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那些孩子最快地適應人間的生活,培養他們走向正道,對路劍離而言,同尋常修士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拒絕了豈不是還打消路劍離的積極性,雖然他也知道路劍離若是對什麼事上心了,積極性也沒那麼容易被打消。
霽清思見鬱堯眉宇間有鬆動的痕跡,顯然又要應允,忍不住急道:“主上,此事不可!”
鬱堯挑眉道:“有何不可?”
“你擔心那些孩子下山會暴露碧燼山的行蹤?”
“正是。”
鬱堯不是沒想過這點,可碧燼山所在極為偏僻,窮山惡水,就連附近的人家都少得可憐,十萬大山使得這裡成了天然的庇護所,而且他本來就不打算讓那些孩子在碧燼山上呆一輩子。
這山是早晚得下的。
而且其他魔修都能下山,沒道理那些孩子就得被困在山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有好幾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連碧燼山都沒出過,可能認為世界就碧燼山那麼大,世上也隻有魔修。
“下山的是那些孩子,又不是路劍離,而且路劍離如今身上沒有修為,也不能對那些孩子身上動手腳。若怕他們暴露身份,他們下山時,你派人看著防止他們和外來之人接觸。”
霽清思知道這樣做已是最好,隻能恭敬點頭,可還是心裡有些不安。
他盯著鬱堯的麵容看了一會,緊緊抿唇,最後道:“屬下在碧燼山,恭迎主上早日回山!”
直到水鏡上的人物消失了,傳音結束,霽清思都沒能收回視線。
最後他臉上重新恢複了冷漠的神色,走進了自己的洞府,將外衣和裡衫緩緩脫下,露出赤.裸的脊背。
背部還有帶血的鞭痕,傷勢一直在無法輕易治愈。這是他三個月前因為觸怒主上,而獲得的懲罰。
裂魂鞭並不會威脅他的性命,隻是會讓他感受到靈魂撕裂般的痛楚,裂魂鞭留下的傷痕要半年才能徹底愈合,而這半年他每日都得受一番蝕骨之痛。
但是他卻很高興,因為主上對旁人從來都是隨意打殺,一如鵬毅那般,而對他主上卻從未下死手。
主上也是在意他的,所以舍不得殺他。
其實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他感覺主上是有些不同了。主上沒再喜怒無常,動輒降罪殺人,就算將白漪和路劍離都抓上了山,卻也隻是好生供著,沒怠慢半分。
甚至讓他覺得,主上有同正道緩和關係的打算。
他喜歡之前那個生殺予奪、暴戾恣睢的主上,也喜歡這個手段相對溫和,似魔更似仙的主上。
雖然還是相似的語氣和神態,可他感覺如今的主上,把他當成人,而不是一條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狗,一個能隨意打殺的奴隸。
會對他說......自己是他最重視的心腹,沒有把他當成奴仆,甚至將碧燼山上的一切大小事宜都全全交由他打理。
從主上將救下帶回碧燼山起,主上就一直是他的光,可直到那一刻,他才感受到那道光落在了他身上,便是死也值了。
若主上想同正道緩和關係,他也一定會追隨主上。
主上的意誌就是他的意誌,無論主上是想殺人還是救人,他都永遠陪在主上身邊。主上要殺人,他就是主上手中的刀,主上要救人,他就是守在身側的盾。
霽清思給傷口上了止痛的靈藥,穿戴整齊後,就去了拂塵殿。
還未進殿就聽到了那些孩子嘰嘰喳喳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