛的幼蟲,到底是不是,陳陽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鬆蟲絕對是一種可以秒殺一切美味的存在.

還記得小時候,到了冬天,父親總是會用一把斧頭將院子裡的鬆樹木頭劈開當柴火燒.

每次他劈柴的時候,陳陽就會端著一個碗蹲在一旁掰鬆樹皮.因為鬆樹皮裡總會藏著一種長條形的小胖蟲.

它們長得很奇怪,頭扁扁的,嘴巴是一把連著腦殼的鉗子,又硬又小.

它們通常躲在自己鑽的彎彎曲曲的樹洞裡.有時候它們會露出一個腦袋,這時隻要揪著它們的腦袋一扯,準能扯出一條又肥又大的蟲子來.大的蟲子大約有七八厘米那麼長,小的也就一兩厘米左右.

不管這些蟲子大小多少,一律抓了下油鍋裡炸.隻要一下油鍋,它們的身體就會瞬間膨脹至少一倍.

這小家夥雖然不常見,但吃起來的感受卻足以讓人終身不忘.

那是一股暖洋洋的味道,帶著童年的美好與年少無知的天真浪漫,入口時香香的脆脆的甜甜的,還會有一股鬆香味,即使隻是聞上一口,都能感覺到它們的甜美.然後,那股子甜美清香就會在人的記憶裡鐫刻,直至永遠.

因為吃下去的不僅僅是鬆蟲,還有那些冬日的暖陽與一去不返的時光,以及父親劈材時大汗淋漓的景象。

現在,竹蟲容易找,鬆蟲卻很難找.

一來是因為生活水平的提高,再也沒誰會用鬆木這種愛冒濃煙的木柴當柴火燒了.

二來是當初那撥愛吃鬆蟲的小夥伴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他們成熟懂事,他們奔波勞碌,哪裡還會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破孩那樣去吃木頭裡的蟲子呢?

就是竹蟲這種常見的美味,也再難提起他們的興趣.仿佛去抓蟲子吃,就不是一個成年人該做的事情!

時光啊,它帶走了童年,也帶走了許許多多天真爛漫的美好.

看著桌麵上的蟲子,叔侄兩人心裡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好像在這一刻,他們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時間的長河裡越遊越遠了.

在這力爭上遊的同時,他們也像其他人一樣,失去了很多很多東西.

陳陽看著懷裡的小乾,笑道:"唉,不知道以後小乾長大了,會不會也像咱們小時候那樣愛吃這些蟲子什麼的."

"想都彆想."四叔毫不留情的說道,"現在的小孩還有幾個知道這些蟲子能吃的?"

陳陽點點頭:"也是,現在的小孩太幸福了,要什麼有什麼."

"我們那一代人雖然好像什麼都沒有,但感覺也很幸福啊."四叔一邊回想自己的童年,一邊說道,"我們那會兒還會下河撈魚吃呢."

"我也下河撈過魚啊."

"我們還掏過鳥蛋呢."

"這算什麼?我還抓過壁虎呢."

"嗬,當年我還徒手抓過一條眼鏡蛇."

"我跟你說,不是我吹,我還醫治過翅膀受傷的小鳥."

當然,就陳陽那破醫術,最後小鳥肯定被他照顧死了.

不過,這事也不完全怪他。因為當初跟他一起救治小鳥的還有姐姐。

他兩晚上吃飯的時候,偷偷的在嘴裡含了一塊肉。然後碗筷一撒,趁著天沒黑,就趕緊跑到外麵去喂小鳥。

因為沒有經驗,他兩強行將一塊豬肉賽入小鳥的嘴巴裡。

本以為小鳥吃了豬肉就能好起來的,誰知第二天去看小鳥的時候,小鳥已經僵硬了……

陳陽哭了一場.

那些又傻又單純的時光也像那些美味的鬆蟲一樣,再難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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