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好。”
李想敲了敲辦公室的門,並轉頭給親友團們一個眼神,示意他們不要跟進來。
宋桀微微皺著眉頭,從剛才短暫的偷聽,他已經預料到李想的這一腳,可能會有點麻煩。
“請進。”
孫成斌略顯低沉的聲音傳出。
李想踏足其中,就見到那幾個老師的眼睛微亮。
那個寬容的老師更是徑直上前,要去抓李想的胳膊。
“李想同學,你來得正好!你剛剛為什麼要——”
“張老師!注意你的語氣!”
孫成斌擋在兩人之間,將李想護在身後,語氣深沉地與那人麵對著麵。
“李想是自我防衛的受害者!”
“嗬嗬嗬,孫班也說得太絕對了,現在算不算防衛過當都還是兩說……”
張老師臉色僵了一下,而後皮笑肉不笑道。
這兩個人,似乎在自衛和範圍過當之間爭起來了。
而兩者的區彆,在於李想要不要為朱輝輝的受傷負責。
目前。
孫成斌肯定是向著他的,奈何不向著他的老師有點多——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口響起。
“白校長!”
“白校長!”
在老師的一片問好聲中,李想微微轉頭,看到了一個差不多五十來歲,帶著眼鏡肩上趴著一隻鈴鐺響,兩鬢霜白的老人。
“校長好。
“你好,李想同學,你先回教室吧,接下來的事情我們會通知你的家長來處理。”
老人對李想溫和地笑了笑,卻是把他給趕走,似乎並沒有讓他這個當事人旁聽的想法。
李想無言,點點頭出了辦公室。
他現在這個年紀,可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力,叫家長是最好的選擇。
況且哪怕說他是防衛過當,頂多也隻賠醫藥費而已,能把他怎樣?
現在的殷女士可不是以前的殷女士,保育基地的主任和副所長,完完全全是兩個概念。
甚至每年青城分協會各大部門領導開會,電視轉播的時候,都必須得給殷女士一個鏡頭,介紹她的名字。
但在以前,彆說鏡頭和名字,殷女士連座位都沒有。
地位差彆太大了。
教室。
李想謝絕了楊天望和瞿盛打電話幫忙的想法,頗為淡定地回到位置上休息。
“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呢?這麼嚴重的事情。”
宋桀敲了敲他的桌麵。
“緊張?該緊張的是朱輝輝,我沒有錯我緊張什麼?”
李想發現哪怕是宋桀,對學校也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畏懼。
反正他是沒什麼感覺,該打的電話也早打了,殷女士和李哲瀚都是硬挺他的,他還怕什麼?
宋桀看了李想一眼,發現他臉上真沒有慌張的情緒後,心中莫名有股情緒湧動。
對啊。
他又沒錯,怕什麼呢?
下午。
在雙方家長都到位,和根據監控和現場學生的說明,以及裁判老師的附加說明。
關於李想和朱輝輝的爭端,在校方的調解下,完美落幕。
校方給予辱罵教師,攻擊同學的朱輝輝退學處分,扣除管理不善,沒能及時製止朱輝輝的裁判老師兩個月薪水。
李想……平安無事。
畢竟證據太充足了,哪怕朱輝輝之後改口說自己當初沒想打李想,結局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總不可能說朱輝輝抬起拳頭,滿臉暴戾地衝向背著他的李想,是打算給李想捶背吧?
說出去誰信啊。
不過對峙和查監控的時候,李想算是明白之前那個張老師為什麼要說他防衛過當了。
朱輝輝的下巴腫得像個瘤子一樣,用紗布包起來讓他原本就不小的臉變得更大,看上去蠢得不行。
而發現朱輝輝退學的事情已經無力回天,他那個老媽又開始作妖了,又是要告學校,又是要告李想。
還一副彆人都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姿態。
隻可惜。
這次保他們的張老師自身難保,前年上任的白校長似乎想改善一下一中的風氣,開始拿一些屍位素餐的老教師下刀了。
反正。
李想感覺這位慈眉善目的白校長,遠不如他表麵那樣和善。
當然這些和他都沒關係。
朱輝輝他媽之前還喊著要告他們呢。
結果第二天朱輝輝他爸親自提著禮物上門來道歉來了,朱輝輝住院去了,沒來。
這位至少比李哲瀚大十歲的商人姿態擺得很低,李哲瀚見他滿臉是笑,心中竟是生不起氣來,隨意客氣兩句,就把他送走了。
“慈母多敗兒啊。”
朱輝輝他爸走後,李哲瀚不禁感歎。
那麼大的一個商人,手底下幾千名員工,每月幾千萬流水,說低頭就低頭,還親自登門拜訪道歉,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
在這個麵子社會,沒人不想要麵子。
李想不置可否,古人雲: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
清官難斷家務事。
自己過好自己的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