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無甚好送,隻贈兩枚桃符予郎君娘子,願天尊保佑你們二人,驅邪避災,平安順遂。無量壽佛。”北湘居士行了個道家禮。
“多謝居士。”兩人道謝。
沈魚覺得北湘居士約莫真有那麼點道行,她問,“小娘子是否有愁事?”
沈魚訝然,自己好像也沒唉聲歎氣吧。她的確為了江硯白的事情有些犯愁。
沈魚從前的二十多年人生裡,若說年少時的悸動也是有過,隻是隨著青蔥歲月逝去,上學工作各奔東西也就漸漸淡了。
上大學時彆人考證,她學廚藝,成日裡與油煙為伴,身邊男性除了師父就是師兄,要說這正經的談一次戀愛,是沒有的。
是以麵對江硯白的暗示,她不知該如何招架,第一反應是逃避然後才是拒絕,可是若拒絕不了,下一步便不知該如何了。
唉,這遇上的時間不對呀……
北湘居士笑笑,“萬事遵從本心,小娘子不必太過愁,徒增煩惱罷了。”
沈魚微笑頷首。
江硯白聞言眉心微蹙。
北湘居士吃完了一整碗酸菜餃子有些乏累,他們不想再打擾她安眠便退了出去。
梁間邀江硯白去他房中接著談論,江硯白盛情難卻。
沈魚就不去湊這個熱鬨了,讓小蕊帶她去空房裡歇一歇。不料空房還是在梁間房間的隔壁,兩人的談話聲清晰可聞。
梁間房中的藏書並不似虎子描述中的多,兩層的書架堪堪放滿,書冊有被常年翻閱的痕跡,書封清爽看得出來主人很愛惜。
江硯白隨手拿了一冊翻閱,書上有梁間密密麻麻的批注與見解,他看著書頁上的梁間批三字問道,“梁郎君本就姓梁嗎?”
梁間給他倒了杯茶,“不是,阿嬤當年在梁柱邊撿到我,便以此為姓。”
“是這樣……”江硯白翻了幾頁,“這些書,雖不多卻也要不少銀錢,梁郎君也會下山化齋嗎?”
“觀中清苦,實在撐不下去時,也會走方上門,高門朱戶也曾去過。”他歎一聲,“貴人手裡漏些下來,便能讓我與這幫孩子過一個暖冬了。咳咳……”
江硯白看他一眼,“不知可有到過工部侍郎杜府?”
梁間的身子明顯一僵,“這……門戶眾多,實是有些記不清了。江少卿為何有此一問?”
江硯白拿著方才北湘居士給的桃符在手中把玩,“杜侍郎於昨夜失蹤了。我問府中人近日可有生人上門,閽人道隻有個走方道士經過,還留下一個桃符。符上有文丘二字。”江硯白又於袖中取出另一枚桃符。
兩枚桃符大小差不多,隻是後麵拿出來的那一枚木紋有些陳舊。
梁間大駭,“什麼?杜侍郎失蹤了,這是怎麼回事?是走失還是綁架?”
“尚不清楚,梁郎君識得杜侍郎?”
“不,不識得,隻是乍然聽聞有朝廷命官失蹤,有些驚駭。”梁間低下頭,握了握拳。
江硯白聽了,沒什麼表情,捏這那枚老舊的桃符一角,“杜侍郎在道士上門的第二日便不見了,梁郎君請仔細想想,是否去過杜府,還是你們這文丘觀中還有與你年紀相仿的年輕道士。”
梁間雖做道士打扮,卻不是個真道士,科考之人需是俗家籍,北湘居士向來不會乾涉他們的想法,成人後是想留在觀中還是下山都由他們自己決定。
梁間眼神被那舊桃符吸引,“觀中並無與我年紀相仿之人。去化齋時好似到過杜府,他家主人很大方,給了一兩銀子。至於時不時杜侍郎家,在下真的不清楚。”
“梁郎君為何要送個舊桃符呢?”江硯白看向他。
梁間道,“每一位布施的善人,文丘院都會贈予一個桃符。至於這個嘛……應當是拿錯了。江少卿可否將它還給我,換一個新的給您。”
江硯白收起桃符,“此物是本案物證,不能給你。”
“物證,這是為何?”
江硯白站起來,負手立在門前,“杜侍郎失蹤那晚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書房,而這枚桃符就在書房的桌案上。”
“杜侍郎是在府中失蹤的,怎會如此?”梁間皺起眉頭。
江硯白一頓,“具體情形,不便告知。”說罷便出了門。
“那……”梁間還想問什麼,卻欲言又止。
寒風肆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架勢,又一陣強風襲來,吹開了屋門。
小蕊費力地去關門,嘴裡還念叨著,“這木門是越來越不好使了。”抬眼見江硯白佇立在門前,“大哥哥,你站在這兒做什麼,快進來坐。”
屋子裡到底還是暖一些,沈魚用茶碗暖著手,輕描淡寫道,“江少卿來此,是為查案?”
江硯白矮著身進來,不答反問,“沈娘子以為呢?”
沈魚煩死了現在的曖昧不明,她從來是個爽快性子,但又因為滿意值的事情對他存了幾分愧疚之心。江硯白若直接了斷挑明,她也可以果斷拒絕。但這人似乎窺破了她內心的想法,就是不明說,這就是古人喜歡的含蓄美嗎?
一點兒也不好。
“小魚——”外頭傳來一聲高呼。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魚:撐死他!!
江少卿你這樣是追不到老婆的,在這裡替少卿大人澄清一下,查案隻是順便,順便!
評論裡有讀者說的感覺女主的氣勢被壓了,確實有一點,每個人對待感情的方式不同,有來有往的過招當然很好,但不會談戀愛的也很多,人設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