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淩延承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今天來鬨洞房的人裡隻有蔣濤是仗著有媽媽撐腰而真正敢和淩渡韞做對的,而其他人不過都是因著日子特殊,想渾水摸魚看淩渡韞的笑話,但讓他們真正招惹淩渡韞,他們也沒那個賊膽。
所以到時候蔣濤的母親淩雅真要找淩渡韞算賬,也要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出麵給蔣濤作證。
想清楚這一點後,淩延承也就放心了。最著急的事得到解決,淩延承的注意力又放回淩渡韞和齊越身上。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肯定是發生了某些事,看起來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劍拔弩張。
淩延承從來都不是一個藏得住自己心思的人,更何況淩渡韞又是他哥哥,心裡有疑惑便直接問出來了。他走到淩渡韞身邊,掃了齊越一眼後,就小聲問淩渡韞,“哥,你和齊贇是怎麼回事?”
在淩延承看來,齊贇隻是淩渡韞應付家裡的擋箭牌,再加上齊贇是在得知淩家的情況下自願衝喜的。說難聽一點,齊贇之後在淩家的所有遭遇,都是他自找的,說句活該都不過分,淩渡韞根本就沒必要維護他。
淩延承看不上齊贇的行為,所以不理解淩渡韞為什麼要把齊贇擋在身後。
“他不是齊贇,”淩渡韞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他叫齊越。”
齊越聽到自己的名字,從淩渡韞的身後探出頭來,和淩延承打了個招呼,“重新認識一下,我是齊越。”
“齊越?怎麼可能?齊家大少爺不就是齊贇嗎?”淩延承驚訝地瞪大雙眼,隨後一個大膽的猜測也腦補而成,他看向齊越,用近乎肯定的語氣說道:“齊家讓你代替齊贇過來衝喜?他們逼你了?”
這麼說也沒錯,於是齊越點點頭,肯定了淩延承的猜測。
淩延承之前看不上齊越,這會兒得知“真相”後,眼中對齊越的鄙夷和諷刺全都消失了,換上了憐憫之色,“你真可憐。”
他怎麼可以看不起齊越呢?對方不過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難怪淩渡韞會出麵維護他。
齊越從淩延承的眼神中大概猜到淩延承腦補了什麼,不禁搖頭失笑,嘴上卻道:“是哦,我真的好可憐。”
淩渡韞有些莞爾,見淩延承還想說什麼,在他尚未開口的時候,先一步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反正時間也不晚,讓我再和齊越聊聊唄。”淩延承還是很好奇齊越身上發生的事,肯定很精彩。
淩渡韞睨了他一眼,神態溫和地發出靈魂追問:“你複習好了?期末考會考了?確定這次不掛科?”
淩延承還是一個大三在讀的大學生,下周將會迎來期末考試。不過他有嚴重的拖延症,每每都在考試前兩三天開始臨時抱佛腳,大多數時候能低空飛過。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有那麼一兩次因為時間太趕,佛腳沒抱充分,掛科了。
即便如此,聽到淩渡韞的問題時,淩延承還是無所謂地擺擺手,“還有一周呢,來得及。”
“你再看看今天周幾了。”淩渡韞無奈提醒他。
“周……”淩渡韞一提醒,淩延承才猛然想起今天的日期,整個人差點跳起來,“周……周六了?”
距離期末...考試隻剩兩天不到的時間!
當下也顧不上齊家替嫁的恩恩怨怨了,急匆匆地和齊越說道:“齊越,我們以後再聊,我得先回去複習了!”
齊越笑眯眯道:“加油!”
淩延承轉身快步離開,邊走邊苦著一張臉感歎時間怎麼獲得這麼快?不到兩天啊?他來得及複習嗎?
他就這麼充滿緊迫感地回到自己房間,拿起資料準備複習的時候,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瞬間心癢難耐。
最終沒忍住伸手拿起手機,看到時間——19:36。
——還沒八點啊?那就再玩二十幾分鐘的時間,等八點再開始吧,反正不差這幾分鐘。
淩延承在這裡如此對自己說道,然後心不安理不得地開始刷手機。時間過得特彆快,二十幾分鐘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淩延承立馬放下手機,開始又一輪的專注。結果才學了幾分鐘,他又坐不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手機上。
——要不再玩半個多小時?九點一定開始!
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又半個小時過去了。
等淩延承再次放下手機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淩晨,四個碩大的零刺痛了淩延承充滿悔意的心!時間都去哪兒了?怎麼不知不覺就零點了?
