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雖覺得她自己也是有錯的,她本來就是這段感情中更成熟的那一方,卻放任自己的傲嬌脾氣,也不是個時時體貼趙光翟的好性子。
況且父母給了自己婚姻上的壓力,又和趙光翟有什麼關係呢?他還年輕,逼著他早早地考慮結婚的事情,也是她做的不對。
二人都有錯,誰都需要向對方道歉,誰都沒資格原諒對方。
***
“呼,可算出來了,在裡頭都快憋死我了!”神伶、鬱明和許隋三人走出小屋,等走遠一些了,許隋就沒忍住,如釋重負地喟歎一聲。
袁圓和陳仔雖然也在鬨,但這倆人的“鬨”頂多算小情侶之間的冷戰,與趙光翟和周雖的“鬨”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剛才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飯,周雖和趙光翟雖然是坐在最遠的距離上,可是趙光翟一直去看周雖,周雖卻一個眼神都不給他,甚至在趙光翟開口喚她之後,她都極為無情地一聲不吭,隻沉默著吃眼前的幾道菜。
對嘉賓們來說,這絕對是入住小屋以來吃得最煎熬的一頓晚餐,開口說話的人都沒幾個,餐桌上隻有碗碟和筷子不斷觸碰的聲音。
而對許隋這個習慣了熱熱鬨鬨說笑的人來說,一頓晚餐能吃得那麼冷清,實在是叫他不習慣。
神伶和鬱明笑而不語,事實上,他們也憋得慌。這會兒之所以三個人一塊兒出來,就是打著給許隋餞行的名頭,出來鬆口氣的。
明天,就是許隋來到這個小世界的第十五天了。十五天任務期滿,這個已經接受過神伶經驗洗禮的快穿局後輩,就要離開這個小世界,回到快穿局,正式開啟他的打工人生涯了。
不過這種事實當然不好被外人知道,對其他人,包括鬱明在內,神伶的說辭都是許隋要出去環球旅行,歸期不定。
這可是個很容易設定結局的說法,他環球旅行何時結束都是未知的,有可能是十年,有可能是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而在神伶和許隋的商量之下,這個結束的日期幾乎是一輩子。
等到幾十年後,差不多的年紀到了,許隋“身死”的消息就可以傳回來了,到那個時候,除了許隋在這個小世界的家人,估計會記得他的人寥寥無幾,就連神伶自己,也不敢保證幾十年後還記得他這號人。
她的記性再好,也不可能記一個人幾十年,就是那些親身體驗過的小世界,也不過是偶爾會回憶起一些印象深刻的片段而已。
至於許隋現在的那些家人……神伶看了許隋一眼,記得許隋跟自己說起過,他已經在局長的幫助下錄了不少音頻和視頻,都是快穿局友情提供的外掛製作而成,足夠在接下來的幾十年時光裡,應付那些還會惦念他的家人了。
雖然說完成任務後直接離開是有點殘酷,可他們快穿局的人本來就不是任何一個小世界的人,完成任務後還留在這兒,不過是徒增情感負擔,有弊無利。
“阿伶,你說周雖和趙光翟真的就這麼散了?我看他們倆明明還喜歡對方啊。”許隋瞧不出絲毫分彆的惆悵,反而還有心情八卦,這份心態還是叫神伶覺得不錯的。
神伶垂眸思索了下,一邊與鬱明二人一起順著小路往外頭走,一邊輕聲道:“難說,不是互相喜歡就一定可以相伴終身的。這倆人不懂得調和與對方的關係,最終老死不相往來都是有可能的。”
“那周雖找聯姻對象,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對趙光翟死心了?”許隋又問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正是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好奇的。
神伶和周雖走得近,觀眾們沒法兒從變得沉默寡言的周雖那裡得到解答,就隻能從神伶這邊入手。得知神伶這邊可能會有正確解答,其他直播間中好奇的觀眾一下子都湧了進來,神伶直播間的在線觀看人數飆漲。
總導演和幾個工作人員在總控室裡看著這串數據,一個導演助理當場就笑了:“真不知道這些網友的手速到底是怎麼練的,這才沒幾秒吧?”
“噓!”總導演的眼睛緊緊地盯住神伶,見她要開口了,就趕緊叫大家安靜下來,“彆說話,神伶要開始解答了。”
同樣期待的還有直播間的觀眾。
【——屏息凝神!屏息凝神!神伶要說話了!
——噓!噓!大家彆說話了!我一會兒會聽不見神伶聲音的!
——那個……彈幕應該還沒有發送語音的功能吧?
……】
這會兒真可謂是萬眾矚目,而作為被萬眾矚目的對象,神伶卻是慢慢悠悠地頓了頓,才開口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眾人:……
【——我彈幕都關了你就給我看這個!退票!
——啊,我的好奇心都已經揪起來了,結果就隻回答了這個?神伶你不厚道哦!
——笑死,大老遠從周雖的直播間一秒切到神伶的直播間,就是怕錯過這個大瓜,但是這個瓜還真是不甜,比強扭的瓜都不甜!
——哈哈哈哈哈,也能理解,畢竟周雖現在那麼陰鬱(不是貶義詞,隻是單純的形容一下她的狀態),她也不見得願意和神伶談心。
——樓上的求生欲還是挺強的嘛!括號裡的一長串真的是要笑死我。
——談心,對於現在的周雖來說,就好比是已經上了藥、快要愈合的傷口卻被猛地撕開,然後又被無情地撒了一把鹽,最為疼痛的時候還被人用力地摁了摁吧?
——emmmm……樓上,倒也不必這麼有畫麵感。
——對不起,雖然我沒有傷口,但是看著樓樓上的描寫,我已經開始痛了。
……】
許隋顯然也是被神伶的這個回答弄得手足無措,臉色怪異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擺出什麼表情。
神伶見他的臉都快扭曲了,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輕聲地解釋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這種事情她哪兒會明麵上跟我們說呢?不過我猜測,她估計是認真的。”
“怎麼說?”鬱明挑眉,含笑看向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因為她是周家的大小姐,將來要繼承周家的產業,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說聯姻就聯姻,把聯姻當成一個撒氣的工具。”神伶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半輪月,“她不會拿周家的聲譽開玩笑。”
這是一個很世俗的理由,但卻格外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