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閨蜜閒言(1 / 2)

洗淨臉麵襯得他一圈胡茬更為明顯了,鮮少的頹唐。

沈魚笑問,“你這是進山捉賊去了?”

江硯白道,“還寧願進山捉賊。”比起與朝中那幫老狐狸斡旋,進山捉賊可輕鬆不少。

瑞王一案錯綜複雜,大理寺與刑部的人幾月來都不曾睡過好覺。此案唯一讓他能輕鬆的事便是瑞王私吞鐵礦不為謀權隻圖錢財。

除鐵礦一事外,瑞王不說有大功,過錯其實是沒有的,也因著他這動機,朝中竟隱隱有人開始替他求情。

瑞王與永嘉帝乃一母同胞,太後生四子一女,皆先後去世,如今永嘉帝真真算的上嫡親兄弟也就瑞王一個。

永嘉帝多疑,卻重情。

但瑞王不死,不足以平民憤,莫說這冤假錯案誤殺的一群官員的人,還有當年死於康台大壩的那一場水災之人,樁樁件件哪個不是引他而亡。

瑞王入獄,太後是見天得像永嘉帝求情,裝病,絕食什麼法子都用上了,眼見老母親一日日的消瘦。永嘉帝即便再鐵石心腸也鬆軟了幾分。

前日裡召他進宮,言語中幾番暗示。江硯白暗叫不好,永嘉帝孝順,太後的哭訴還是起了作用。但瑞王必須要死,否則那些枉死的百姓何其無辜。

江硯白連夜將消息透露給了晟郡王夫婦,這京中也隻有他們不懼瑞王之勢而且還有能力能幫他了。

誰都禁不起細查,瑞王要那麼多銀子便是為了奢靡享樂,家中逾製不少,晟郡王幾經查探發現了一座極隱蔽的小院,富麗堂皇令人瞠目結舌,比之皇宮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園中名品琳琅,杯碟碗筷不是金銀便是玉翡,連種花的花盆用的都是翠玉做的。

永嘉帝雖心疼瑞王但若有人挑戰他的帝王威儀,任他是誰也不好使。

堂內隻他們二人,閒適的說著小話,時不時有笑意,怎會想到兩人在說的是當朝大事。

沈魚聽完始末,“雖抓到了瑞王把柄,但揭穿之事不好做吧?”

她一下抓住關鍵。永嘉帝現已經有了饒恕之心,瑞王逾製之事一鬨開,他便必死無疑,而讓永嘉帝知曉這件事的自然也不會有好下場。

江硯白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小魚兒一語中的。”

江硯白既已出宮便代表這件事已經落下帷幕,沈魚壞笑道,“你找誰當了這個倒黴蛋?”

江硯白抿唇笑,並未言明,伸手比了個三。

沈魚噗嗤笑出聲,“也隻有他了。”

三皇子是永嘉帝親子,現如今成材的皇子沒有幾個,三皇子算是矮子裡頭拔高個了。

三皇子有小聰明卻無大智慧,且皇後與太後積怨已久,太後強勢後宮諸事總要插上一手。

瑞王一案群情激奮,處死瑞王乃民心所向,隻要稍微向三皇子透露一些瑞王的奢靡,他自會順著杆爬。不僅在百姓中博了個好名聲還給他的母親出了氣。

一舉兩得之事,三皇子怎會錯過,那封奏折呈上去時他還喜滋滋地想要得到永嘉帝的賞賜。永嘉帝看完後陰沉著一張臉,不鹹不淡地誇了他兩句,並無什麼實質性的賞。

有奏便需要查,江硯白領命去查證小院是否屬實,查抄加入庫花了三日的時間也隻理了一半,粗略估算能值半個國庫。

“我這是忙裡偷閒。”回府囫圇睡個覺還要在去小院。

沈魚嘖嘖兩聲,好奸猾的手段。

他此舉得了功,永嘉帝得了半個國庫的銀錢,三皇子得了厭棄還不自知。

兵不血刃,幸好江硯白沒將這些心思用在她身上。沈魚都快忘了江硯白這芝麻湯圓的屬性,溫柔小意隻是對著她,旁人看來他還是個冷淡之人。

又過了幾日,初冬的意味已經有些濃了,即刻的降溫似速凍般,昨日簡單秋山,今日便不得不翻出舊年的厚襖子來。

阿莓捧著一簸箕的桂花拿到太陽底下去曬,嘴裡嘟噥著,“若非前些日子才摘了桂花,我還當今日是小年呢,忒冷了些。”說完還往手上哈了口氣,搓了搓被凍紅的手。

沈魚擺弄著模具,將做好的棗泥山藥放進模具裡,一按便下來一個。另一邊蒸籠裡的桂花胭脂糖藕也做好了,取出放到食盒裡。

取出來時還冒著熱氣,阿莓嘴饞,吞咽了口唾沫,沈魚隻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意圖,“不許動啊,給阿香的。”

柳香傳來好消息說是有孕,有了孩子是喜事,可這孩子十分磨人折騰地柳香是什麼也吃不下。曹宇傑心疼妻子來求沈魚幫忙。

最近才好些,要說這孕婦口味也是奇怪,柳香不喜酸不喜辣,唯獨嗜甜。抱著蜂蜜罐子空口能吃下一碗不覺得膩。

沈魚怕她再這麼吃下去孩子沒生出來,蛀牙倒是先來了,嚴格管控了柳香的甜食攝入,隻自己做些給她送去。

沈魚提著食盒出門,阿彥架著馬車等沈魚。馬車是沈魚新買的,人是江硯白送來的。

說是沈記沒有像樣的車把式,也不必費心去尋了,給她一個現成的。

沈魚可不敢收,江硯白又說隻是借她用,相當於阿彥去沈記打了份零工。話說道這兒,沈魚才點頭答應。

“阿彥,麻煩你了。”沈魚微笑。

阿彥也笑,“擔不起沈掌櫃麻煩二字。”

阿彥轉身給她放好踏凳,又道,“沈掌櫃,郎君給我改了名,如今叫阿廣。”

沈魚眨了眨眼,“好好的,為何改名?”

阿廣撓了撓後腦,憨厚一笑,“我也不知。”

去柳府的路上,沈魚總覺得江硯白替阿彥改名另有深意,又問他何時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