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持之的微博就在最上麵,他點進去,看到陸持之寫:澄清一下,不是謠言,是事實。@季則。
季則眯著眼笑了,隨即又有些擔心,因為他身上還有事情沒解決完,怕連累了陸持之。
看了片刻之後,他還是登陸了自己的大號。上次他去恒月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大號要了回來,現在完全歸他自己管理。
翻了翻評論,季則挑了兩條熱評回複,他先回複了阿肆那條‘我們小則還看不上陸持之呢’,他回複:你們小則看得上呀。
然後又回複了錦瑟無端那條‘我們帥逼不好這口’,他回:你們帥逼好好好好好我這口啊,不信你問問他。
有人過來催季則了,他立刻收了手機,被人擁著往場內走,今天他一直在忙,沒問陸持之會不會來接自己,又怕他來了等太久。
大概是熱搜的原因,雖然大家都沒問,但是看他的眼神總是欲言又止,後麵大概是他的回複上了熱搜,倒是有人在後台的時候光明正大的問:“季則,恭喜你啊。”
季則眉眼都帶著喜慶:“謝謝。”
季則的節目很靠前,按照慣例是唱歌跳舞,和大家一起祝福新年,表演之後季則說了幾句討巧的吉利話,下麵有他的粉絲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喊完了竟然又喊陸持之的名字。
主持人也跟著笑了,問季則:“你有什麼想要對家人朋友愛人說的嗎?”說完他頓了一下,又說:“比如……熱搜上的那位。”
季則眨了眨眼,他不太會在外人麵前評價陸持之,也因為當眾被提起,他有點羞澀,表情顯示在大屏幕上,十分無辜。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似乎都在期待季則說些什麼,而季則已經沉默了好幾秒,主持人怕冷場,又說:“隨便說些什麼都行。”
季則總不可能當眾表白,想了想,還是問了句:“學長,你等會兒來接我嗎?”
全場靜了至少五秒鐘,然後全部都炸了,大家都在一起喊:“學長!學長!學長!”
主持人又調侃了幾句,最後說:“學長不來接你的話,結束了我可以順路送你。”
台下還是一大片的喊‘學長’,留給季則的時間已經超了一分半,所以主持人沒有太過為難季則,率先放過了他。
季則下台之後是不可以立刻走的,要在台下看完全場,結尾還要上台大合唱歌頌新的一年。
他先回了後台,拿出手機,果然看到陸持之發了新微博:接的。
季則眯著眼笑著給陸持之發了微信,說晚點快結束的時候和他說,陸持之沒回,季則等不到他的消息就準備去一下衛生間然後去自己台下的位置。
因為人多,後台亂糟糟的,季則的人不好太集中在他身邊,就分散在四處,身邊隻跟了兩個人,徐立在前麵領路,有個穿內部員工衣服佩戴工作卡的男人遠遠就朝季則笑了笑:“季哥,恭喜啊。”
季則下意識的看過去,他不認識這男人,不過被人說恭喜,他還是挺高興的,就說:“謝謝你。”
那人越來越靠近,又說:“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季則心情好,被這麼冒昧的問問題也沒有不開心:“要回答的問題我剛剛已經在台上回答過了,你可以看視頻回放。”
“那關於你父親的問題,你想談談嗎?”對方依舊笑著,問出的話都還十分溫和,卻讓季則瞬間變了臉色。
季則一直沒有問陸持之是怎麼處理的,可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無論陸持之幫他擋掉多少,總會有漏網之魚跑到他麵前來,或許下一刻就會把這個事情搞出一個大新聞來。
他有些焦慮,如果這樣的話,陸持之怎麼辦?
徐立在季則還在怔愣的時候抬手就製住了對方,直接將對方推入了旁邊的一個房間,裡麵是某個明星的試衣間,不過此刻裡麵沒有人。
因為動靜太大,周圍好幾個人都看了過來,季則不得不抬腳走了進去,他身後法法抬手關上了門。
徐立在搜對方的身,直接翻出了三個不同形狀的錄音筆,還有一個針孔攝像機,那人站著,任由徐立將他的針孔攝像機扯掉丟在地上用腳踩碎,聽徐立問:“誰讓你來的?”
那人不答,隻是直直的看著季則問:“請問你對你父親的事情有什麼要說的嗎?”
季則冷冷的站在門口不遠處,他不回答,不想回答,不能提起,不能讓自己的失態顯於人前,所以他隻是略微站了站,便要出去。
“他生了你,供你讀書,給你庇護,他老了,坐牢了,出獄後隻是想見你一麵,你難道就因為他坐過牢就不認他了嗎?”那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季則,即便隔著徐立,他也不怕,隻大聲逼問,“還有你的奶奶,聽說你紅了之後和你所有的親戚都斷絕了往來,你不怕你的粉絲知道嗎?他們的偶像根本不是電視上展現出來的陽光善良,而是冷血無情至極,不講道德道義,連親生父親都可以拋棄!”
季則手指略微顫抖了一下,他有無數的話可以反駁,但是他不能總是這麼任性。
“你懂什麼!事情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法法怒斥對方。
“我們走吧。”他對徐立和法法說。
法法還想辯什麼,聽到季則的話,就不情不願的收了回來,然後走過去要打開房間的門,再然後,他聽到那人質問:“陸持之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季則停下腳步,看著對方,一步步走回去,示意徐立放開對方:“你覺得你看清楚所有的事情了嗎?誰讓你來的?對方怎麼和你說的?我又為了什麼不願意和他相認?我拋棄家庭?拋棄親人?就隻是這樣嗎?”
“你的父親是因為過世導致你母親死亡,但是他也已經受到懲罰了,你把你的媽媽當親人,為什麼不能把你的爸爸也當親人呢?”那人被季則的眼神嚇到了,但是他不能退,還是按照提綱問了自己要問的。
季則呼吸已經有些重,紅著眼說:“我把他當親人的前提難道不應該是他先把我們當人嗎?夫妻相持,為父慈和,為人真誠,他有做到任何一點嗎?一個回到家對你永遠都隻有暴力威壓,用精神高壓控製你的人,一個敢動手殺人的人,一個千方百計要毀掉你好重新控製你的人,這種人,畜生都不如。”季則說的不快,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這種父親,你要嗎?”
“永遠都隻會冷眼旁觀,對暴力沉默以對,在你請求幫助的時候對你棄如敝履,甚至會因為厭煩了就像所謂的父親那樣對你暴力相向,在你的父親謀殺了你母親之後還要求你做偽證,不順著他們的心意就是不忠不孝,”季則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樣的親人,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