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寧媛媛幾乎沒有換過什麼道具啊。
“可能這就是他闖關的秘訣吧。”殷流明撥弄了一下睡帽垂落的小球,涼涼地道,“土豪玩法。”
遲夕撇了撇嘴,又有些心急:“要是考卷被他先搶走了,我們怎麼辦?”
“塗夢人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他的理解就是這個夢境的鐵律。”殷流明淡淡地道,“你覺得在齊小北楚苳這種聽話的學生們眼裡,資料室是可以隨便開的嗎?”
果然,丁培安拿著那把鑰匙在門上戳了半天,那扇看似普通的破木門始終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最後丁培安的耐心漸漸告罄。
他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哐啷!”
木門發出哀鳴,牆皮上的灰簌簌而下。但這扇門依然□□地沒有打開。
就在丁培安想要再踢一腳的時候,一個嚴肅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背後:“丁老師,你在乾什麼?”
丁培安驟然轉身,對上一張威嚴刻板的國字臉,眼神中還帶著猶疑。
“蔣主任……”丁培安輕輕咳嗽了一聲,“我隻是想提前看看明天的試卷,好閱卷時心裡有數。”
蔣主任臉色緩了緩:“丁老師敬業是好事,但考卷在開考之前是不能拿出資料室的。”
丁培安停頓了一下,剛想怎麼再求求情,就聽到蔣主任繼續道,“如果丁老師想看,可以在資料室裡看,但不能帶出去。”
丁培安眼光一亮:“那就多謝蔣主任了。”
遲夕看得著急:“殷哥,丁培安要進去了!”
“急什麼。”殷流明神色淡定,“昨天我們不是討論過,重點其實在學生、而不是考卷。”
“可萬一呢?”遲夕還是很不甘心,“要是讓丁培安通關了……”
不說對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就能氣死了。
殷流明卻一點都不著急,等丁培安進了資料室,他才上前和蔣主任攀談:“蔣主任。”
他掃了一眼,注意到資料室的門把手癟進去一塊,好像被什麼東西砸過一般。
“殷老師也在,你也打算……去看試卷嗎?”蔣主任看著殷流明一身睡衣,有點拿不準,稍稍皺眉,“殷老師剛起床?為人師表要注重形象穿著,不能給學生們帶來壞影響。”
不論什麼時候,蔣主任總是一身老舊但筆挺整潔的西裝,身上還有很濃的古龍水氣息。
殷流明淡定地無視了後麵的問題:“不,我有些學生們的問題,想請教一下蔣主任。”
蔣主任注意力轉開:“那去我辦公室說吧。”
……
“確實,現在一部分學生拉幫結夥、校園霸淩的事情很嚴重。”
聽殷流明簡單介紹了齊小北的事情,蔣主任輕輕歎了口氣,“我已經儘力管束了,但還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嚴航的問題,恐怕不隻是照顧不到吧?”
蔣主任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副校長年紀大了,對孫輩容易心軟,據說打算高考之後送嚴航出國,所以由著他玩。之前有老教師實在看不過去,舉報到教育局那,結果硬壓了下去,職稱和崗位都一落千丈,哎……”
殷流明皺眉。
“齊小北這孩子……我知道一些,他爸爸腿部殘疾,她媽媽精神狀態不算太好,夫妻倆的營生靠齊小北的爸爸做手工、媽媽去擺攤。但他媽媽有時候會癡傻,會被人騙錢。”蔣主任摘下眼鏡,輕輕擦了擦,“這孩子心思比較敏感,學校以助學金的名義幫他免了學雜費,他就覺得好像虧欠學校一樣——加上學習成績不好,越覺得對不起學校,越學不進去。害怕他想太多,我會在他住校的時候照顧一下他家的生意……我記得有些老師也是這樣。”
蔣主任拉開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巧的掛件。
掛件用紅色的繩子串起來,綴著一枚木雕的佛像。看得出來製作者手工略有粗糙,但每一個繩結、每一筆雕琢都顯得很認真,外麵還打了一層蠟防止滲水。
佛像一角還有些灼燒過的痕跡。
殷流明神色微變,眉頭稍緩。
他沉默了片刻,才問:“蔣主任,安陽中學晚上有老師值守嗎?”
“當然有。”蔣主任道,“不光老師,我也得值守呢。”
“您晚上一直在這?”
“是的,殷老師晚上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殷流明點點頭:“好的,麻煩蔣主任了。”
“不麻煩,都是為了照顧好學生們。”
“對了!”殷流明站起身,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抬手拿出一本灰黃色的薄本,放在蔣主任麵前,“我記錄了一些這兩天給學生們上課時碰到的問題,蔣主任您能否幫我看看?”
蔣主任戴上眼鏡,彎腰去看的同時還不忘誇獎:“殷老師真是敬業……”
殷流明不動聲色站在蔣主任背後,在他後背輕輕一拍——
蔣主任整個人倏然消失不見。
桌上的圖鑒書“嘩啦啦”響了兩聲,停在了第二頁。
在“喪屍學生”、“噬屍常春藤”、“怒悔之火”後麵多了一格新的圖鑒。
“焦土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