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見把人整哭了,連忙拍拍這妹子的肩:“哎哎,彆哭,這麼多人都在呢,沒事啊,沒事。一會兒大家一起找路就能回去了,彆怕彆怕。”
“我就進來看個畫,怎麼就這樣了呢……”學生妹抹著眼淚抽噎,“我媽還讓我早點兒回去呢,要不是下雨我也不能進來避雨啊,怎麼就遇著這麼……”
後麵“可怕”倆字兒似是不敢說,就又哭起來。
“看畫?你也是去美術館看畫的?”衛東忙問。
學生妹點頭:“我就為了避個雨才進去的,早知這樣我淋著回去也不進來啊!”
“是星空美術館不?”衛東追問。
學生妹繼續點頭。
“是不是那個春宮秘戲圖的展廳?”衛東又問。
“啊?”學生妹滿臉淚地抬起眼看他。
“呃,不是,就是那個黑洞洞的展廳,窗戶都沒有,所有的畫都跟糊了屎似的看不清。”衛東比劃。
學生妹點頭:“就黑洞洞那展廳,我一進去就停電了,然後亮了一盞燈,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到這兒了……”說著又哭起來。
衛東轉頭看柯尋:“合著大家都這麼來的。”
柯尋抬眼,看向麵前的這些人,這些人,很有些古怪。
如果大家都是同樣的方式跑到這離奇的地方來的,應該會像衛東和他一樣慌亂懵懂,就算能強壓慌亂,也會像衛東一樣東問西問,找個合理的解釋出來,而不該像眼前這樣,大多數人都十分安靜沉穩,就好像……
好像早就習慣,或是了解了這其中的緣故一樣。
柯尋打了個眼色給衛東。
兩個人打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默契十足,一個眼色過去,彼此就能心知肚明。
衛東閉上了嘴,不動聲色地站到柯尋旁邊,有意無意地同這些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等了足有四十多分鐘的樣子,荒郊衰草的深處,陸續又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有點兒臉熟,柯尋想了想,記起這位是美術館對麵攤煎餅的老板。
“我他媽就進美術館裡找廁所撒個尿,怎麼就到這兒來了?!”煎餅攤兒老板臉上驚疑不定地看著眾人。
“人到齊了。”先前那油膩的小辮子不理會這新來的三人的追問,轉頭看向其他人,“可以進去了。”
“去哪兒啊?這是哪兒啊?!”煎餅老板一把抓住他胳膊。
小辮子看他一眼,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聲音聽起來卻有幾分陰森:“畫裡。”
“——畫?什麼畫?”煎餅老板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進了個美術館?是不是進了個展廳?展廳裡是不是有幅畫發光了?緊接著你是不是就進到這地方來了?”小辮子不耐煩地一連串問。
“是……是啊,怎麼了?那畫是挺奇怪……”煎餅老板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你現在就是在那幅畫裡!”小辮子甩開他,大步跟著已經開始動身的其他人,往村莊裡麵走去。
在旁邊抻著耳朵聽的柯尋和衛東麵麵相覷。
“真的假的……”衛東失魂落魄,“人怎麼可能進到畫裡……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最後來的那三人叫起來,“怎麼可能!這是哪兒?你們都是誰?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沒人理會,先頭在的那些人隻管往村裡走。
衛東看著柯尋:“怎麼整?跟著他們還是……”
這些人行為古怪,跟著他們的話,不知是福是禍。
柯尋向著四周看了一圈,一咬牙:“跟著吧。”
後來的那三人有兩個不肯跟著走,留在原地大呼小叫,煎餅老板卻大步趕上來,一把扯住先頭那夥人中的一個,瞪著眼睛叫:“彆走!你們得把事兒說清楚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扯住的這個,就是那位鶴立雞群的年輕男人。
這人停下腳步,偏頭淡淡看了他一眼:“這是畫裡沒錯。至於為什麼人會在畫裡,這一點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你想要出去回到原來的世界,最好是跟著我們。”
聲音就像他的人,十分的冷感。
煎餅老板還想抓著他繼續問,卻被他在手腕上捏了一下,煎餅老板吃痛,被迫放開了手。
這夥人並沒有在意後來的這幾人是否跟上來,就好像之前等了四十多分鐘隻為了湊齊人頭。
柯尋數了數,一共十三人。
聽剛才這人話中的意思,這夥人似乎對這種古怪詭異的狀況很是了解,並且也知道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柯尋覺得,自己和衛東要想離開這兒,還是得想法子和這些人搞好關係。
這麼想著,幾步追到剛才這人的身邊,和他並肩走,偏臉看向他,聲音溫和表情無害:“哥們兒,你看,我們幾個是頭一回遇上這種事,難免多問幾句,你能不能跟我們詳細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兒?”
這人也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向前方,聲音依舊冷感十足:“想要離開,隻有一個方法:活下來,並且找到簽名。”
簽名?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的話,更新時間是每晚八點整,但時不時會有加更掉落哦~