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有危險!
“掌櫃有危險!”
兩人同時想到了送紙條人的目的,調虎離山。
“快回去!”江硯白將紙條攥緊,脆弱的紙片頃刻間被碾碎。
武川提氣欲走,“不一起去嗎?”
“我還不能走。”江硯白閉了閉眼,永嘉帝交代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扳倒瑞王在此一舉,他不能功虧一簣,而且此時再回去,顯然有些來不及。
“可掌櫃……”
江硯白的指尖都在顫抖,將理智拉扯回來一些,努力分析著,“小魚兒暫時……不會有事。”
康台大壩一案重新掀起後,麵對確鑿的證據,永嘉帝命江硯白暗中行事,瑞王乃王公貴族,在朝頗有威望,要將他連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許是嘗到了上次封閉考試的甜頭,永嘉帝迂回著把所查與當年涉案人員分批次秘密召進宮,大理寺協同刑部主審,不查個水落石出不能出宮。
永嘉帝此舉讓瑞王一黨宮內宮外斷了聯係,選這個時機重翻舊案是誰也沒想到的,拙劣的謊言在證據麵前,都是那麼微不足道。
瑞王勢大,江硯白怕進宮其間自己的家人受到侵害特地求永嘉帝派金吾衛保護,想著沈魚身邊有武川不會有事。
卻不想武川多日未收到他的消息自然也擔心他的安危,輕易中了彆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武川懊悔不已,“都是我的錯!”
江硯白斂眉道,“是他算懂了人心。”
不過有個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沈魚應該不是被瑞王的人擄走,而是聶星。
他來竇府之事是早間永嘉帝臨時指派,所以這綁架之人應該一直跟著他,然後寫了這張字條。
而在短時間內要找一個會模仿字跡的人很困難,除非他自己就是這個人。聶星與江硯白是兒時好友,所以聶星模仿出他的字跡輕而易舉。
字條上淡淡的幽香更是印證他的猜測,聶星常年煉毒身上帶了些除不去的味道,所以用此香來遮掩一二,這香味與兩年前的一模一樣。
武川不解,“他此舉何意?康台大案可是事關他父親,他不幫你反而還擄走掌櫃?”
江硯白暫時還不能確定聶星的想法,畢竟他的想法有時不能已常理來推斷。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聶星想拿沈魚來達成目的,而在達成目的之前,沈魚還是安全的。
江硯白即便心急如焚,依舊要搜查完竇府,竇府今時不同往日,竇庚死後,竇老夫人受了刺激也一病嗚呼,前幾日才出殯,竇夫人一向身子不好更是纏綿病榻,大夫說也沒多少時日了。
竇唯庸許是深受打擊,入獄後不吃不喝也不說話。直到江硯白找來寧氏讓她告訴了竇唯庸成哥兒的身世。
竇唯庸大笑三聲老淚縱橫,一夜白頭,隨後將事情交代了個乾淨。當年他帶兵路過康台發現了鐵礦,隨行瑞王道他會幫忙上報朝廷。
竇唯庸得勝回朝,瑞王戰功卻不顯,是以想要發現鐵礦之功時竇唯庸也沒多想,隻當賣瑞王一個麵子。
隨後他忙於軍務又匆匆趕往代州,等他再回來已經是幾月後了,朝中並無發現新鐵礦之事傳出,他才發覺不對。
找了瑞王對質,瑞王卻道從未發現過鐵礦,莫不是竇大人記錯了?
竇唯庸這才知曉瑞王的狼子野心,竟然是想私吞這座鐵礦。他本想告發瑞王,瑞王不慌不忙拿出一本賬冊。
賬冊上赫然寫著入竇府箭頭十箱,官刀五箱,而接收人正是竇庚。
竇唯庸想起一月前兒子興衝衝來信說自己做瓷器生意賺了大錢,原是彆人設下的圈套。
當年的竇唯庸還沒有位列三公,他不敢賭永嘉帝會信誰,隻得上了賊船。
這一上賊船便再也下不來了,後來瑞王又拉攏了穆清,通過穆清發展了一條私賣鐵器的暗線。
瑞王通過這座鐵礦聚攬了數不儘的財富,甚至還將兵器遠銷鄰國。
許是老天爺看不過眼,天降暴雨,讓康台大壩一朝倒塌,這讓瑞王一黨心焦不已,鐵礦山就在缺口邊上。瑞王命人再三小心,還是讓附近村民發現了端倪。
瑞王及時控製住了這些村民,但紙終究包不住火,這些村民不死秘密就無法掩蓋。
可平白死了這麼多村民定會引起人警覺,於是有人獻計,製造中空大壩,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貪汙罪上去,而大壩再次倒塌,死一些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此法一舉兩得。
連日的暴雨反而成了這幫陰險歹毒人的助力,大壩如他們所願再次倒塌,瑞王這次有了充足準備及時封山。
更令他們欣喜的事,永嘉帝竟派瑞王督辦此案,讓他們本就周密的計劃更加萬無一失。
夜色漸漸濃鬱,知了仍然不眠不休地叫著。
從竇府取出那些鐵器後,江硯白收到了來自聶星的信件。
江硯白看完信嘲諷一笑。
武川湊過去看,“他讓師兄把瑞王交給他?這也太癡心妄想了吧!”
聶星想親自報父仇卻苦於沒有機會接近瑞王,於是便想假借江硯白的手。
信封中還有東西,是一個豆大的鋪魚子底花卉紋金耳墜,在月光下熠熠閃光。
“師兄,怎麼辦?”
江硯白抿了抿唇,“先去見見人,與他談個條件。”
武川問,“師兄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但有人能找到。”江硯白收好信,披著月光去了春安堂。
作者有話要說:被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