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一時間沒說話,眼神裡露出幾分猶豫不定,突然不敢再看謝易初,垂下視線。
她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說,有點難以啟齒。總感覺耳後一陣陣發燙,煩躁得不像她自己。
謝易初就是故意的。
那股子羞澀的惱意蔓延到臉上,使她的眼睛像陽光下的水麵一樣波光粼粼,很亮,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惱。
周唯咬牙切齒地凶他:“煩死你了!”
還不忘小聲講,生怕被彆人聽到。
謝易初沒作聲,手臂懶洋洋掂兩下,周唯氣到僵硬的脊背馬上軟化,忘了自己還在他手裡。
給謝易初打電話,女生接的,女生還說沒打錯——“彆愣著了,謝易初他女朋友!”
“哦哦,謝易初女朋友你好,我找謝易初。”遊神之際又補了一句:“妹妹不要誤會,我是他同組的學姐,我有男朋友了。”
第一次接觸到謝易初大學裡的人脈,不是寧森那些能隨意聊兩句的朋友,而且還涉及到他的比賽。周唯害怕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哪怕慌得能咬舌尖,仍是繃起狀態回答:“你好……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他,……他現在不在。”
周唯感覺到一隻手從腰間蜿蜒而下。
像把玩什麼東西,屈指用骨節抵在她腿側來回地劃。癢得她發顫,用腳踢他,卻被抱得更高,方便去握她小腿。再用食指和拇指對成一個圈,有一搭沒一搭地去箍她腳腕玩。
腿上像有十萬隻螞蟻爬,周唯克製不住恐慌,說話發哽。
對麵聽不出,以為隻是性格原因。
從寥寥幾次遇到謝易初接女朋友電話能感覺出女生脾氣很好,嗓音也是數一數二的輕柔沉靜,分明隻是喊他名字,聽起來都像撒嬌。
大家還因此震驚一會。都以為謝易初會找那種明豔似火類大美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比貓還會撒嬌粘人,特會哭,次次都是他哄。
謝易初給人第一印象就是脾氣不好,性格全寫眉眼裡。
遇人不必說話,那雙冷淡略狹的眼先掃過來,隱隱透著不耐,刺得來搭話的人經常忘詞,心頭升起退卻之意,要麼發愣要麼錯開他目光。
怎麼看都不像會低頭哄人的人,對女朋友更不會。很簡單,長這麼張臉,他完全可以挑,一個不行那再換一個,總能找到不需要他低頭的。因為沒必要,所以不會。
但是事實正相反。
謝易初看起來挺樂意哄。
問他,謝易初隨口道:“哄她會覺得高興。”
說著微微蹙眉,似乎不理解怎麼還有人問這個,略帶驚疑地反問他們:“你們哄女朋友的時候不高興嗎?”
“……我說實話,累更多一點。”
“偶爾哄哄還行,按你這個頻率我估計早就提分手了。”
“附議。”
謝易初聞言隻是淡淡抬了下眼,沒什麼波動。
彆人說彆人,周唯是周唯,不能一概而論。
時間一長,同組人逐漸品出來狀況不對,這症狀怎麼像戀愛腦啊?相處也沒多久,複盤出謝易初的行為,一致認為這是找博主投稿能被罵十萬轉的程度。
“接戀愛腦高智商高顏值男友。”
“接!”
學姐不禁感慨。
現在這位讓謝易初變成戀愛腦的正主就在電話那頭!
“呃……妹妹,等會你記得叫謝易初進會議室。那什麼,咱們能加個微信嗎?”學姐說的非常得體通順:“如果以後還有急事聯係不上他,我們也好有條門路找他。”
周唯艱難地嗯聲,已經擠不出來彆的話。
後頸在冒汗,濃密的發際線正一點點地洇出汗水。中央空調製冷,帶著一絲冰涼氣息吹過頭頂,一顆心在冷熱交替裡煎熬。
終於掛了電話。
謝易初隨手放置在旁邊電視機櫃上,空出手捧著她臉去親她。他的吻從不局限於唇齒之間,從額尖到側頸,親得兩個人都氣喘籲籲。
周唯出了一身薄汗。往後靠著陰冷的牆,麵前是俯身埋在她頸窩的謝易初。
伸手抄進她頭發裡,全是悶出來的潮濕,細密的香氣伴隨潮熱撲麵而來。
謝易初翻下她領子吮了一口。
周唯渾身細細地一哆嗦,然後才是喊疼。
“我去洗澡。”
謝易初飛快從她身上收回視線,下頜線緊繃到冷峭,清晰的喉結滾動著,大概沒想到會被激到這種程度。
他回隔壁洗的。
周唯沿著牆滑坐到底。
地磚也是冰涼,剛好來中和心頭的躁動。
回來兩天他一步也沒踏進過隔壁。
周唯光著的腿慢慢放平在地上,涼得她輕輕嘶聲,這才重新找回身體的支配權。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摸出來一看,是微信驗證消息,來自剛才通話的學姐。
[妹妹妹妹,他人呢?]
周唯虛空握了握拳,她緊張起來手指就會發脹,鈍鈍地敲字回複:[對不起,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唉,麻煩妹妹催催他。]
[我儘量。]
周唯看向隔壁,腦子糊裡糊塗想了一會,垂眼揉著手指,要不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