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彈幕區裡此刻的主力輸出是神隨cp粉,但是神明cp粉也在默默地窺屏著。
憑借往日神伶和鬱明的互動,他們覺得鬱明應該是穩坐釣魚台的,不過“修羅場”已經悄無聲息地到來,任他們再有自信,這會兒也有點緊張了。
眼瞧著鬱明走上來後就和許隋無聲的對視著,兩人誰都不先開口,這叫屏幕內和屏幕外的旁觀者都心裡著急,但卻也沒法開口打破“僵局”,隻能靜靜地等待著。
最終來打破僵局的,卻不是二人中的任何一個——其中一個總導演助理去通知身處廚房的總導演,自然而然的,同樣在廚房忙活的神伶和王哥也都知道了鬱明的到來。
神伶先是歎了口氣,感慨今天怎麼一個接著一個地來打擾他們做午飯,然後洗乾淨了手就往外麵走,同時還不忘叫總導演幫忙把鍋裡已經差不多的紅燒肉盛出來。
紅燒肉出鍋,要做的飯菜也都完成了。
總導演原本還想出去看戲,但是神伶這個引起“修羅場”的主角必須到場,王哥這個記錄修羅場的人也得到場,來通知的那個助理又溜得飛快,總導演隻好哭喪著臉先盛出紅燒肉,然後又“任勞任怨”地去把燃燒著的柴火從灶膛挪到熄膛。
王哥哼哧哼哧地扛著攝像機出來,見楓行的攝像機已經站好一個機位,不知已經直播多久了,他就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另一個角度,爭取給觀眾們直播更佳的“修羅場”視野。
兩個隨行攝像師的視線碰在一起,靠著往日合作的默契,無聲地交流著:
——兄弟,你速度挺快啊!這倆人剛一照麵你就拍著呢吧?
——那當然!多虧了我剛才轉頭的時候看到了,不然咱們《啟愛旅程》就錯過這麼大一個爆點了!
——總導演得給你加工資了!
——嘿嘿,要是加工資了,到時候請你喝酒!
——得嘞!
幾個總導演助理一臉無語地看著二人眉飛色舞,雖然不知道二人靠著這麼奇特的交流方式溝通了些什麼,但是不停地眨眼睛扭眉毛,很搞笑就是了。
直播間中的神伶正大步地朝著身穿白色運動衫的二人走去,臉上的神色似怒似笑,但更多的卻是無奈,因為這倆人都是被她招來的:“你們倆這是乾什麼呢?深情款款,還同穿情侶衫,來深山老林裡約會啊?”
許隋和鬱明靠對視而進行著的暗自較量一下子中斷了,二人齊齊轉頭,用一種哭笑不得的眼神注視著神伶。
他們倆剛才哪裡就“深情款款”了?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在瞪對方啊!怎麼引起這場較量的罪魁禍首,反而要開玩笑更他們呢?
是的,他們知道神伶在開玩笑,而且他們在看向神伶的那一刻,就知道神伶此時的無可奈何之下,其實是帶著幾分怒意的。
許隋在神伶麵前能自然地沒皮沒臉,見神伶輕飄飄的視線從他們二人的身上掃過,當即就審時度勢,湊過去嬉笑撒嬌道:“阿伶~你看這個鬱明好過分哦,一見麵就瞪人家~”
在場眾人,其實包括許隋本人在內,都被這個有些惡心的語氣刺激到了,不過彆人起了雞皮疙瘩,許隋卻還是在心裡忍了忍,努力地笑得更歡了,勢要把黑鍋推到鬱明的腦袋上去。
“咦……”神伶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然後自己退開幾步,拉遠了和許隋的距離,“你離我遠點,彆用這麼惡心的語氣跟我說話。”
“討厭啦~”許隋故計重施,但估計是他自己心裡也惡心著,最後一個尾音都破聲了,而且神伶一個狠狠的瞪眼瞪過來,許隋也不好繼續放肆,賠笑兩聲後,不情不願地撇過頭不說話了。
“神伶……”許隋是惡心,鬱明就是溫柔了,他這會兒絲毫看不出剛才與許隋暗自較勁的狠勁兒,見神伶看向自己,反而虛弱地笑了笑,臉色倒是還帶著幾分病色,“我有點想你,所以就來看看你。”
“哇哦……”總導演弄完廚房,擦著手倚在門邊,正好聽到鬱明的後麵那句話,他便忍不住地起哄了一聲,但是卻沒人跟著他起哄,眾人的視線反而被他吸引過去了。
好幾雙眼睛盯著自己,總導演擦手的動作就頓住了,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背,然後自己癟著嘴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轉身回廚房去了。
