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三位姨娘(1 / 2)

但還不能完全確定,還需見過竇庚的屍體才行。

蘇姨娘對竇庚的死還是有幾分傷心的,像她們這些沒有子嗣的女人,竇庚一死在府裡就沒了生存之地,還不知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蘇姨娘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哭的,說她爹也是個外放的七品小官,若不是沒有寧氏家世好,她嫁過來也是能當個正頭娘子的。

沈魚扯了扯嘴角,不可置否,這蘇姨娘在他們來之前還在描眉上妝,發髻梳得整整齊齊,釵環步搖一件不少,且言語間對寧氏有多番抱怨,不像是被迫入府,更像舍不得太尉府富貴。

“爺本是最疼愛我的,這幾月卻被外麵那個小蹄子勾了去。好幾月都沒來我房中,如今竟還因那賤人送的一套酒具送了命。爺真是引狼入室,江少卿,請您一定要查明真相啊!”蘇姨娘乾哭著卻不見一滴眼淚,妝麵完好。

江硯白沒什麼表情,“還未查明是何人下的毒,請蘇姨娘慎言。”

蘇姨娘三言兩語就想將竇庚的死推到外麵那個女人身上,語氣中絲毫不掩飾的嫉惡。

沈魚親眼見到後院女人鬥爭,這還是頭一回,就為了那麼根爛黃瓜爭來爭去有意思嗎?

江硯白問蘇姨娘,“竇庚的外室,你了解多少?”

說起這個,蘇姨娘可謂侃侃而談,能在竇府裡坐穩姨娘的位置還多年有寵,顯然不是個沒手段的花瓶。眼下竇庚已死,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言竇庚手下有個小廝,是她娘家表兄。

蘇姨娘又是絮絮叨叨一堆廢話,沈魚聽了半天儘記住她那些罵人的話了,再看江硯白依舊氣定神閒,努力從蘇姨娘的一大段話中找尋重點。

“溫美娘那小賤人就是嫉妒我嫁了爺這麼個好歸宿,從前就喜歡同我比。不就是她父親的官稍大那麼一點兒嘛,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嗬——要我說她就是活該,天道有輪回,她父親獲罪免被處死,她成了罪官之女,不也得靠賣笑為生嘛。隻是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段,一個半老徐娘,勾搭上了爺!”

“姓溫?她父親是?”這姓氏少見,難道是那位大人……

“當年的工部侍郎溫源。”

溫源與蘇姨娘的父親乃是同鄉,後一同進京趕考,溫源位列前三甲,而蘇姨娘的父親卻隻中了個同進士,等了幾年才有缺去做官。

而溫源獲罪,同樣也是因為康台大壩倒塌之案,當年的築河公事款有一筆兩萬兩的款項是由他經手,隨後不翼而飛。瑞王查明案情後,得到的結果是溫源私吞了這一筆款項。

雖未落得個誅九族的下場,卻也是男丁儘滅,女眷沒入內廷做宮女。內廷艱苦,溫美娘的小弟與娘親都未熬住去了,而她到了年紀被放出宮,從此再無了消息。

江硯白遍尋不見的溫家後人,沒想到會在這裡有消息。

“蘇姨娘確定沒認錯人?你們應當多年未見了。”

蘇姨娘滿不在乎地說,“錯不了。我自小與她相識,她眉間有顆紅痣,也喜歡茉莉香粉,我不會認錯的。”

溫美娘比蘇姨娘略大幾歲,當年獲罪時容貌應該已經長成,數年過去,認得出來也不奇怪。

想來竇庚沒有帶她回府的緣由就是這個,竇庚生冷不忌無法無天,但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切都是他父親給的。溫美娘是罪臣之女,是個不能被搬上台麵來說的事,竇庚若納了溫美娘,就給了某些人機會攻訐竇太尉,是以竇庚隻將人養在外頭。

對蘇姨娘的問詢也到了尾聲,觀其神色,她雖對竇庚沒什麼真感情,卻並不希望竇庚死。

幾人出了院門,沈魚問,“賈姨娘和趙姨娘,先問哪一個?”

江硯白看她,“小魚兒以為呢?”

沈魚翻開冊子看了看,“賈姨娘吧。”

“為何?”小楊不解。

江硯白答,“因為賈姨娘的父親是個大夫。”

沈魚撇撇嘴,“你都決定好了還問我。”

江硯白淺笑。

沈魚想象中的賈姨娘應該是個柔弱女子,不料卻想錯了。賈姨娘穿了身窄袖胡服,做男兒打扮,在院中鍛煉身體。

乍一看,沈魚還以為是端敬回來了。過了年後,端敬已經返回了西北,兩人時常有書信往來。

幾人進房門,沈魚步入便聞到了一股幽香,淡淡的,能使人靜心戒躁。

賈姨娘讓婢女奉上茶,賈姨娘對竇庚的死,完全不在乎,且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沈魚半眯著眼,心道,這竇庚的妾室,都不怎麼正常啊。

江硯白問起竇庚外室之時,賈姨娘哈哈笑道,“江少卿,爺的外室可多的是,我可認不過來。”

與寧氏是一樣的說法,賈姨娘看見沈魚,也表示詫異,大理寺竟然有這麼年輕的女役。

然後還抽空谘詢起了沈魚,這女役是怎麼考上的。

“我若知道大理寺收年輕女役,定是要試上一試的。”

沈魚求助似的看向江硯白,她這個假女役能知道就怪了。

江硯白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難得見她窘迫,然後開口解圍,“賈姨娘父親是大夫,想必你頗通醫藥之道。”

賈姨娘似是遺憾地低下頭,“自小就學的,算不上精通,治些小病是沒問題的。”

她又輕笑一聲,看了眼沈魚,“不瞞你們說,我從前的誌向是當個走方遊醫,治病救人。可現在——囿於後宅之中。”

沈魚能感受到,賈姨娘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有些濃濃的羨豔。

“那賈姨娘對毒物又了解多少?”

賈姨娘挑了下眉,“江少卿莫不是懷疑我毒死了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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