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路過貓咖店看到一些客人把臉埋在貓咪肚皮上狂吸,感覺很變態。謝易初對她越來越有這個趨勢,周唯鬆手,發現不小心拽下來他幾根頭發,她偷偷把手背到身後丟掉。
謝易初看在眼裡,想起她第一次揪掉他頭發也是這樣丟掉的。
隻是當時情竇初開,還以為周唯會把他的頭發夾在日記本裡好好珍藏起來,畢竟電視上都這麼演,結果是他想多了,周唯當場就給扔了。
說她顧忌著他吧,還記得偷偷丟,可是就她那點小動作,居高臨下基本都看得見,沒戳破是怕她生氣。
和上次一樣,謝易初也當作沒看見。動了動手指沒有細微的撩撥感了,周唯把手收回來,又是一副坦然模樣。
“怎麼不說話?”她問。
“說什麼?”
“之前我問你的問題。”
謝易初:“可以不說嗎?”
周唯瞪他:“不可以!”
於是謝易初緩了片刻,啞掉的嗓音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慵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像沉澱後的黃昏,霞光儘數堆在天邊,欲墜不墜的。然而他開口,卻很平靜:“你是我儘力捧起來的人。”是他的心血、他少年時期最瘋狂的證明。
周唯愣了一下,抬眼對上謝易初的視線。他眼瞳孔極黑,紅血絲細細織成一張網,看著看著,恍惚間像一腳踏空,下一秒要跌進去。
周唯忽而移開目光,低頭悶悶地咳,想壓下喉嚨裡的乾癢。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陣陣發緊,仿佛真的有一層看不見的網裹在她身上。
所幸他手機震動,暫時中斷這個話題。謝易初記著她沒吃飯,訂了份餐,是騎手打電話來。
“我去拿外賣。”謝易初想起護士對周唯的態度很熟稔,說‘這次’。那就說明還有上次。他拿到外賣以後沒回輸液大廳,沿著護士來時的路找過去,一路形容著她的相貌體型找到了人。
得知周唯大年初三一個人在急診孤零零地吊水,謝易初謝過她,沉默著往輸液大廳走。一路上裝著餐盒的塑料袋不受控製地不斷下墜,勾住它的手指泛起細密綿長的脹痛。
那時候他忙得天昏地暗,經常隔一兩天才回消息,周唯不告訴他的原因很好猜,怕他擔心。
周唯見到謝易初拎著保溫袋進來,下意識抬手去接,卻被抱了個滿懷。
“發生什麼了嗎?”
謝易初在她旁邊坐下來,拆開保溫袋取出餐盒,並不看她,低聲問:“過年時生病怎麼沒告訴我?”
周唯立刻意識到他去問護士了,啞然幾秒,輕聲說:“不是什麼大事。”胃疼對她來講是家常便飯,不值得專門拿出來講,尤其是在他集訓期間。
謝易初一手捧起餐盒,一手拿著勺子,喂到她嘴邊。
“我自己吃,”周唯邊笑邊躲,感覺臉上熱辣辣的燒起來,“不要你——”喂。
話沒說完被謝易初塞了一口。
於是隻好含在嘴裡嚼。
她微微低著頭,後頸像剛剝開的菱角那樣白得脆生生,下巴也是尖尖一點,小口小口地吃飯,抿唇在口腔裡小幅度地嚼,整個人柔順到不可思議。
謝易初秉持著七口飯喂一口湯,喂完最後一口,湯還剩小半碗,濃白的骨湯散發出香氣,上麵還飄著翠綠的蔥花。真的吃不下了,周唯打了個很輕的飽嗝。
謝易初發笑,周唯渾身一震,撇過臉不看他。
謝易初端起湯一飲而儘。
才意識到她壞毛病多,在彆墅時還會儘力把湯喝完,等一搬出來她喝不下的半碗湯、半杯烏龍茶,最後都是他兜底。
“下次自己喝完,彆想我給你清盤。”
“……”周唯小聲說:“自己喝就自己喝。”一邊用餘光覷著他。
明亮的燈光下,他眼睛裡的紅血絲看起來更紅,像絲線纏繞在眼底,每一條都是她惡跡斑斑的證明。
她其實不算一個理智的人,衝動之下做的事連她自己都會被嚇到,她從沒想過要傷害謝易初,可事實是她經常把他弄得傷痕累累。
周唯抿直唇,有一點茫然無措,抬手碰到他眼下,又一路滑到他咽喉,“醫生怎麼說?”
在給她掛號繳費之前,謝易初順便去看了下眼睛和喉嚨。
她手指冰涼,被她刺激到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謝易初垂著眼睫,將她愧疚的神情儘收眼底,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趁機勒索點什麼,可是看她自責,又不忍心,盤算到最後隻說:“沒什麼事,過幾天印子就消了。”
“對不起。”周唯頻繁眨動眼睫。
謝易初聲音愈發低柔:“真沒事。”
“不止是因為這個。”周唯輕輕吸氣,又長長地吐出去,抬頭看著他,很緊張的樣子。她眼睛裡似乎藏著很多秘密,克製不住要吐露出來。
謝易初附耳過去,哄著她:“說吧,我在呢。”
周唯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我偶爾會想,如果你沒有那麼萬眾矚目就好了……”
謝易初感覺她細細的手指觸碰到臉上,又是一種彆樣的刺激,好像連心神都能被吸引過去。
他垂下了視線,直挺挺地想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