“還是你的身體要緊。”雖然鬱明說想自己了神伶很開心,可是心中羞澀之餘,神伶也注意到了鬱明比以往更淡一些的唇色,麵上也缺少健康的血色,“你剛出院吧?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
鬱明感受到神伶的關心,眉眼間全是笑意,可他開口的那一刹那,許隋也開口了,將他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就是就是,身體不好就彆來啊,出什麼事情是不是還要我們阿伶負責!”許隋嘴欠,尤其是麵對著鬱明這個對神伶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時嘴更欠,不過還不等笑容一僵的鬱明開口辯解什麼,神伶就先為他做主了。
神伶深吸一口氣,轉頭冷冷地看著許隋:“弟弟乖,進去陪爺爺說話,好嘛?或者……你想體驗一下躺急救車的滋味兒?”
快穿局女配區退休前一姐的威嚴,那絕對是許隋這個快穿局新人不敢挑釁的,他知道神伶這會兒的話雖算威脅,但如果他真的再鬨騰下去,神伶也是真的會動手的。
至於躺急救車的滋味兒……
許隋猛地一顫,嘿嘿擺擺手,然後跑去屋內跟裘爺爺聊天了。他覺得自己還是要惜命一點的,不然十五天還沒有安然活到,他就要被前輩直接打死了……
許隋走了,鬱明的臉色好看了一點,神伶卻不好意思地微低下頭,輕聲道歉:“不好意思,許隋這家夥就是愛玩愛鬨,他剛才的話沒有惡意的,我代他道歉。”
“沒事。”話雖如此,但鬱明的表情卻有些憂鬱。倒不是他真的為了許隋的話還在生氣,而是因為……
鬱明看了看神伶,見她剛才口上是在責怪許隋,但是嘴角輕揚的笑容卻顯出幾分無奈的縱容——對許隋的縱容。
這個發現叫鬱明心裡很不舒服,因為他感覺到了許隋和神伶之間的親密關係,這遠比直播間中看到的要直觀……他們倆之間能親密地打鬨嬉笑,神伶麵對著許隋的時候,也比麵對著自己時自在。
“你們關係很好嗎?”就算鬱明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有耐心,但是隻要看到神伶和許隋站在一起,他就控製不住地多想,這會兒把所有情緒放在麵上,連語氣都有些發酸了。
“啊?”神伶感覺到鬱明情緒的低沉,腦中開始思索原因,口上的回答就有些漫不經心起來,“挺好的啊,他確實算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了吧?”
許隋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自己占有了“最好的朋友”這個位置,神伶在廚房聽到了,畢竟這家夥嬉嬉笑笑的嗓門還挺大。
當時神伶是有些好笑的,覺得這家夥沒皮沒臉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任誰和一個才見麵兩天不到的人成為“最好的朋友”,心裡都會覺得好笑的。
可是這會兒轉念一想,許隋和她之間的聯係確實是比他人與她要來得緊密,即使他們任職的時間不同,可隻要想到快穿局,神伶就覺得更親近他一些。
有這一層外人不知的聯係在,給他一個“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又有何妨呢?
神伶回答得漫不經心,鬱明卻聽到了心裡去,他覺得神伶這回答,已然是承認許隋才是她最親近的那個人,所以這會兒語氣更酸了,剛才還勉強維持住的表情徹底垮了下來:“哦。”
神伶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來鬱明不開心的原因,難不成是因為許隋剛才的話真的傷了他的心?神伶皺了皺眉,頭一回覺得男人心海底針,乾脆就不想了,衝他笑道:“我們做了午飯,你留下來吃吧?不過廚藝不好,你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