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昆侖女人(捉蟲)(1 / 2)

那日江明禹吃完了點心就將食盒放在了一旁,隻對自己母親提了句,把食盒給江硯白送去。

這是送給江硯白的東西,江明禹自然認為江硯白會把食盒送回。

但葛涵雙管著府裡的大小事務,一忙起來,就給忘了。

而江硯白以為江明禹把食盒已經送回去了,便沒有再留心。

沒想到兩人這麼相互誤會,竟是誰也沒有把食盒送回來,白白耽擱了這麼久。

江硯白很快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對沈魚抱歉道,“明日一定送來。”

沈魚抬眼,“江少卿不必如此客氣,我與江小郎君說了,若是府中不便上門拿也行的,許是他忘了。”

“嗯,他確實忘了。”江硯白不著痕跡將鍋全推給了自家侄子。

黎辭舟悠閒喝著魚湯,難得清淨,笑看這兩人互動,這可比查案有意思。

隻是兩人很快就不說話了,黎辭舟沒了樂趣,沒話找話道,“唉,午間還得接著查案,可沒沈娘子這魚湯喝嘍!”

沈魚對這個案子也是存了幾分好奇的,“永興侯府的案子很棘手嗎?”

黎辭舟抓住機會與她訴苦,“何止是棘手呀,簡直沒有絲毫頭緒,這些天我與硯白腿都快跑斷了,還是沒什麼線索。”

沈魚向他打聽,“坊間有傳聞,道永興侯世子是死在他小妾房裡的。”她話說得隱秘,對麵兩人都是人精自然聽懂了的。

江硯白輕咳了兩聲,“坊間傳聞,不可儘信。”

沈魚立馬回了個了然的眼神。

黎辭舟更是直接道,“田元武斷不可能死於傳言所說。”

用詞是“不可能”,而不是“不是”,沈魚便有些不解了,沒多想問道,“為何不可能,難不成他是個太監。”

黎辭舟聞言一口魚湯噴出,江硯白還算淡定,隻是有些抓不穩調羹。

兩人實在沒想到,沈魚如此語出驚人。

不過倒是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沈魚一時忘了這是古代,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是我胡唚了。”

“想來也不可能,那永興侯世子還有個庶長子呢。”

黎辭舟正想岔開話題,江硯白卻忽然開口,抬眸望著沈魚,“若真如沈娘子所說呢?”

沈魚眼睛慢慢睜大,覺得這句話信息量好大。

江硯白這麼說,定是有些真憑實據,隻是不好明說。

她這幾天也聽了不少傳聞,說什麼田元武是個十足十的紈絝,窯姐兒戲子相好眾多,娶了妻後也不曾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永興侯世子夫人入府五年未曾有身孕,是急壞了永興侯老夫人。

永興侯夫婦就這麼一個獨子,全指望著他傳宗接代。本來這種勳爵世家,即使是納妾也不會選戲子,要不是為著那戲子肚子裡那塊肉,是怎麼也不會讓人進府的。

五年過去,永興侯世子夫人彭氏總算有了好消息,本以為苦儘甘來,丈夫卻一朝殞命,當真命苦。

彭氏是當朝太學博士的女兒,彭大人家風甚嚴,其女可能不守婦道嗎?

沈魚想不通,莫非也是傳言所誤?

“兩位大人可曾見過世子夫人?她性情如何?”

江硯白與黎辭舟同時都想到了那個秀美的女子,當時她掩麵而泣肝腸寸斷,卻因著腹中的孩子強打起精神,擲地有聲地說要找出殺害她丈夫的凶手。

“世子夫人是個大家閨秀。”

若不是後來的證據確鑿,江硯白也不願意懷疑她。

沈魚沉思,如果那田元武真是個太監,永興侯夫婦顯然是不知情的,不然也不會讓那妾室進門,那彭氏清楚嗎?若知情,那她怎麼敢有孕?或者說,田元武知道彭氏懷的不是他的孩子。

對了,田元武知道!

沈魚忽然想通了,田元武想借種。

這樣一來,彭氏的嫌疑更大了。可若彭氏對田元武的身體狀況不知情呢,那樣事情就更奇怪了,但是,有這個可能嗎?

有可能的,這時候的大家閨秀對男女之事都了解甚少,若是田元武這般的風月老手使上一些手段,極容易糊弄過去。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沈魚畢竟沒見過人,搖著頭說了句,“太過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也不是什麼都懂。”

黎辭舟沒聽懂,“什麼?”

沈魚笑笑,“沒什麼,有些感慨罷了。”

江硯白卻說,“沈娘子說的對。”

他拍了下黎辭舟的手腕,“走了。”

黎辭舟苦笑,知道案子還得繼續辦。

幾人吃飽喝足紛紛向沈魚告辭,沈魚笑著與他們道彆,開始收拾碗筷。

午間的太陽有些灼熱,曬得人睜不開眼。

沈魚借了個鬥笠出了門,手裡有了三十兩啟動資金,又放了話出去,這食肆自然要開起來了。

她邊走邊問來到了西街的胡市,這是盛京最繁茂的市場了,裡頭的東西也貴得很。

沈魚一路過去,有不少商人推薦著自己的貨物,香料,毛皮,牲畜鱗次櫛比,有幾個還是眼窩深邃的黃胡子。

大齊幅員遼闊,往北有苦寒之地,名曰昆侖,有行腳商人曾到過那裡,說那裡的人,顴骨高突,額麵寬闊,膚色黝黑,發似火燒,似茅草,壯如山,力如牛,著獸皮,不言人語。

後來有博學者解惑,大家才知道隻是人種不同,那些也是人,那裡的物資富饒遠不如大齊,隻是盛產皮革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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