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想六點半到武館，單手抱貓身後背包。
一入大殿，便瞧見昨天的三個師兄站在地上一動不動，擺著奇怪的姿勢。
他們的小精靈則在邊上靜坐。
花白老人不見蹤影。
“喲！三位師兄早上好啊！”
李想和他們打招呼，卻沒有得到回應。
當下，他好奇地看過去，發現昨天兩個對他預謀不軌的師兄滿頭大汗，一副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的表情。
剩下的那個段嶼倒是風輕雲淡，隻不過從他微微攥緊的拳頭上，不難看出他並不像表麵那麼鎮定。
抱架？站樁？
李想找了個角落放下包和火斑喵，他前世學過一段時間的散打，知道不管任何武術，抱架都是基本功。
考驗人的耐力和持久力，鍛煉人的身體，順帶還能磨煉意誌。
李想對自己將要學的武術很感興趣，但沒有人指導不敢瞎練。
有時候不正確的姿勢往往不能起到良好的鍛煉作用，甚至還會磨損人的身體。
對孩童來說，高強度的訓練也是不可取的，容易影響身體發育。
“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李想莫名想起了這句曾經傳的沸沸揚揚，滿大街武俠裡都有的話。
“這句話你從哪裡聽來的？”
突地，他身後傳來一道人聲。
李想嚇了一跳，迅速扭頭才發現段天星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
火斑喵也是，下意識要對段天星俯身低吼，但被李想阻止。
練武的人都是刺客？走路沒聲兒的？
“問你話，要回答。”
段天星根本沒去搭理火斑喵，一雙老鷹似的眼睛看著李想。
“網上看來的。”李想很誠實地回答，本來就是網上的東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畢竟你要他解釋其中真意，他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段天星微微蹙眉，“網上？”
“對，好像是武俠裡的台詞吧。”
李想點了點頭，這個世界的武俠也有他極其輝煌的發展史。
段天星無言，直接翻篇道：“既然你提前來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和我來。”
他轉身朝外麵走去。
李想趕忙跟在他身後，這老師傅腳程很快，根本不考慮他身後跟著的還是個孩子。
火斑喵迅速追上。
可還沒走多遠，段天星就扭頭道：“你的小精靈是還沒斷奶，離不開媽媽的孩子嗎？讓它在這裡等著！”
李想嘴角抽了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段天星還真是一點沒說錯。
“你在這裡乖乖等我，看住我的包。”
他把不明所以的火斑喵放在包旁邊，摸了摸它的腦袋，朝快步離開的段天星追過去。
火斑喵歪了歪頭，看了眼包，趴下身子開始舔毛。
……
武館深處。
某座放滿了靈位的祠堂。
段天星手握三根飄著嫋嫋青煙的香，對著靈位恭敬地拜了三拜。
異界規矩大多和前世不同，祭祖的方法也和前世不太一樣。
李想站在段天星的身側，心中很是好奇卻沒有東張西望。
祭拜先祖的地方是很嚴肅的，凡事都要講規矩。
段天星拜完後，上前將三炷香都插在香鼎裡，頭也不回地道：“站到我剛才站的位置上去。”
李想不作聲，乖乖照做。
“會磕頭嗎？”
段天星轉過身，表情平淡，“對著靈位，三個。當然，你也可以不磕，選擇在你自己。”
果然。
李想恍然，傳武基本都是這樣，敬先人敬長輩，上香磕頭顯得最有誠意。
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雖然這句話是正確的，但你想從人家手裡學到真東西，連頭都不肯磕，感謝人家把技藝一代代傳下來，誰願意真心教你？
靠錢？
沒錯，絕大部分情況下是可以的。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身有長技的人也是要吃飯的。
可對於擁有一片大庭院，光從環境和他衣服質地上看，就知道不愁錢的段天星來說，錢不管用。
殷女士昨晚也和他說了，如果他最初的考驗沒過，錢是會退的，如果過了，錢可能就不用再交了。
敲門磚。
一萬八學到死。
聽聽這話說的。
李想還能不知道該咋辦麼？
再說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對他而言，這個頭可以磕可以不磕。
區彆可能就在於最後學到的東西，價值是一萬八，還是一千八百萬乃至更高。
親傳和普通，區彆太大了。
嘭嘭嘭。
三叩首。
節奏輕快明了。
李想淡定地直起腰，在社會上生活過的人，就知道尊嚴這種東西，隻在你用不到的時候高貴。
等你想用自己的尊嚴換到某些東西，你會發現他一文不值。
磕頭沒尊嚴？
你是沒體驗過更沒尊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