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還覺得是這個小東西救了我。”
說著他輕輕看了一眼手中的透雪參,小心翼翼的姿態,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樣。
樓危見藺玄澤依舊一副古井無波,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模樣,忍不住道:“師弟你就一點都不覺得此事荒謬?”
藺玄澤聞言將視線從他手中的那顆透雪參上收回,看向了樓危,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覺得那件事是真的,那就沒必要質疑它的存在。”
“歸根結底,都是你的機緣。”
藺玄澤說完,便也不再看他,背著渡邪就邁步走出了房門。
出門時他把手又伸進袖中,抓住了那顆小人參。
既然鬱堯選擇歸還本源,冒著魔功反噬的風險,去救樓危。
那這件事就是鬱堯做的,沒有人能將這段功績抹去。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而不是被當做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和一道投射在夢裡的不存在的影子。
雖這麼想,但不妨礙他對鬱堯略施小懲。
莫名其妙又被捏了一把的鬱堯,真的想把藺玄則的腦子扒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想一出是一出,簡直讓人捉摸不透。
樓危突然追了出來,對他道:“藺師弟,我現在還不能回滄劍山。”
藺玄澤盯著他看了一眼,一隻手還放在袖中。
樓危本來覺得有些古怪,可見對方是藺玄澤,自然做什麼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冷笑了一聲。
“既然樓家都盼著我交出家主令,明日大辦慶生宴,我又怎麼能不如他們的意?”樓危原本溫潤如玉的眉眼多了幾分冷冽的肅殺。
即使他如今已經恢複了過往的修為,也再也不是那個耄耋老翁。
可終歸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被碧燼山魔尊設計陷害、囚於水牢、修為儘廢、淪為笑柄,更是被樓家之人避之不及,受儘白眼、嘗遍冷遇,也讓他看清人心......
這些事隻要經曆了,就都會像是被烙鐵烙刻在他身上,恥辱與怨恨、絕望與不甘,這些情緒曾經日日夜夜的在他腦海裡盤旋,充斥著他身上每一處骨血。
自然不會被輕易地揭過。
“他們想要,那就看這代家主令,他們接不接得住了。”樓危說完,輕輕笑了一聲,可笑意卻不達眼底,視線牢牢鎖定了遠處樓家主殿的金頂。
藺玄澤視線落在樓危身上,然後淡淡地點頭朝外走去。
“本尊給你時間。”
他方才說樓危破後而立,修為精進了。但是如今卻發覺對方的心境,卻不似以往平靜。
恨意像尖刺一樣深深刺入內裡,帶來錐心之痛。
樓危突然一愣,身上那些刻骨銘心的恨意如潮起般湧來時,便也在瞬息間似潮落般退去。
像是腳踏在懸崖邊緣時,被人一下子拉了回來。
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對方曾站在他身前同他說了一句。
“是我......”
這個人是誰?
原本腦海裡模糊的聲音漸漸清晰,如回蕩在耳邊一般,讓樓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