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妍緊緊地攥住了懷中紙袋的兩個小角，差點都忘了怎麼呼吸。
滿心滿眼都隻剩下三個字——
好可愛……
她胸腔裡關著的那隻小鹿用尖尖的鹿角輕輕敲了敲她的心口，好像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撞。
因為陸以容的這句話，盛妍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些淩亂的夢，在車上幾乎一句話都沒說，光發愣了，直到抵達公司，聽見陸以容的一聲提醒：“到了。”
盛妍回過神來，拉開車門，抱著幾乎沒動過的早餐下了車，這模樣讓關注了她一路的陸以容抿了抿唇，眸光裡有些黯然。
小助理還沒回答她剛才的那句話，看來是不答應了。
就在她決定再加把勁，試探出小助理的喜好時，就見對方抱著紙袋小跑著到了跟前，似是往常那樣眨巴著眼睛，體貼地湊過來開口：“我幫您拿包吧。”
盛妍根本忘了自己還沒回答問題，注意到盛妍此刻的臉色不大好，她試著像往常一樣誇了對方一句：“咦，今天的口紅色號特彆適合您的氣質呢！”
按理說，任何女生聽見她的誇獎，就算麵上不顯，心底都會悄悄飛揚，但陸以容沒有。
對方隻相當淡定地“嗯”了一聲，不知為何，語氣還悶悶的。
盛妍滿頭霧水地跟著她上了電梯，而後偷偷地將目光瞥到彈幕上，試圖從熱心觀眾那裡得到提示，然而彈幕裡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扁鵲三連：沒治了，救不了，等死吧”
“氣人主播關注了！”
“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彎！”
盛妍：“？”
她把早餐袋掛在手腕上，抬手從挎包裡拿出了個氣墊，假裝自己在補妝，然後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前方站著的陸以容，而後比了比前麵那人的背影，對觀眾們做了個茫然聳肩的動作，意識是：她這是怎麼了？
一位善良的叫做“一隻花夾子”的觀眾回答了她：
“剛才她問你有沒有更喜歡她一點，你還沒回答！[為陸總打抱不平.jpg]”
盛妍不由張了張嘴，臉上出現幾分懊惱，正想找個機會補救——
“叮咚。”電梯到了目標樓層。
陸以容走出電梯，兩側的員工都在同她打招呼。
“陸總早！”
“陸總好！”
盛妍趕緊抱著東西跟上，然而前麵的陸以容卻絲毫沒有要回頭的意思，儼然進入了工作模式。
安妮作為她的特彆助理，抱著幾個文件夾走了過來，跟上她步伐的同時叭叭叭地彙報：“之前跟啟鴻的第三輪談判已經完成，今天上午十點那邊會派代表過來跟我們簽合同，需要您出場簽字。”
“我？對方派的是誰？”陸以容偏了偏頭問道。
“是啟鴻一個分公司經理莊黛兒，啊，她是啟鴻老總的女兒。”安妮翻了翻文件，立刻回答道。
陸以容的腳步頓住了，她忽然回過頭去看停在助理區的盛妍。
盛妍這會兒剛到自己的工作位上，手頭的紙袋堪堪放下，就發覺另一個助理笑著湊了上來，在紙袋上方誇張地吸了一口氣：“哇！這是點都德的早茶吧，你這早餐太豐盛了，必須打-劫一波！”
盛妍不好伸手去攔，隻睜大了眼睛看同事朝著陸以容給自己買的早餐伸出魔爪。
就在這時，一聲疑惑讓整個助理區都安靜了——
“陸總？”安妮茫然地順著陸以容的視線往回看。
緊接著，整個助理區的目光都集中在盛妍的附近，準確點來說，是盯著準備對她的早餐出手的同事。
那人訕訕地收回了手，不知為何總覺得陸以容的視線仿佛淬煉過的刀鋒，刮得她戰戰兢兢，登時忘了要蹭盛妍早餐的心思，假裝無事地縮回了自己的椅子裡。
盛妍則是無辜地對上了陸以容的視線。
同那雙乾淨的黑色眼睛對上，陸以容立刻偏開，回身繼續同安妮說話：“十點的簽字儀式我不去，讓司寒另外找人。”
安妮：“啊？”
陸以容卻沒再理她，腦海中閃過自己之前了解的關於柳婉跟諾依出行的事故相關介紹，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莊黛兒也是同行人之一，而且因為家裡生意不大好的緣故，倒是做過許多討好諾家的事情。
她腦海中念頭閃過，走進了辦公室，直到她辦公室的門關上，外頭的助理區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盛妍是唯一一個不怵她的，甚至還偷偷從紙袋裡拿出自己的早餐，原主之前因為精神狀態不好的緣故，身體也變差了，一旦不準時吃飯就會低血糖。
她剛打開了一份叉燒包，就聽見安妮的聲音：“柳婉，你幫陸總衝一杯咖啡送進去。”
“好的，馬上來！”她惋惜地看了一眼還沒動過的小包子，起身準備去茶水區，結果路過安妮桌麵的時候，被她抬眼瞪了一下：“沒看剛才陸總的視線嗎，你還敢在辦公室偷吃東西？”
盛妍：“……”
她想，你是不知道早餐到底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