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記得竇庚都拿這套酒具與何人一起喝過酒嗎?一次都不要遺漏。”
曲木忙不迭說,“記得,記得。”
竇庚得到這套酒具也不過才七日,近幾日因著雯兒的事情,竇庚沒出去其餘的地方尋歡作樂。曲木確定的說,竇庚隻在府裡用過這套酒具。
曲木的記性還算不錯,“與蘇姨娘對飲過兩次,賈姨娘一次,趙姨娘也是兩次,大奶奶也見過。不過爺與大奶奶向來不大對付,也就是老夫人提點後會去大奶奶房裡坐坐,爺一個人自斟自飲。”
“那竇庚要去見雯兒之事,這幾位又有幾人知道?”
曲木畏懼地看了一眼江硯白,“小人隻知道爺告訴了大奶奶,因為要替雯兒姑娘安排住處。其餘的姨娘們知不知道,小人就不清楚了”
“真的?”江硯白的語調微微上揚。
曲木抖了抖身子,“小人,小人還偷偷告訴了表妹……大人,這……不犯法吧?”
江硯白瞥他一眼,“老實交代就好。”
江硯白又問起竇庚那日離開趙姨娘的院子又去了哪,曲木說是出府去找了溫美娘。
江硯白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桌案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
曲木說的,大致與蘇姨娘說的都對得上,初步可以確定他沒有撒謊。
待他們幾人離開竇府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小楊想著,這下總該去找溫美娘了吧。不料江硯白卻說,“今日就到這兒吧。”
小楊眯著眼露出個疑惑神情,等視線落到一臉疲憊的沈魚臉上時,他懂了。
沈魚倦容明顯,哈欠連天,活動了一下筋骨,“查案比做菜累多了。”這一天其實也沒做什麼,身體不累,是心累啊,大腦一直高速運轉著,生怕漏掉一絲信息。
沈魚往江硯白頭上瞧了一眼,烏發濃密,沒掉完真是個奇跡。
江硯白輕聲道,“術業有專攻。”
“走吧,我都餓壞了,明日我定要帶點吃的。”沈魚邀他們一起去沈記。
沈記暫時被貼了封條,準備的食材也沒人吃,江硯白與小楊恭敬不如從命。
王大廚做好了菜等他們回來,沈魚麵對香噴噴的飯食立馬繳械投降。吃完飯,沈魚進了趟廚房,半響,端著幾碗黑乎乎的東西出來了,上麵零星的灑了些核桃碎。
江硯白聞到了芝麻的清香,“黑芝麻糊?”
沈魚笑道,“多補補。”
王大廚十分關心案情進展,“江少卿,案子查的如何了?”
沈魚搶話道,“您彆著急,這才一日,哪能那麼就快有消息。”沈魚看向江硯白,真實的體會了一回他的辛苦,也難怪他一忙起來就沒有時間吃東西。
“是我著急了。”王大廚早就把常二當兒子看待了,他心愛的姑娘還在牢裡,況且雯兒這丫頭與他相處了幾月也不能說沒有感情。
沈魚喝完了芝麻糊,追問起白日裡江硯白沒有回答的那個問題。
凶手的範圍大致可以劃定,定是能接觸到那套酒具之人。沈魚掰著指頭數,寧氏,蘇姨娘,賈姨娘,趙姨娘,溫美娘還有曲木。
“還是有六個,雖然曲木可以暫時排除。”沈魚不是很高興。
江硯白淡淡笑道,“五個已經算很少了。”
沈魚一想,“也是。”沈魚回憶他們上次抓采花賊,那才叫大海撈針呢。
江硯白拿著調羹輕輕攪拌著芝麻糊,“凡作案,都有動機,她們要殺竇庚,是為什麼呢?”
“寧氏與丈夫貌合神離,竇庚在與不在,對她沒有絲毫影響。蘇姨娘,趙姨娘倚靠竇庚過活,似乎也沒有動手的必要。溫美娘還未見到,暫且不論。仿佛隻有賈姨娘,有足夠的作案動機。”
“她本生活安定,竇庚是毀了她理想之人。且她又懂醫術,弄到一點特殊的毒,並不難。”江硯白說完。
沈魚沉思,“但就如她自己所說的,沒有必要等到現在才動手啊。”
江硯白微笑,“那就要看,這期間出現了什麼變數。其餘人也是一樣,都是竇庚身邊的老人了,突然想下手,絕不是心血來潮。”
沈魚緩緩點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寧氏不能說沒有動機。她的轉機,或許在成哥兒身上。”
江硯白放下調羹,含笑看著她,“願聞其詳。”
沈魚抿唇,“還得見過竇庚屍體才能確定。”她隻見過竇庚兩次,不確定自己的記憶有沒有出錯。
江硯白讓小楊先回去,自己帶著沈魚去了大理寺的停屍房。
夜色昏暗,江硯白提著蠟燭,“小魚兒倒是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