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蛋旁。
這玩意兒是半開式的,像科幻電影裡的嬰兒床,能讓最終兵器的能量直接灌入火神蛾的體內。
還有兩個胖子口中的吸收盤,不出意外應該是這顆蛋。
——誰規定吸收盤一定長得像盤子?
李想壓抑著自己心中不停翻湧的各種情緒,緩緩走到金屬蛋的正麵。
一隻比普通同族略大的火神蛾,映入他的眼簾。
既沒有彩光,亦沒有特殊的異象。
眼前的這隻火神蛾平平無奇,瑩藍色畫著十字的雙目無光,靜靜地躺在蛋內,顯然還在沉睡之中。
安靜,美麗。
李想忍不住伸手,在它黝黑的腦袋上摸了一下,然後是左右兩邊的橙紅色觸角,以及上半身的白色絨毛。
順帶還有小爪子。
摸了一遍之後,李想忽然發現它的身上有血汙,直到掌心的刺痛感傳進他大腦裡,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兩隻手的手心都被劃了一個大口子。
左手稍微好一點,右手的傷口猙獰可怖,甚至還在滲血,滴在火神蛾的身上。
是那時候金屬破片嗎?
李想想起自己當時很用力地去拔那個鐵片,又很用力地塞進小胖子的腦袋裡,估計是那時候弄的。
可能是由於腎上腺激素的問題,一時沒有感知到,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頭上……果然也沾到了些許。
開始痛起來了。
李想微微張合自己的手,抬頭打算把火神蛾身上的血抹掉,以防被人拿去采集化驗,雖然不確定有沒有人會這麼做。
但保險起見嘛。
可是當他把視線放過去時,卻發現血跡消失掉了。
仿佛根本不存在過一樣,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蒸發掉了?
可是它一點不熱啊。
難不成是吸收掉了?這個吸收盤不止能吸能量,還能吸鮮血?
李想皺著眉頭,自從意識到自己手上有個血口以後,手就越來越痛了,血也越流越多。
得想辦法止血包紮一下。
他緩緩轉身,打算找一塊乾淨一點的布。
然而,藏在他身體裡的洛托姆突然飛出,歡呼雀躍地鑽進了吸收盤裡,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洛托姆!”
李想低呼一聲,來不及阻止,洛托姆消失不見了。
同時,神殿的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和悉悉索索的談話聲。
有人來了!
李想表情微變,看了一眼水君,發現它還在昏迷當中,便不敢停留在原地,把手放在衣服上防止血滴在地,立即朝最近的陰影處走去。
雖然那裡有一堆小精靈和人的屍體,但總比留在原地彆人發現要好。
在不清楚那些人是敵是友之前,得先藏起來。
萬幸大部分屍體都隻是剛失去生命能量,體溫還留存在殘軀中,惡心是一樣惡心,但總比腐臭味好。
想辦法藏匿好後。
李想麵朝神殿的大門,冷眼等待外麵人的靠近。
門外。
一男一女穿著嚴肅的銀色緊身服,麵相狼狽,表情焦急,從外麵小跑進來,身後跟著一隻瑪狃拉和一隻勾魂眼。
而當他們看著神殿內的一切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什麼情況?”
男人快速略過地上的一堆人,驚愕地看著兩個被凍在雪中,淒慘無比的胖子,一個眼睛有大窟窿,血肉模糊,另一個嘴巴被鋼鐵捅穿,眼裡塞鐵片。
“他們被人乾掉了?”
旋即,他看到了趴在地上雙目緊閉的水君。
這家夥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表情微變,耳旁傳來女同伴的聲音,“隊長!盧忠也死了!變成了兩半!”
他轉過頭,頓時瞧見了比兩個胖子還死得慘的盧忠。
惡心的模樣令人難以直視。
“花居然停下來了,火神蛾呢?”男人跑到石林中心,看到還在沉睡的火神蛾,不由得鬆了口氣,“這家夥沒事就好。”
另一邊。
女人來到中央控製台,在屏幕上掃過,“隊長!花是被人控製著停下來的!有人來過這裡,用程序把花給停了!啟程程序也崩潰了!充能停在了九十七!”
“不可能,停止的程序在盧忠的U盤裡,對了,他的包在哪兒?”
男人皺著眉頭,找到盧忠的屍體,卻沒找到那個包,隻找到三枚精靈球。
因為包正在李想的手上。
“包不見了……”男人低聲喃喃,突然在右耳位置按了幾下,又在自己被銀衣覆蓋的喉結部位摸了摸,咳嗽兩聲,說出一段口音微重的話來。
有點像諸夏某地的俚語,李想隻能粗略地聽懂。
那個男人說,“關掉同聲翻譯器吧,這裡已經沒有傀儡了,說普通話也沒事。”
“哦。”遠處的女人點點頭,和那個男人一樣在耳朵後麵按了按,又摸了摸喉結部位,“說起來,這個世界的話怎麼這麼像我們鄉下的方言。”
方言,普通話。這個世界。
躲在暗處的李想瞳孔震動,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又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彆管那麼多,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實驗終止!該毀掉的東西毀掉,帶著火神蛾,趕緊上鑽地號!”
隊長急吼吼道:“再拖他們就追過來了!該死的!這個世界的強大訓練家都沒事情做的麼!這點小事都要親自過來!”
想起那個瞬間秒殺掉數以百計河馬獸,又輕鬆打敗巨大班基拉斯的男人,以及那個能製造出恐怖黑洞的女人。
隊長心中便一陣鬱悶,他們自覺已經把影響弄到最小,製造了幾場小事故,悄無聲息地綁了幾個人,為什麼那些家夥能反應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