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易初進來的時候,看見周唯對著桌麵發呆。
“怎麼了?題不會做?”
周唯抬頭,神情倦倦的,“不是……”隨即垂下頭,微擴的眼型使她看起來有種莫名的委屈,“我剛才乾了一件有點過分的事。”
呦嗬,小白眼狼還會覺得自己做事過分?責任劃分也得講究先後順序,論嚴重程度,怎麼不先想想她對他有多過分。
謝易初往她桌邊一坐,手肘搭上桌,傾身道:“說來聽聽。”
周唯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他聽。
除了沒說人名,其他全是真的。
謝易初自動代入女的,外班、成績好、性格好、各種包容周唯,他臉色不太好看,“彆是想追你吧。”黎雪就是個例子,纏她閨蜜比對男朋友儘心。
周唯覺得她最大的錯誤就是跟謝易初提及彆人,是個人靠近她謝易初都會覺得對方一定想追她。
“停!謝易初,快把你腦子裡的想法丟掉,沒這回事。”
“知道黎雪嗎?”見她唇上黏著頭發,謝易初自然而然地幫她把頭發挽到耳後。
周唯心頭一跳,沒說彆的,點了下頭。
“她從小到大隻找好看的女的玩,小時候還揍哭過寧森。”
周唯不解:“你跟我說她乾什麼?”
謝易初瞥她,恨不得在她頭上敲幾下給她敲開竅,恨鐵不成鋼。
“讓你以後離她遠點。”
晚了,但周唯還是想問:“你也說了她隻找好看的女生玩。”
“對啊,所以給你提個醒。”
這次輪到周唯沉默,她略微一頓,和他目光碰上。謝易初眼睛黑漆漆,因為皮膚白,眼睫和眉毛似根根分明,語氣稀鬆平常,是真的這麼認為。
周唯彆開臉。
突然想起,謝易初從來不評價她,除了笑著喊她小白眼狼、大小姐,她好像沒聽過他說她好看或者不好看。謝易初不說,她一直默認的是普通。畢竟在謝易初跟前,沒有誰不會自慚形穢。
謝易初見她不響,還以為她被驚著了。黎雪那個狗撒歡似的性子他見一次煩一次,不過周唯想跟誰玩輪不到他開口,謝易初就沒管。想著都一年半了也沒見黎雪找上周唯,說不定她喜歡彆的類型去了。
“總之她不是同性戀你也離她遠點,黎雪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就撕不開了。”謝易初說得嫌棄又熟稔。
“好。”周唯答應,理了理桌麵,怕弄破答題卡,搭在一堆書上。
然後寫數學題。
謝易初一進來就看見她桌子上擺著的答題卡,壓著心思沒動。目光跟著她動作,停在她答題卡上,不經意地問:“你今天下午是語文課?”周唯的課表他爛熟於心。
“嗯。”
“講試卷?”
“嗯。”
“作文講了嗎?”
“講完了。”
“那——”
周唯放下筆,抬頭凝視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謝易初抿唇,“答題卡借我用一下。”他並不看周唯,故作平淡道:“班裡發作文講義我沒有,老師說明天提問。”
他要是那麼聽話他就不是謝易初了。周唯歎氣:“十幾張作文講義就缺第一張?”
“都缺。”
“那你要一個一個地去要答題卡嗎?”
周唯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謝易初掛不住臉,下頜微抬:“你管我?”
“好,不管你。”周唯低頭做題,可唇邊隱隱在笑。
謝易初被她笑得心口發燥,態度卻惡劣,“你借不借?”
周唯頭也不抬地說不借。
“行,不借是吧。”謝易初踢開她椅子,摟著腰一把薅過來,身後就是床,將人摜上去。周唯人摔得騰起下一秒又被他摁進被子裡,一手攥她兩腕,空出來的手撓她腰。
“借不借,借不借,嗯?”
周唯這時候犯倔,非咬牙不願意鬆口。
氣得謝易初撓她還不夠,跟她硬杠,腦子犯渾壓著人就去咬她臉,又舍不得下嘴,咬一下抿一口的,慢慢往下。
脖頸感覺到刺痛,周唯是真慌了,說話帶哭腔,說給。謝易初鬆手,她臉一側眼淚順著眼角滑進頭發。
見她眼淚,謝易初瞬間冷靜,比鎮定劑還管用。想起剛才乾的事心裡亂得不行,整個人繃緊。
周唯用手背抹掉眼淚,慢騰騰坐起來合上衣領,時不時吸氣,鼻音濃重。
“唯唯……”謝易初輕聲,對不起三個字還沒出口,周唯像隻貓一樣跳起來撲到他身上,謝易初伸手去護,劈頭蓋臉挨了一頓打。
周唯:“你神經病變態腦子裡天天就這點事!”
“是是是我神經病我變態。”
管她怎麼罵,附和就行了。
終於,周唯打累了,嗓子也哭啞了,腳尖踢踢他小腿,小聲說:“放我下來。”
“出氣了?”
周唯沒說話,瞪他一眼。
下來以後拽著謝易初走到玄關,拉開門一把推出去。
門砰地關上,還能聽到她氣呼呼離去的腳步聲,然後又氣呼呼靠近,門刺啦打開,一隻手甩出張紙。
她的答題卡。
謝易初彎腰去撿。
“砰!”門在眼前又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