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的瞬間,金楠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
這個答案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鏡頭當中。
他看了眼還在錄像中的攝像機，思索該怎麼把話題圓過去。
好在蘇凜也沒反應過來他真正的意圖，誤打誤撞遞了個台階過去：“歐巴是問後續的工作安排嗎？”
金楠俊忙不迭點頭：“對。”
“唔,雖然具體時間還沒有定下來,不過明年初應該會有新專輯發行。”她算了算綜藝大概的播出時間,便挑著能透露的部分先說了。
“真的？”本來隻是順著她說了下去，沒想到竟然真的聽到了這麼一個好消息，金楠俊由衷替她高興起來，“那可真是太好了。”
過去這一年裡,她們雖然一直活躍在大眾的視野中,但實際上大多是以個人名義在活動。
將近一年沒有什麼組合活動,更遑論發行新曲,金楠俊已經不止一次聽蘇凜抱怨過這件事了。
“是啊,”蘇凜看向享受著慶典的人們,像是回答又像是喃喃自語，“能夠再一起活動真是太好了。”
拿下了電影配樂,一起參加了演唱會,後麵還可以繼續發專輯……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回到了正軌上吧？
金楠俊沒有注意到蘇凜的出神。他猶豫了片刻，伸手關上了攝像機才輕聲問道：“那麼，其他方麵有想過嗎？比如……感情？”
“誒？”她愣了一下，扭過頭驚訝的看著他,“感情？”
“對。”金楠俊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直視她,“喜歡什麼樣的人,對戀愛有什麼憧憬，什麼時候想嘗試開始一段感情……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這個未來可不可以讓我參與進來。”
蘇凜怔怔看著他。
周圍的喧鬨好像一瞬間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眼前的人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印象裡聰明又穩重，好像什麼都難不倒的楠俊歐巴，現在卻耳朵通紅，整個人看上去都緊繃繃的。
不知道口罩下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蘇凜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冒出了這個想法。
“是不是嚇到你了？”他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自覺飄忽了一下。
“與其說嚇到，不如說有點意外。”
“我其實一開始也沒有預料到，隻是剛剛一激動就說出來了。”他含含糊糊的回答，“當然我也並不後悔就是了。”
“我知道我長得不夠好看，現在事業上達到的成績也沒有Levana那麼厲害，甚至生活上毛毛躁躁的，不會做飯還總是動不動就弄壞些東西，允其哥都吐槽說跟我待久了會有生命危險……”
蘇凜哭笑不得：“怎麼突然開始自我檢討了……”
“我唯一有自信的就是喜歡你的心情不會輸給任何人。”金楠俊話鋒一轉，重新對上了她的眼睛，專注的眼神讓蘇凜臉上的溫度慢慢升了起來：“所以，我貪心的希望在你的未來裡，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想名正言順地陪在你身邊，想理直氣壯地擋住周圍人對你的覬覦，但我最想的是讓你因為我的存在而露出開心幸福的笑容。”
明知道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蘇凜還是下意識捂著臉往後退了一步。
這這這也太會說了吧！
“凜凜？”
蘇凜平複了一下情緒，放下手深吸口氣：“如果一個月前聽到這番話，我大概，不，是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但是現在……抱歉，歐巴。”
這個回答仿佛當頭棒喝，把金楠俊整個人都砸懵了。
他以為他們對彼此的心意是心照不宣的，差的隻是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所以即使一直拖著沒有告白，他也絲毫不慌。
隻是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把一切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難道真的像七海夜說的，凜凜變了？可是眼神不會騙人，她的眼裡分明還有對他的喜歡啊？
金楠俊驀然反應過來。
為什麼凜凜會真像那人篤定的那樣拒絕他？
這是不是意味著，七海夜知道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可以問問理由嗎？”他試探道。
“……隻是突然間有了勝負心。”蘇凜避開他的目光，“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讓Levana成為當之無愧的top。”
“你們現在已經可以算國內頂級的女團了……”
“不，還不夠！”蘇凜打斷他的話，手掌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慢慢收緊，“我必須做到更好才行。”
看她的模樣，金楠俊心下了然：看來凜凜身上確實發生了什麼。
他正思索著該怎麼搞清這件事情，就聽到蘇凜的聲音。
“歐巴可以理解我吧？你不想嗎？跟防彈的大家一起，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
金楠俊沉默了下來。
想！他怎麼可能不想！如果不想，他也不會一直猶豫不決，無法下定決心告白了。
“所以，你的拒絕不是因為討厭，而是想先專注事業？”
“當然！”蘇凜不假思索地點頭，“我怎麼可能會討厭歐巴！”
金楠俊不得不承認，內心深處的酸澀因為這句話好轉了不少。
“好吧，我明白了。”他歎了口氣。
“歐巴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吧？你不會因為生氣以後都不理我了吧？”蘇凜小心翼翼的問。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過分。明明已經拒絕了彆人，卻仍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維持原本的相處模式。
但就算這樣，她也還是自私的不想放手。
“如果我真的不理你了，你會怎麼樣？”
麵對金楠俊的玩笑話，她認真想了想：“如果歐巴隻是一時生氣，我大概會纏著你直到哄你消氣為止吧。”
“但如果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那我雖然會很難過，也會尊重歐巴的選擇。”
“那麼，接下來這段時間，記得好好哄我消氣呀。”金楠俊拍了拍她的腦袋。
“還有，這次就算了，畢竟我今天也太衝動了，居然還帶著這些吃的告白，確實不夠正式。”他嫌棄的看了眼腳邊大包小包的宵夜，“下次，我會記得準備好一切。到時，你的答案才真正算數。”
“在那之前，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無論中間誰跟你告白，都要用這些話拒絕啊！”
蘇凜聽著他的叮囑，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