看著還沒複習一頁的資料,淩延承抱住自己的頭,像是要催眠自己一樣,不斷重複:“我要學習!我要學習……”
窗外夜色濃重,一朵雲從月亮前飄過,擋住了銀白的月光。淩延承房間的窗簾在夜風中輕輕飄動著,似乎有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帶動著窗簾往淩延承的方向飄去。
一會兒之後,趴在書桌上的淩延承突然挺直了背脊,眼中放射出精光,和剛剛在複習資料麵前奄奄一息的人簡直判若兩人。他此刻麵對著複習資料,就像沙漠裡饑渴的旅人看到水一樣,充滿了乾勁。
“學習!學習!我要學習!”
“考試!考試!我要考第一!”
他瘋狂地翻看複習資料,嘴裡魔怔般重複道。
***
幾個小時前,小洋樓。
齊越目送淩延承急匆匆地離開,終於忍不住笑了出聲,和淩渡韞說道:“你們兄弟倆倒是一點都不像。”
淩渡韞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意,無論遇到什麼事,他總能麵不改色。但淩延承不同,他無論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看不起一個人時,他會將輕蔑直白地表示出來。
兄弟倆的性格可以說是南轅北轍,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淩渡韞從小到大所麵對的東西是淩延承從未經曆過的,他必須完美的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不給糾纏的厲鬼可趁之機。而淩延承不同,他是淩家的二少爺,父母雙全,幾乎可以說是被寵愛著長大,被養得單純直率也無可厚非。
齊越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淩渡韞早就聽慣了,這會兒打擾他們的人也離開了,淩渡韞便主動撿起之前的話題,“你說要和我談的合作是什麼合作?”
回到正題,齊越的態度跟著端正起來,他注視著淩渡韞的雙眼,很認真地說道:“淩大少,不知貴公司有沒有拓展業務的打算?”
淩渡韞旗下的科技公司已經...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麵麵,再拓展業務的話,很難會有新的領域讓淩渡韞的公司進軍。
淩渡韞猜不透齊越想要做什麼,乾脆坐到齊越的對麵,聽齊越把話說完。
“淩大少,”齊越露出誠意十足的笑,“如果你和我合作,我敢保證,我們的產業絕對是世界絕無僅有的,你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絕對能讓你的公司上一個新的台階。”
一個連影子都沒有的項目從他嘴裡講出來後,立馬變得高大上起來,成為世界頂頂好的項目,誰接誰暴富。
齊越長了一張乖巧無害的娃娃臉,當他真誠地看著你的時候,就會自動疊加一種buff——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看我像是會騙人的人嗎?
如果這會兒坐在齊越對麵的人是其他人,或許已經被齊越給說暈了,稀裡糊塗地答應齊越。但坐在齊越對麵的是淩渡韞,年紀輕輕就成為商業巨擘的淩渡韞,他非但沒有被齊越蠱惑,還抓住齊越話中的重點。
“你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淩渡韞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還是代表地府?”
個人和公司合作沒什麼利益不說,還存在風險。但若是整個地府,那就另當彆論了。
淩渡韞問完這個問題,就氣定神閒地注視著齊越,唇角微微上挑,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說:套路少一點,真誠多一點。
齊越同淩渡韞對視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起身朝淩渡韞伸出手,“淩渡韞,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地府駐人間辦事處主任,齊越。”
和聰明人打交道,確實需要少一點套路。
淩渡韞也跟著站起來,伸手和齊越的手交握在一起,認真道:“你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齊越直接道:“希望你能跟我們建立合作,幫助地府實現現代化。”
也就是說齊越代表的是地府。
“如果我不願意呢?”淩渡韞反問。
齊越咧嘴笑,酒窩深深,眉眼彎彎,“沒事,我們地府什麼都沒有,就是鬼多。”
淩渡韞:“……”
他愣了一下,而後失笑道:“齊主任這是在威脅我嗎?”
齊越聳聳肩,“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鬼,不僅可以嚇人,還是優質勞動力,一定會為地府現代化建設添磚加瓦。至於淩渡韞怎麼理解,就是淩渡韞的事了,他可什麼都沒說。
淩渡韞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應下和地府的合作,“我同意了。”
且不論和地府合作他能獲得什麼利益,就說有齊越這個武力超群的鬼差在,他就能獲得清靜。
為了這份難得清靜,淩渡韞願意和地府建立合作。
“那麼,合作愉快。”齊越笑道。
淩渡韞勾了勾唇,“合作愉快。”
齊越取下紅玉戒指,想了想又重新戴回手指上。淩渡韞注意到他的動作,疑惑地看著他。
“本來想蓋個章,以防你反悔的,”齊越揚揚手,讓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紅玉戒指,“不過地府也是第一次和人合作,什麼都在摸索的階段,要是失敗了,允許你有反悔退出的機會。”
...齊越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
淩渡韞視線落在齊越手指上的紅玉戒指上,微微感到詫異,確實沒想到齊越會這麼說。
當然,他一點都不懷疑那枚紅玉戒指的威力。
淩渡韞還想說什麼,就看到齊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你也會感到餓?”淩渡韞有些驚訝,鬼也會肚子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